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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可王母也带着侍婢盾涔前来与会。
梨夫人含泪抬头,“众位姊姊,怎么你们都不伤心呢?”她的询问换来一阵白眼,但她仍悲怆地说:“你们看看,我们的凡儿死得好渗……面目全非哪……”吸吸鼻,她起身走向贺可王母,一骨碌地曲膝往下跪,“贺可王母,您可得帮凡儿讨回个公道……”
贺可王母赶忙扶起她,“梨夫人,您放心,我今儿个来就是为了这个。”语毕,贺可王母望向友人兀夫人,两人交换十分受不了的表情。
接着,殿外士兵高嚷:“王—;—;驾到。”
这么快?殿内多名略上了年纪的女子互望了一下,敢情王一听到找到尸体,便中止阅军,赶了回来。众家夫人、小姐们一反前态,争相趋近尸体,掩面哭嚎。
其中尤以向沙晓凡的姑母—;—;兀夫人—;—;抢得尸体旁的位置,拔得头筹。
“呜呜……凡儿啊,你醒醒,别吓姑母啊!凡儿……”
“凡儿,你死得好惨啊!谁害了你,告诉姨母,姨母请王帮你做主……呜……”梨夫人也不差,跪在尸体左侧,由于方才经过练习,哭得更像那么回事。
兀夫人瞄见一俊伟身影跨人殿内,却佯装不知。她双手合掌,仰头对着天花板,“哥哥,您在天上怎么不好好庇佑您的女儿?我和姊姊们好不容易把凡儿拉拔得这么大,眼见她就快成为向沙王后了,居然……出了这档子事……上天,未免也太狠心了……”
“是啊!姊姊,您和姊夫走得早,凡儿自小就没了爹娘……唉,命苦啊……”梨夫人自然也抬出向沙晓凡的娘亲来。然后夸张地捶胸顿足,“都怪我、都怪我……没帮你们守好凡儿……让她……让她背叛了……”
“臣妾拜见王!”贺可王母叩见向沙王,及时挡去梨夫人不当的言词。
“啊……”兀夫人亦为向沙王的姑母,在这儿算是与向沙王最亲,当她转而面向向沙王,挡在她身前的人纷纷自动退开。她说:“求王恕臣妾无礼,臣妾太沉溺于悲伤之中,没注意到王的驾到……”
“求王恕罪……”梨夫人发声,求得向沙王的注意力转向她:“呜……求王为晓凡公主主持公道……”她的头低得不能再低,频朝身后的女儿使眼色,要女儿背挺直,让王连带瞧见她。向沙晓凡一死,谁都希望自家女儿成为下一个后妃人选,目前由梨夫人和兀夫人较劲得最厉害。
殿内的呜咽声登时又开始泛滥,向沙王面无表情,瞟视尸体一眼,随即背过身去,未做任何表示。
“是啊,求王主持公道……”兀夫人拉高嗓音突破众人哭声。“王为了晓凡公主的安全,将公主软禁凡羚阎里,不知哪个不肖之徒擅放公主,让公主离开王殿,才会……才会发生这等惨事。呜……请王恕臣妾太过失……失态……”
“呜……请王……”
“我知道了,你们起来吧。”
梨夫人亦急欲发表意见,却遭已面露不耐的向沙王截断。
两位夫人却不知适可而止,齐声道:“呜……请王……”
“呜……”兀夫人扁嘴忍住哭声,但愈是要忍愈是忍不住。“呜……哇—;—;臣妾实在止不住悲伤啊……”仗着这个有如免死金牌的借口,她放声大哭。其他人岂肯输她?一时间,殿内陷入空前的噪音中,地基仿佛被这股气流震撼得动摇了起来。
向沙王懒得与这群三姑六婆搅和。露出厌烦表情,转身欲走。
“臣妾启禀王!”贺可王母见状,曲膝蹲下,说道:“臣妾的侍婢—;—;盾涔,目击当天晓凡公主出凡羚阁、离开王殿的情形。”
向沙王回过身,眉尾一挑,俯视跪伏在贺可王母身后的侍婢。
“哦?那天你为什么会在王殿里?”
此时尸体周旁的夫人们识趣地减弱哭声。
“奴婢启禀王。”盾涔的头几乎贴着地面,丝毫不敢抬起。“当天奴婢奉贺可王母之命,送信给长居于凡羚阁隔壁,绌兀苑的兀夫人。”因为常跟着贺可王母,见过不少世面,讲话还算有条理。
贺可王母见向沙王目光锐利地投向姑母兀夫人,立即解释自己与兀夫人的关系,“臣妾与兀夫人私交甚笃,是故常有书信往返。”
“嗯。”向沙王颔首表示了解,视线再落回盾涔,“你说说当天情形。”
“是。奴婢送完信,经过凡羚阁,看到……”盾涔迟疑了一下,“看到那个服侍音姑娘的汉婢……”
“那个汉婢,是那个汉婢?”梨夫人尖叫,试图在这儿扳回一城。方才让兀夫人抢走了大多风采。“是那个汉婢害死了凡儿?”转身趴到已开始散发尸臭的尸体身上,“凡儿啊!你死得好不值啊……”
呼嚎声再起,向沙王勉强耐住气,朝外头喊:“来人!”立即有两名侍卫军出现,向沙王下令:“去带汉婢楼尘心过来。”
“遵命!”
