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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尘心抹去泪水,仰头看他,“我倒宁愿我疯了。昨夜,你把我当成桑音的替身了吧?之前则是为了欲蛊而把自己给了你,结果落得被你奚落的下场,我到底算什么?”
向沙王面对她的质询,又觉得烦。多少国家大事等着他定夺,他何必理会她?没错,她的躯体引发他无限遐想,但他爱的,依然是桑音!他坚信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王。”布帘外有人以当地语言唤向沙王。
“进来。”向沙王道。
“不……”楼尘心拉紧被子,她不想让人见她未着寸缕地在向沙王的床上。
护卫—;—;里—;—;掀开布帘走了进来。
“啊……”楼尘心认出里,不知该不该请他证明,他在山谷里见过她……
但是里仅看了缩坐在床榻上的楼尘心一眼,脸色丝毫未变。“王,葛带回消息,是关于辽辇王的。”
向沙王看着二人,思索要不要里与楼尘心对质;然而下一秒他马上斥退这个念头。他根本不相信她胡扯出来的故事,何需对质?
“走。”他领着里往外走。
“我恨你。”楼尘心小声说,冀望引起他一丝顿愕。
但是向沙王的脚步停也未停;倒是后头的里步出卧房前,朝她所在的位置侧了一下头。
房内剩下楼尘心一人,茫然地自言自语。
“好想干干脆脆地恨你……但是如果那样的话,我会更恨自己。”毕竟一切由她自己开始,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地追随向沙王。
她将发丝放回锦袋,“或者,我该打从心底把你彻底抹去,打道回府,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将锦袋紧握在手里,“不,到了这种地步,我更要等,等你回复记忆;要不,也要等到你重新爱上我……”她苦笑,泪干的脸庞有些紧绷。“重新?说得好像曾经很爱我似的……就这么想吧,这么想会好过点。银,你也这么认为吧?”银,让她又流出泪来。想到银很可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便孤单得发冷。她反抱双臂,“银,保护我,继续不顾一切地保护我!银……”
向沙王的护卫—;—;里、葛,密切注意的辽辇王,竟亲自来到向沙国,拜访贺可。
“冒昧来访,希望不会带给贺可王、贺可王母二位太大的困扰。”辽辇王,金发绿眼,及地的大黑披风衬得他的身形更为高硕。
“哪儿的话,不会、不会。”贺可王母笑答。瞧瞧这,才是王者的气势;反过来看看她的儿子,唉,猥琐、无能,上不了抬面!
“因为突然得知二位愿与本王合作,本王兴奋之余,决定亲来拜访一趟,与二位当面商谈。”辽辇王说明骤然来访的原因。
“可是,向沙耶岳已经将精锐军队调到驯咄与辽辇的边界,战事可以说是一触即发;辽辇王你这时候大摇大摆地来我们这儿,你难道不怕……?”贺可王搔搔头,没头没脑、直接问他怎么会毫不忌讳地踩到向沙王的地盘上来。
“该怎么说,”辽辇王微微垂睫,但丝毫不减他尊傲的将王气概。“这年头,只要一怕,什么事都做不成。您说是吗?”他征询贺可王母的意见。
“是呀、是呀。”贺可王母频频点头称是。
贺可王跟着整日敲他头顶、骂他没出息的亲娘,低声下气地附和他非常看不顺眼的家伙的意见……他极度不爽地斜睨辽辇王。
未料,两条滑溜的东西从辽辇王背后的黑斗篷探出头,贺可王还没定睛瞧那是什么东西,便本能“吓!”地大叫一声,跳了起来,远离桌椅。
他此番举止极为无礼,贺可王母责怪地,“贺可,你……”眼角余光突然捕捉到某种骇人的冷虚动物轻轻晃动丑陋、可怖的头部……
“哇!”她的双眼大瞪、圆凸、一瞬间泛满血丝!她也跳离座位,全身肥肉颤抖不止,“哦!不……”
“抱歉。”话虽如此,对于二人的失态,辽辇王的嘴角隐忍着一抹笑意。他轻拍带在身上的两尾青橘色毒蛇的头,以宠爱的口吻道:“不是叫你们别把头探出来?这会儿吓坏人了。”
“辽辇王,您这……”贺可王母怕得腿软,斜倚着石柱。
“请您放心,没有我的指令,它们绝不会咬人。”辽辇王笑道。
“那就是说……”贺可王牙齿打颤。只要他下令—;—;咬!它们就会飞爬来咬人罗?
