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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传来的温暖,反而让林依依心情更加复杂。她默默抽回手,耸了耸肩道:“当时我看见车将军的箭头瞄准了你,想要提醒你注意而已。”
她说的云淡风轻,但在杨弋听来,却是温暖而震撼,失声道:“原来如此。”突然想到什么,又急急问道:“当时,你是如何看出是我?”
林依依瞥了一眼他所穿的长靴,依旧是昨晚那双,侧面唐突的有一块颜色艳丽的补丁,正是她之前胡乱为他缝补的那一双。若不是那双靴子,也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认出他来。但是,不应该说出这些,她略有迟疑,随后淡淡道:“当时只是猜测,毕竟我也不想烟柳出事。”
虽然林依依说的很委婉,但还是如愿撇清了一些关联。杨弋面色略显尴尬,喃喃道:“原来如此。”
听出他语气中的失落,林依依顿觉有些不好意思。两人陷入沉默之中,气氛显得冷凝尴尬。片刻后,林依依站起身来,“杨大哥,再过几日,皇上就要启程前往宜城。你,有什么打算?”
杨弋略微有些呆愣,随后扯出一抹苦笑。“我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打算,只能按照家主的吩咐行事。”
“为什么要对萧家主惟命是从?”林依依失声问道,总觉在他一直保持温柔浅笑的面容之下,隐藏着些什么。
在她面前,从未提起过的往事,突然间娓娓道出,“若不是萧家主,我可能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还记得那时候是冬天,晚上原本是很冷的。但娘亲为我和哥哥烧了暖炕,不仅不冷,反而觉得很温暖。在睡梦中,突然听到外面的打杀声,娘亲冲进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我和哥哥被吓得大声哭喊。娘亲大声叱责让我们不要哭,抱起我来,将我藏进了柜子中。可是,房间里突然闯进不少人来,手里拿着染血的长刀……”沉默了好一会,杨弋眼中满是泪光。哽咽道:“娘亲和大哥,就在我的眼前被人杀害。我那时候,已近吓得不敢说话,也因为那样,才逃过一劫。”
林依依脑海中,突然想到了香卉的身世,迟疑问道:“该不会,你也是那个村子里的人?”
杨弋抬起头来,哑声问道:“你说什么?”
显然是自己的话太过没头没脑的,林依依抬手敲了敲脑门,慌忙解释道:“皇上一夜之间屠杀的那个村子,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你……”杨弋腾地站起身来,不可置信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数十年前,皇上一夜之间下令屠杀了整个村子里的人。而我,是幸存的遗孤。这就是萧家主给我安排的新身份。自然,关于我的身份,皇上现在所知晓的就是这些。”
“什么?”杨弋突然提高了声音,双手用力握住林依依的肩膀。
“你弄疼我了。”林依依嘟哝了一句,微微用力推开他,“你该不会是同香卉一样的想法,想要报仇,才呆在萧家主的身边?”
“没错。”杨弋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从我知道杀死我家人的是当朝皇帝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报仇。不管有多艰难,我都会报仇。”
那样的仇恨,是谁都无法忍受吧,如是想到,林依依越发觉得疑惑,“以你的身手。昨天晚上是难得的机会,你完全可以趁乱杀了他。”
杨弋面露难色,低下头来,“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我……”语气稍顿,他欲言又止,改言道:“报仇的时机还不到。”
“时机未到?”林依依呢喃一声,随后冷笑道:“这么多年的仇恨压积在心底,既然有了机会,常人怎可能舍得放弃!所谓的时机不到,想必是你答应了萧家主什么要求吧。”明知道这么说很残忍,也很刻薄,但林依依真的有些厌烦了。香卉也好,杨弋也好,全都对萧家主惟命是从。虽然萧家主曾今救过他们,但何尝不是为了利用他们呢?利用他们的报仇心理,达成最终的目的。过了好一会都没听到他的回应,林依依顿时有些恼了,怒声道:“杨大哥,你有没有想过,萧家主完全就是在利用你们。”
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只关心你所在乎的人;也说过。我就像你的家人一样。所以,你才会这么恼怒吗?想到这里,杨弋唇角露出浅笑,声音有些哽咽道:“这些,我都知道。”
闻言,林依依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呼,“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依依。”杨弋似乎想要安抚她此时过分激动的情绪,抬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就如你所说,你只是家主计划中的棋子。既然知晓实情。你为何还要按照他的安排走下去?”
