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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刘英群并没有变好多少,在学堂依然是让老师一看就头大的人,别人都在念书,他却在人背后贴个“猪”“王八”之类的小纸条,趁同学站起来时,悄悄把凳子抽了,让人摔个仰八叉的事儿,三天两头的发生,先生打他都打得烦,后来经常把他站到教室外面,图个清静,刘英群反而欢喜起来,不用规规矩矩坐在教室了,可以在外面斗蛐蛐、看蚂蚁打架,多舒服多自在,偶尔有一天先生忍住没赶他出去,他自己还觉得难受不已呢。
去年秋天,先生把课讲完,让学生坐着习字,自己回去送老婆回丈人家,临走,他还指着学得最好的学生杨斌,要他帮着管住同学。
刘英群先生都不怕,还怕杨斌吗?老师前脚走,他后脚就蹿出教室,院里麻雀被惊得轰然乱飞,他想起前几天教室房檐下传出幼鸟的叫声,便喊张林森出来玩儿。张林森五大三粗脑子却有点傻,他老老实实让刘英群踩着肩膀去掏鸟窝,没想到那里面竟然钻了一条蛇,一下子就咬住了刘英群的手,他尖叫着从张林森的肩头摔下来,那蛇竟然被他的手带出来,抡圆了甩了出去,好巧不巧,砸在一进门孙先生的头上。
也是孙先生该倒霉,他出门没走多远,想起烟袋没拿,急匆匆回头来取呢,冷冰冰滑溜溜的花蛇砸在头上,还夹着一股令人恶心的腥膻气,孙先生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晕死过去,那蛇匆匆忙忙不知溜到了何处。
刘善民和哭哭啼啼的刘丁氏,带着刘英群到处求医问药,眼看着儿子的胳膊一夜之间就肿的跟腿一样粗,脸色青黑呼吸急促,他们都快绝望时,打听到魏村有个老头专看虫蛇咬伤,花了五两银子买来蛇药,才把儿子救活。刘英群的读书生涯,终于就此打住。他九岁开始念书,到了十四岁停止,没少气老师,也没少挨打,只能说勉强认了一些字,刘丁氏给人吹牛,她儿子学会了记账和打算盘,叶儿对此很怀疑,要是那样,他为何不去镇上的铺子里找个账房干干呢?就是做学徒也好啊,这个时代并不特别拟制商业,那些在铺子里当学徒的,叫熬相公,有过这样经历的人,比村里的不认字的老农见识和人际交往都强的多,在村里,这样的人出门都是让人尊重的。
刘三爷就是这样的,还从小学徒升到了二掌柜,那时遇到了熟人,都会尊称一声刘相公,就是现在,还有人这么叫他的。
刘三爷攒了点钱回家盖房置地,成了刘家族人中最富裕的,他就是依靠这些压过了刘大爷和刘二爷,当上了族长。也是他的成功,才使得刘家的人,勒紧裤带也要孩子念书识字,村里的学堂里,有一半都是刘家的孩子,而在沈家营,刘家不过是只能占据一个角落的小家族。
倒霉的孙先生在家养了一个月才能出门,学堂有条毒蛇,学生都吓得不敢去了,有的从此弃学,有的转到镇上读书,孙先生气愤地找刘善民理论,只要来了十两银子的赔偿,最后无可奈何去了别处就馆,
此刻,刘英群把妹妹放到炕上,黑着脸出来,仇视地盯了一眼刘应东:“嫂子把妹妹摔成这样,你有什么话说?”
刘应东一听,心头的怒火直冒:“车氏胆大包天,小妹踢她能有多重?能踢死她吗?竟然还敢躲避,真是该死!上一次英子推得太轻了,应该再重一些摔死她。”
一家人都能听出刘应东一肚子火气,都乖乖闭上了嘴巴。上一次的事情,换到别的人家,刘英弟肯定会被重责,在他们家,刘丁氏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不可再淘气的话,事情就过去了。
刘应东对父母有意见了,尤其记恨了刘丁氏母女残害他子嗣的事儿,在场的人,都在他喷薄而出的愤怒中,认识到了这点。
那件事儿过去了,他一直没有说过什么,但时间的流失,并没有冲淡他心中的不满,反而在不断的发酵酝酿,让他的怒气更重。
一时院子里气氛非常压抑,刘应东拿着碗拨了菜出来,无视娘放在他位置前的小黑馒头,直接抓了刘英群面前的大白馒头,看也不看锅里跟浆糊一样的汤面条,向着东跨院扬长而去。
刘英群恶狠狠把手里的筷子砸在饭桌上,弹起来飞在院子中间,刘应东听到身后的动静,连头也没扭一下。
刘丁氏和刘善民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满腔的愤恨:大儿子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不好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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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顺着他们也能取胜
刘应东吃过晚饭,端着脏碗过来时,刘善民阴沉着脸说道:“你娘今天吐了一天,大概也是有喜了,今年肯定没法去地里,眼看麦收在即,你有什么打算?”
