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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少氛正打算上前探望父亲身上的伤势,孰料才走没几步,就觉得一阵酒气扑鼻,这个发现令她立刻皱眉。
她颦眉掩鼻,再往前走去几步仔细端详,发现父亲根本不是睡著,而是烂醉如泥,嘴里还喃喃说著醉话。
顷刻间,她的担心被怒气掩盖,口气愤懑的问:“蓝大哥,我爸是不是因为喝酒闹事,所以才被人打成这副模样的?”
蓝凯诚顿了一下,随即又低头继续沉默的整理医药箱。少氛的父亲会闹事已经不是村里的新闻了,即使他不说,少氛心里应该也有个底了。
蓝凯诚默认的表情让韩少氛难过得闭上眼睛。想不到她在台北为家计忙得喘不过气时,父亲竟然在外头惹是生非,这股怨气教她实在难以压抑。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一定要抑住怒气,偏偏父亲这时又打了一个酒嗝,整个房间顿时充斥著父亲身上的酒味,令她恼羞成怒的再也无法对父亲的醉态视若无睹。
韩少氛生气的揪扯父亲的衣服,使劲的摇著他,“你给我起来解释,不准给我装睡!”
韩大宇被女儿猛然摇醒,同时也因为女儿粗鲁的动作而碰到伤口,痛呼出声:“夭寿……痛!放手啦!”他推开女儿的手,揉著手臂恶瞪女儿一眼,“你是没看到我全身都是伤吗?还那么大力摇我!”
韩少氛眯起了怒眸,无法置信的看著父亲,“你还会喊痛?怎么你在闹事之前都不会想到会换来皮肉之痛?”
韩大宇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抓抓脸,索性又倒头躺回病床上。
韩少氛无法忍受父亲的态度,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当下就开始质询父亲:“说,你今天又到哪里闹事了?”她一面问一面伸长手用力将父亲背对的身子扳过来。
韩大宇烦躁的拨开女儿的手,一脸不耐地反瞪她一眼,“什么闹事?讲这么难听,还不就是耶几间赌场里的人见老子身上没钱,所以就把我轰了出来,他们那群人真够现实。”他喃喃抱怨著。
“赌场?这么说你今天又跑去赌了?!”她生气的揪著父亲的衣袖,恼怒地追问:“你今天又赌输了多少钱?老实说。”
“呸呸呸!”韩大宇没好气的睇了女儿一眼。“就是因为你常讲这个字,难怪我手气老是遣么背。”
韩少氛对于父亲的强词夺理感到羞愤,“爸,你明明就不会赌,为什么要成天沉溺在那种地方?”
韩大宇的怒火也跟著高涨,声音不比女儿小,“你是讲完了没?我是你老爸,不是你儿子,别以为会赚几个钱就很伟大。”
“你……”被父亲这么一说,她更是气得不知该如何责问父亲的不是。
蓝凯诚这时突然伸手拉了拉韩少氛的手臂,对她摇了摇头。“少氛,这里是医院。”
韩少氛这才注意到门外聚集了几名病人,似乎是被他们父女俩的吵闹声吸引过来。
病人们在她的注砚下,各自摸摸鼻子、搔搔头,假装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病房休息。
“抱歉,吵到你的病人了。”韩少氛尴尬的道歉。虽然她此刻的心情很恶劣,很想要痛骂父亲一顿,不过她也不该因为自己的事而连累到蓝大哥。
蓝凯诚看了韩大宇一眼,轻叹口气,转头对著韩少氛浅浅微笑,“我看你先带令尊回去好了,有什么话回到家里说也比较方便。”
韩少氛了解他的意思,回头看著父亲仍是不屑一顾的态度,她只能无奈的点点头,接受蓝凯诚的意见。毕竟这里是小村子,有什么耳语都传得很快,用不著几夭,整个村子马上就会知道她今天对父亲的不敬态度,并且夸大其词的在她背后批评她的不是,若邻居中有人可以体谅她的立场倒还好,要是不能体谅,从今以后她只要回到老家,走在路上都可能被人指指点点。
不过,如今的她已顾不了别人对她的看法,当下最要紧的是如何让父亲彻底改掉赌博和酗酒的恶习,即使必须背上不孝女的骂名,她也要改变父亲的恶习。
韩少氛扶著半醉的父亲,脚步踉跄的走出医院,回家的路上,她不时转头看著父亲,而韩大宇则是一迳看向窗外以避开女儿指责的眼神。
韩少氛满心无奈,实在不知该以什么姿态劝戒父亲。若语气太重,会被说为大逆不道,若太过温和,根本无济于事,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回到家后,她本来打算搀扶父亲走出车子,偏偏韩大宇一点也不领情,挥开她的手后,自个儿一跛一跛的走进屋子,直直朝房间走去,然后倒头就睡,完全漠视站在门边的她。
韩少氛看著父亲侧睡的身影,那瘦弱的身子窝在双人床上,仿佛更渺小了。她无力的叹了口气,走过去拿起旁边的毛毯覆盖在父亲身上。
“爸,我求你别再赌博了好吗?”