“我……”林依依终是哑口无言,无奈压低了脑袋,紧盯着自己的脚尖。本来是出于好意,但为什么都把事情越弄越糟呢?这样一来,无疑不是揭开伤疤,在他血淋淋的伤口上撒盐。以爱之名,做出这般残忍的事,实际上,最为残忍的是她自己才对。
“呵呵。”杨弋苦笑出声,“我何尝不是。”
林依依终是无法再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每个人都有该面对的未来,每个人都有需要选择的路才对。杨弋和她,何其相似,如果可以选择,也不会这样了。不停地徘徊,不停地左思右想,只是自己的意志难以坚定罢了。唇角闪过一抹自嘲,林依依抬起头来,哑声道:“如你所说,我们这么做,是没有选择。只是,有一点我希望你明白,我无须你的保护,你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即可。”
保护你,何尝不是我分内的事?杨弋无奈苦笑,默默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正当杨弋准备离开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应该没有时间过来才对。正在林依依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的时候,传来香卉略微有些紧张的声音:“姑娘,皇上来了。”
杨弋先是转头看了一眼紧掩的殿门,随后又看向林依依,“依依,你自己小心行事,我先……”
“等等。”林依依沉声打断他的话,伸手握住他的手臂,“皇上随行的侍卫那么多。你现在是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若是被人发现,越发说不清楚,还不如光明正大呆在这里。”话音刚落,林依依高声道:“丹姬恭迎圣驾!”
这边,香卉长舒了口气,恭敬推开殿门,引了皇帝进来。
仓促中,林依依稍微整理了衣衫,快步迎上前,不卑不亢地施礼问道:“皇上,你怎么来了?”
林依依的言词,在旁人听来,想必是万分的大逆不道之举。但司寇龙泽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反而温柔地扶起她,“朕赶来看看,你的伤势如何?”目光突然注意到林依依身后的白衣男子,只觉他目光清冷,特有一种傲然的气质,不由问道:“他是?”
“我自幼无父无母,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大哥,自小就很照顾我。他前段日子有事出了远门,回到丹贵坊的时候,听说我到了行宫,便求了易大夫带他进来。”
司寇龙泽上下打量着杨弋,似是有些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这么看来,你们还真有几分相像。”
“呵呵。”林依依的笑容显得十分尴尬艰涩,随后朝着杨弋使了个眼色。
杨弋会意,虽然心里十分不甘,但为了不给林依依惹麻烦,还是抱拳恭敬道:“草民见过皇上。”
司寇龙泽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赞许道:“公子真是一表人才!”
杨弋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仇恨,声音却是平静无波,淡淡道:“谢皇上赞誉,草民只是山野之人,会些拳脚功夫,足以保身而已,哪里是什么人才。”
感觉气氛有些怪异,林依依浅笑道:“大哥,今**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杨弋抬头看向林依依,含笑道:“这就好,草民……”他本想辞行,不想司寇龙泽接下来的圣旨,让人措手不及。
“既然如此,公子何不留下来?”
“你说什么?”林依依失声惊呼,突然察觉不妥,急忙改口道:“额,皇上,我的意思是说,大哥既不会文,也不会武,留下来能做什么?”
司寇龙泽宠溺地握着她的手,柔声道:“你不是说,他是你唯一的亲人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司寇龙泽略微压低了声音,转而看向杨弋,“随朕回宫,作为依香的贴身侍卫,如何?”
如此一来,林依依无法再出言反驳,只好朝着杨弋不停地使眼色,希望他可以拒绝这份差事。杨弋明明注意到了她的示意,却装作什么也没见到,抱拳恭敬应道:“草民谨遵皇上吩咐。”
“哈哈,如此就好。”司寇龙泽仰头大笑几声,温柔的视线投向林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