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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
“慢着慢着。”风师叔从怀中捻出两张符纸,点燃了泡进茶杯子里。“为了以防万一,再加我两张灵咒。”
“你们确定这两杯茶能喝吗?”春衫姐忧愁上眉心。
“妈妈,没关系啦!”小路已经习惯随时随地安抚妈妈。“反正又不是由我们喝。”
一针见血。
“快去快去。”吴泗桥赶鸭子似的挥走他。
承治第五度踏入她的香闺。
“又是茶?我不渴了。”她装了满肚子水。
“不行,我们两个都得喝。”他硬把瓷杯塞进她手里。
由此可知,杯中之物大有门道,锡兰红茶已经变成加深红茶,否则他何必神秘兮兮的?也罢,舍命陪君子,反正他没胆子放鹤顶红毒害她,再说,这两杯茶他也有份!且看看他变啥子把戏再下定论。
“干杯!”她慢慢喝完暗褐色法液,嘴里尝到沙沙的屑渣子。符灰?原来风师叔也在门外。
两人喝完红茶,不到一分钟便开始产生反应。
“承治,你到底在里头加了什么?”
她忽然有种头重脚轻的晕眩感,忍不住软绵绵地瘫躺进床上。喉际热呼呼的,不,是全身上下都升起燥热难耐的异样感觉。
她下意识摩挲发的粉红色肌肤,目摇神驰中,察觉他也褪去西装外套,甚而开始解除衬衫的前几颗钮扣。
“沈楚天把我发明的配方添进去,还有风师叔的符水——”好熟,奇怪,不该有这种感觉的。这是爱情灵药,理应令他们产生强烈的思恋情意,怎会造成人体散发高热、口干舌燥呢?莫非他的实验失败了?但是,他爱上祥琴的时候并没有类似的症状发生呀!
他猛然被自己的推演吓一跳。什么?爱上她?他?
他的脚步颠踯,冷不防压躺在她娇躯上。
“哎哟!”
“对不起,对不起。”他撑起身体,无可避免地瞄见她晶莹无瑕的肌理,泛着粉色的光泽——
想起来了!他确实曾经对她产生类似的灼热感,在他们共同观看那卷“违反人体科学”的录影带时……蓦然间,他更渴了。
“承治。”她柔柔娇唤,笋段般的指尖缠住他的发丝,再轻轻拿开他的眼镜。
初秋夜晚,飘荡着炽热的旖旎情意——
枕畔的呢哝细语。
“承治?”
“唔?”
“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发明的灵药有点……奇怪耶!”她措辞得小心翼翼,以免伤及他堂堂科学家的自尊心。
“会吗?”他倒认为实验结果挺令人“满意”的。
“会。刚才浑身发热的症状与陷入爱河的感觉似乎有些出入,反而更像——服了——”
“服了什么?”
“服了——春药。”
“……”
“眼睛别瞪得这么大,我虽然没见过服用春药的人物,好歹也听朋友形容过。一切症状真的与刚才的异样相符呀!”
“你是说,我的发明,‘维纳斯的灵药’其实只是新品种的春药?”他差点窒息。
她同情地点点头。
他终于说对五彩药水的名称了。虽然,这项发明恐怕必须换一个更贴切的名词
第十章
吴氏公寓处于两种极端的气氛中。
祥琴终于搬回来。在大伙儿的强力鼓吹下和不择手段的撮和下,承治求婚成功的可能简直指日可待。倘若一切顺利,继吴语凝和沈楚天之后,吴氏公寓将举办第二场喜宴。以张灯结采来开窍此时的盛况着实半点也不为过。
欣愉的风潮从二楼往上漫延,却直接过三楼的承治大本营。虽然她搬回公寓是件好事,他们也和好如初了,他依然闷闷不乐的,因为他寄予厚望的实验正式宣告失败。
“维纳斯的灵药”居然变成“尹承治的春药”,多讽刺!虽然科学如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他自小纵横“沙场”,战无不克,攻无不胜,如今竟而面临如此残酷的败阵命运。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上帝赐给他的严苛考验。
星期五,承治接受中研院院长的临时召见,未过中午便出门去了,风师叔半天内连赶两场法事,其他房客也各自出外上班或练球。偌大的公寓内幽荡荡的,唯剩她和小路窝在四B看“七龙珠”录影带。
“你慢慢看,我下楼拿个东西,几分钟就上来。”昨晚她去实验室叫唤承治吃饭,误把春衫姐借她的佛跳墙食谱遗落在试管架上,希望承治还没把它当成笔记纸或卫生纸用掉。
下楼搜寻半晌,仍然找不到写在活页纸上的食谱。身后敞开的门口传来衣裾摩擦的悉悉嗦嗦的声音。
“你也进来帮我找找看。”她直觉认为来人是小路。
“找什么?”