刘应东愣了一下,刘丁氏胡搅蛮缠不讲道理,但割麦子是一把好手,她还是小脚,没法跟正常人一样弯着腰干活,只好用布做个蒲团,用带子从肩头绑上去,挂在屁股下面坐在地里,就是这样,她割麦速度之快还是没人能赶得上,家里这几十亩麦子,刘丁氏一年能割四成,自己和叶儿都算是快手,也不过能割五成多,刘善民和刘英群,就是摆设,连一成都割不下。
“我听爹的,你说怎样就怎样。”中午叶儿也说过了,她孕期已过三个月,家里肯定会逼着到地里收麦的,她只能小心保养,不要累着了。
刘善民没说话,就算把车氏赶到了地里,她万一出工不出力,今年这麦子能否顺利收回还是很成问题,他身有暗疾,一出力就头疼,刘英群根本就指望不上。刘善民觉得一股邪火在心头乱窜,烧得他难受。
“你去把车氏叫来,我们商量商量。”叶儿娘家没有几亩地,但她大伯夫妇还有表弟,都是壮劳力,刘善民想要借力,车氏一贯胆小怕事,今天为了躲避,把英弟摔得那么狠,刘善民料定她肯定害怕惩罚心情忐忑,会乖乖按自己的意思来的。
刘应东一听就知道爹爹什么意思了,把人叫来,又是嫌吃的多了干得少了,刘英群还欺负人,让他这个当女婿的,被丈人伯伯狠狠修理了一次,今年,他说什么也不会让这种事儿发生了:“车氏弟弟来了两回,都被英群欺负,这叫她如何再回娘家搬人?”
“好,好,那就让咱家的麦子烂到地里吧,我一个人能吃多少喝多少呢?”刘善民一甩袖子站起来要走,被刘丁氏拉住了。
“大哥,你可真是长尾巴黄鼠狼啊,现在满心都是媳妇儿了?连爹都不放眼里,太过分了。”刘英群气得声音都变得又尖又细。
刘应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咱家现成有人,为何还要叫一个外人来白吃饭?”
刘善民拳头握紧松开,反复了好几次,这才低声阴阴地说道:“东东你是怪爹爹了?还是看不惯弟弟?他还小哪。”
“叶儿的弟弟,和英群一年出生的。”人家都帮着收了两年麦子了,后半句,刘应东没说出来,但意思谁不知道?几个人脸色都很不好。
这边又是一阵冷场,刘应东听见角门响,奇怪的扭头看了一眼,是英连把叶儿叫过来了。
叶儿低着头,一副怯懦的样子,刘丁氏盯了她一眼,若不是太黑看不清,叶儿肯定觉得身上都能被刺穿无数个洞洞。
刘善民又把今年没人收麦子的话说了一遍:“我身体不好,出不得力,让你们受累了。”
“那你就不要去地里了。”叶儿就是去干活,也不想背后有个监工。
“这怎么可以?我好歹也能出点力。”刘善民虚情假意的说道。
叶儿在肚子里腹诽了一下,没说出不满:“爹爹既然以前是开铺子的,干脆在街面上赁个门面继续开铺子,何必去地里受罪呢?地里有我和应东就行啦。”刘善民反正不干活,还白白背着个好名声,还不如干脆不让他去地里好呢,到时候外人还会说,家里的地都是应东种的呢,叶儿的想法很简单。
刘丁氏和刘善民都诧异地看了一眼媳妇儿,没想到整天三脚都踹不出个屁来,说起话来竟然咯嘣脆,十分爽快。
刘丁氏和刘善民商量了好久,甚至不惜准备和长子夫妇大闹一场,反正刘丁氏怀孕是事实,若是刘应东和叶儿不答应,外面的舆论,也是对他们不利,不孝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名声怎么也臭了。
“小叔也不去地里了,他在家爹爹开铺子吧。”叶儿干脆大方到底,地里只有她和丈夫,就有了自由的空间,才可能有其它的行动。
刘应东重重哼了一声,他生气了,弟弟年纪轻轻好胳膊好腿不干活,难道他孝顺父母,还得孝顺弟弟吗?
叶儿心里咚的狠跳了一下,她昨天的半夜功夫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