侍卫军一走,向沙王命令盾涔,“把整个情形说清楚。”
“是。”盾涔咬了咬牙,忽视如擂鼓般的心跳,强做镇定说道:“奴婢看到那汉婢偷偷摸摸进凡羚阎,奴婢觉得奇怪,跟了进去,刚好看到那汉婢用布巾蒙住脸,朝守卫撒出白色粉未,两名守卫马上倒下;那汉婢放公主出来,让公主得以离开王殿……”
根据她的言词,向沙王揣想当时情况,脸色愈来愈难看。楼尘心,你够靓,竟敢干出这种事。
“你能发誓,你所言不假?”向沙王道。
盾涔赫然一愣。
贺可王母忙代她答话,“王,盾涔服侍臣妾多年,臣妾知她个性,她见着一分,绝不会说成十分。”
向沙王瞪着盾涔,要她亲口保证。
“奴婢……句句属实。”盾涔的额头磕上地面。
向沙王望向门外,握紧拳头,指关节咯咯做响。
“王,我们……我们知道这些日子您曾……多次临幸那汉婢……”兀夫人跪着前进,来到向沙王跟前,哭求道:“可人命关天,您不能因而轻饶过那汉婢哪!”
梨夫人不让兀夫人专美,也以悲凄的身形靠近向沙王。“王,恕臣妾直言,臣妾见过那汉婢一面,当时便觉得她眉眼不定、不安好心……如今听她竟有让人一闻便晕厥的白色粉未……那汉婢……”
“分明是个恶女、祸害。”兀夫人又抢话。
“王,您可得主持公道啊!”梨夫人瞪兀夫人一眼。
“王,凡儿是您的表妹、未婚妻子啊!而那汉婢,只是个……”谁也不肯少说一句。
“王—;—;”
“我不会袒护任何一个罪人。”向沙王粗重的鼻息暗示他极力压抑着怒气。“等那汉婢一到,确定她有罪,我把她交由你们处置,由你们替晓凡讨公道。这样,还有异议吗?”
众人一时哑口无言,没想到向沙王会这么干脆。莫非,她们的揣测没有错,向沙王要楼尘心陪宿只因为她也是个汉家女,向沙王只把她当成阿音的替身。
“谢……谢谢王。”兀夫人望向对头梨夫人,悲伤的神情不再,反而带点兴奋。“我们怎么处置那该死的罪人?”
“凡儿死得这么惨,要她一命抵一命,未免太过便宜她。”这会儿两人倒手拉着手,同一个鼻孔出气了。
“嗯,不知她存的是什么心,居然擅放凡儿。”二人踱回尸体旁,和其他夫人一起讨论。
“就是啊!明知我们凡儿是后妃的不二人选,我看她不是要放了凡儿,而是存心害死凡儿。”
“哎呀,我愈想愈恨,那汉婢根本是小贱人一个,和那个阿……”
“兀夫人!”顾不得形象,贺可王母尖声唤兀夫人,提醒她懂得分寸,别说错话。
兀夫人张着口,“音”字就在嘴边,瞳仁转了转,她索性“哇—;—;”地一声,又开始歇斯底里地哭嚎,“凡儿啊……”
三姑六婆哭的哭、吵的吵,局势又陷入混乱。
向沙王立在门旁,耳膜被震得嗡呜,他烦躁得简直想赏那些臭婆娘们两个耳光。
远方侍卫军押着楼尘心出现,向沙王看着她,两人目光随着她的走近,交缠得更紧。
“有了!”一道尖锐的嗓音划破了他们相连的目光。“把那贱婢下放当军娼。”
“军娼?这……我赞成。”梨夫人拍手赞成,瞪向来到门前的楼尘心,“那贱婢,看就是娼妓的命。”
“太好了,就这么决定。”兀夫人想向向沙王报告,“王……”
“不用问我。”向沙王说过任由她们处置,他绝不过问。
“启禀王,汉婢带到。”侍卫军道。
楼尘心仍不清楚为什么被押解来这,两眼茫然地看看眼神冷淡的向沙王,再望向恨瞪着她的众位夫人。
“贱婢,还不跪下。”兀夫人吼。
“看看你做的好事呀!”梨夫人指着尸体。
侍卫军以长矛打弯楼尘心后膝,楼尘心当场跪下。这会儿她的视线直达前方半腐的尸体,她不可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