辽辇王看看闪他闪得远远的两人,站起身,“你们……”
“你别站起来!”贺可王双掌合十,拜托他,“别动!别……”
“二位都站着,我怎么好意思独坐?”辽辇王道。
“我们……我们习惯站着!站着好……对不对,王母?”好个屁!他裤档子都快尿湿了!
“呃……嗯……”贺可王母极爱面子,努力镇定神色,重新端好主人的架子。“辽辇王,您……喜欢蛇?”
“喜欢?那倒未必;只不过,已经离不开它们了。”手指抚起蛇身,脸庞与其摩掌,“别吵。”另一手手指伸入青蛇的嘴巴逗弄,“它们吵着要找好吃的。”
“赫……”贺可王怕得要哭爷爷、告奶奶了。“它们不会……不会找上我们吧?”
“不会。”辽辇王保证。凭贺可王这等血肉,还嫌委屈了他可爱的小宠物们呢!“它们……可是我对付向沙王的秘密武器。”
提及向沙王,总算让贺可王母有机会将注意力转回正事上。
“辽辇王,您这回来,主要是打算和我们商谈……?”
“如方才贺可王所说,向沙国与我辽辇及驯咄族的战事可谓一触即发。向沙国的兵力本来就强,加上向沙王显然有意亲自出战,若真如此,向沙国军的气势恐怕锐不可档。”
“辽辇和驯咄的强悍众所周知,你们联合起来也打不过向沙?”贺可王要他承认他的能力差。
辽辇王倒也不否认。“本王并非要灭自己志气,但抬面上的局势,的确如此。”
“抬面上?那……辽辇王,我们能在抬面下为您做些什么?”还是贺可王母够精明。
“擒贼先擒王、攻敌先杀将!破向沙国军气势的最好方法,是直接打垮向沙王!”目标简单明了,辽辇王明确告知。
“怎么做?”另外两人异口同声问。
“让向沙王心不定,人在沙场,心却在百里外的宫城内。”
“您是指……您献送给向沙王的女子—;—;阿音?”贺可王母直觉联想到桑音,似乎只有她牵动得了向沙王的心神。
而辽辇王也这么认为。“能让他牵挂于心的,只有她吧。”
“这……”重点是,如何利用桑音让向沙王失去冷静?
“在此,就先祝我们合作愉快。”辽辇王继续进一步讨论,拿起酒杯欲敬酒。
“等一下,我们还没谈到合作的条件呢!等向沙耶岳被宰了之后,谁当王、谁统领向沙国?”贺可王只担心自己能不能称王。
“到那时候,岂还会有向沙国的存在?贺可王尽管放心,塞外这块大地,我们均分;而且别忘了,我们真正的目的,是南方肥沃丰裕的大扬国哪!”
“是呀!我们好好合作,事成之后,谁都不会吃亏的。”贺可王母再次附和辽辇王的说词。
“没错。”辽辇王的绿眸亮着胜利到手的光芒,“本王先干了这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干杯……”另外二人战战兢兢地回到桌前,捧起酒杯饮酒。
第六章
“音姑娘,这……行不通吧……”楼尘心小声说道,双眼戒慎地留意四周动向,帮阿音把风。
“你少在那儿磨蹭!”两名卫兵躺在地上,阿音叉腰站在其中一个身旁,考虑着该从哪里开始动手。“要跟我走的话,就快扒光他们的衣服;不跟我走,就闪别处去,别扯我后腿!”
楼尘心和阿音,一个善良温存、一个急躁火爆;加上两人对向沙耶岳的观感截然不同,难免有心结。然而,在这异国宫殿里,两人又不得不相依为命、互相关心。
如今向沙国专心为战事准备,精锐部队逐一调往前线,王殿里的守卫、巡逻卫兵减少、松懈了许多。前天阿音在王宫里闲逛时发现,某一带阁楼、庄苑内,住的多是女眷;宫里禁卫军只能在外围巡逻,以免打扰公主、夫人们的生活。唯独某栋阁楼前,固定有卫兵站岗。
研究结果,阿音觉得逃走是可行的,而且是堂而皇之地走出宫殿大门。
“对对对,就是那个,钥匙在他身上,快帮我开门。”阁楼里一名年轻女孩全身贴近门口往外望。房门上半部的棂孔使她的容貌半掩半现,让人唯一看清楚的是她灵秀的大眼睛。她以不太正确的腔调说汉语。
“你是谁?”阿音掉头,随便瞟了那女孩一眼。“我可没说要帮你!”为免昏睡的卫兵太快被发现,她想将他们拖进屋檐底下。“嘿—;—;去他的王八羔子,这浑帐比猪还肥,拖都拖不动!”
“你们……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