韩大宇动了动身子,将身上的毛毯拉高,挪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仍是背对著女儿。
她看著父亲不动如山的背影好一会儿,又继续道:“不然也把酒戒掉好不好?酒喝多了伤身啊!”
韩大宇开始打呼,明显的不想回应女儿任何一句话。
韩少氛看著父亲的背影好一阵子,最后才无奈的离开床边,替父亲将房门带上,让他好好的休息。
她疲倦的揉著太阳穴,一路奔波回家的紧绷情绪好不容易才稍微松懈下来,但一见到凌乱的客厅当中四处皆是空酒瓶,她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天哪,这种日子到底还要持续多久?她都已经快要没有力气呼吸了。
她多希望这一切能够在瞬间静止,让她不必再为了家计和父亲的债务疲于奔命,她真的好想好想休息,不想再背负著重担过日子,偏偏父亲的逃避现实与玩岁憩日,让她必须扛起家庭的重担,她真不知道这种日子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韩少氛伤心的闭上眼睛,这个问题她不知自问了多少次,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自己面对这残酷的一切,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吧!
韩少氛花费了一整个晚上,将酒气冲天的客厅地板全部刷洗过,并且也把凌乱的家具摆回原位。好不容易把屋子清理干净,时针也早就过了午夜。
她疲累的拭去额际汗水,将几络掉落的发丝塞到耳后,站在客厅当中环视周遭一圈,对自己的努力成果感到满意。
看著空荡荡的屋子,除了墙上的挂钟不停传来秒针的滴答声之外,整个屋子一片寂静。有时想想,或许她不该将父亲一个人丢在家里,而该将他接到台北去,免得他触景伤情,毕竟这个房子存在太多回忆,让人很难不回想起过去曾经有过的快乐时光。
韩少氛唇畔逸出叹息,她松开发髻,让原本盘在头上的长发披散开来,发丝因为长时间盘绕而形成波浪状,呈现出一种慵懒而美丽的模样。
看著墙上的时钟,虽然已经过了午夜,不过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或许是因为最近的压力太大,这阵子她总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天亮才入眠。垂下目光,瞧见桌上的车钥匙,她突然想到海边散散心、吹吹海风。
这念头一萌生就压抑不下,韩少氛拿起车子的钥匙和一件大外套,转身步出家门,开车前往临近的海边。
才短短十几分钟的车程,咸咸的海水味已经从摇下的车窗飘进整个车厢里头,耳边也隐约听得见浪涛声。
韩少氛将车子停靠在堤岸旁,先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走出车子。
她脱掉凉鞋,赤著脚丫踩在冷冷的沙滩上,任由细软的沙子淹没白晢柔嫩的脚踝。她迎著海风恣意的吸了一大口咸咸的空气,然后绽开满足的笑容。
就是这种感觉,沁凉的海风让人神清气爽,即使是在冬季的夜晚,大自然的魅力仍未因为节气而消逝。
她左右看了一下,随即将外套脱下铺在沙滩上,然后率性的仰躺在上面,准备好好聆听海浪的声音,让自己烦躁的心灵得以平静。
韩少氛望著星空细细回想,她有多久没到这熟悉的海边了?记得小时候父母常带她到这儿来捡贝壳,有时兴致一来还会买个风筝到这儿与风追逐,现在只要闭上眼晴,脑海里甚至可以浮现记忆中和乐融融的笑声。那段记忆,是她这一生最幸福的回忆,无奈这些往事早已成了过往云烟,她再地无法挽回那些欢笑。
韩少氛轻叹了口气,烦琐的事情这么多,何不就沉浸在海浪拍打沙滩的旋律当中,让自己随著浪涛声,放逐紧绷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