程坤骅!她火速回头,他突兀冒出来的身形几乎吓坏她。
“你怎么晓得我住在这里?”自从上次的约会别后,她压根儿没料到自己还会再见他。
“他跟踪我。”廖彦强踏上三楼的最后一级阶梯,随之出现于门口。“我亲自上令堂姐家拜访,佣人支支吾吾地推说你不在,我干脆转到这儿来试试运气。他和我在张家门外相遇,就跟着过来了。我记得你住四楼,不是吗?”
刚才姓程的停在三楼与人谈话,他还以为他眼花认错了!
“你们有事吗?”两人同样没礼貌,来访之前好歹打电话通知一声。
“啧啧啧,琴琴,你越混越回去了,怎么躲到这等鸟不生蛋的鬼地方?”程坤骅踅进实验室里绕了一圈,拿起几个奇形怪状的烧杯和试管把玩。“这是什么?”
他歪着头审视承治的气化分子转换机。引导气本喷出的玻璃纤维管瞄准他的面门,程坤骅随手按抵“枪口”。
“喂!别乱动,那是我男朋友发明的机器。”与他们俩同时局限于拥挤的空间,令她觉得难以言喻的不自在。“你们先回去吧!我今天下午没空,改天再陪你们聊聊天。”
她绽出敷衍的笑容。
“小琴,无事不登三定殿,有件事情非常紧急,请你务必出面帮我求求情。”廖彦强无暇理会她开门赶客人的暗示。“我的朋友不小心得罪了——”
“什么?你又交了新男朋友?”程坤骅压根儿将屋里的第二个男子当成隐形了。他习惯得到女性的全副注意力。“琴琴,你太不够意思了吧!从法国回来好几个月,居然只陪我吃过一次饭,还带着智障儿当跟屁虫,亏我对你一片痴情。”
“你闭嘴!”廖彦强的铁掌狠狠敲在实验台上,震落三、四根试管。“我和小琴在谈正事,你耳朵聋了没听见哪?”
“喂喂,拜托你小心一点,这间实验室不是我的。大家有话慢慢说。”惨了惨了,承治简直拿他的实验器材当宝贝看待,两头蛮牛倘若真的现场打闹起来,她只怕被活活怨死。
“你才莫名其妙!琴琴好歹是我的红颜知己,为何只有你能和她说话,我就不能?”程坤骅反唇相稽。
廖彦强没心情也没时间和他逞口舌之快。
“小琴,你听我说。”他紧紧握住她的香肩。“我真的有麻烦了。我的合伙人上个星期参加‘旅馆同业酒会’,小小心——呃——不小心冒犯了你伯母。你也知道孟伯母的来头不小,她回娘家向父亲哭诉,结果方资政立刻向警政关施加压力,准备严禁取缔我们的连锁酒吧。”
“你的合伙人怎会冲撞到我伯母?”
“那天她在酒会上喝醉了,和孟伯伯聊天的时候难免……呃,言语之间比较百无禁忌,所以才让孟伯母看不惯。”他垮着脸哀求她。“小琴,你就看在旧时的情份上,出面请求影倩小姐替我们美言几句吧!否则我投资进酒吧的金额可就血本无归了。说不定还会被警方逮捕,蹲上两、三年苦牢呢!”
喝!这下子事情闹大了,影倩的母亲方黛文是总统府资政的掌上明珠,惹火了她无疑等于触犯天条,任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只要你们的酒吧合法经营,何必担忧警方临检或取缔。”程坤骅在旁边说风凉话。“难不成你们专门经营Cathouse(妓院)的?”
“你给我闭嘴!”
“你才闭嘴!琴琴,你在哪儿认识他这种小角色的?”和妓院老板同处一室,真是侮蔑了他的高级地位。
“欠揍!”廖彦强急怒攻心,右勾拳狠狠挥向他脂粉味浓浓的俊俏脸孔。
他跌撞向摆满精密仪器的平台,轰隆一声,两台高精密的显微镜摔落地上。
“啊——不要!求求你们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