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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寒风削骨,冻得手脚都像要结冰,但是所有人连稍动一下也没有,人人挺直腰肢,仿如一枝枝长枪钉在地面。
时间点点滴滴地过去,已时将至,才见十八修罗中的一人站出来,压着声音说。「护法,出发的时辰到了。」
厉无痕不在,能够作主的只有同样身为圣教护法的沈沧海,上官龙的寿宴,是去,是不去?都要等沈沧海决断。
又等了半晌,还是没有回答,那名修罗弯下腰,再次开口提醒。
「光明护法,出发的的时辰到了。」
「我听到了。」一再催促之下,回应声终于从下方传来。
沈沧海依然坐在昨晚的石阶上,只是身上的装扮已经和昨晚截然不同。
他穿着雪白的劲装,雪白的靴子,长发在头上结成石髻,脸如美玉。
坐在石阶上整夜,厉无痕始终未归,他明显有些许心事,而神色却是天真的,又手托头,微微斜眼,眼神来回在站在他身前的一众手下身上。
「这次行动,暗夜护法不在,你们怕不怕?」
轻声相询,立即传来划一的回应。
「不怕!」雄厚的声音响彻云霄,即使知道其中多少有些言不由衷,沈沧海依旧觉得心情又轻松了一点。
拍拍膝盖站起来,他说。「嗯!出发吧!」
众手下立刻往两旁一分,让出一条路来,沈沧海跨步前行,如云披风迎风而展,头顶金冠生光,更映得少年意气风发,英气飒爽。
一月十五,上官府里四处张灯结彩,聚集了无数前来祝寿的英雄好汉,非常热闹。
宴席开在府前的广场,环境虽然开阔,但也挤满了人,众人交头接耳,喜气洋洋的气氛不见,反而弥漫着一些紧张不安的气息。
几乎每一名宾客身上都配着武器,戒备地看着大门,身为主人家的上官龙在座位上勉强装出笑脸,但一双眼也控制不住,不时向门口张望。
「上官老英雄。」朱万里不知从何窜出来,向上官龙作揖。
「朱世伯?你终于出现了!」
见他忽然出现,上官龙等人都吓了一跳,上官龙的一对双生儿抢着问。「眼下的情况到底如何?不单止慧苦大师和盟主失踪数天,我刚才四处看过,武林联盟派出来的守卫也忽然少了很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慧苦大师发现魔教妖人的行踪,所以前去追踪了,而盟主一直在暗中策划,一切都布署妥当,请上官老英雄放心。」
朱万里打开手上的锦盒呈到上官龙面前。「这对玉如意是盟主托我送上的寿礼,祝老英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上官龙探长脖子看去,只见锦盒里的一对玉如意碧绿剔透,雕功细致,摆摆手说。「多谢盟主,但那些寿词,只怕都要等今天过后,才知道能否应验。」
听得出他言语间的怨怼,朱万里神色自若地哈哈大笑。
「老英雄宽心,一切尽在盟主的掌握之中,老英雄不如放松一点,欣赏两位公子安排的娱宾表演吧!」
他摆出一脸嬉皮笑脸的样子,上官龙无可奈何,唯有叹一口气,把注意力放到广场中央去。
为免酒宴沉闷,上官家的人在广场中摆下梅花桩,百根五尺长的木柱竖立成梅花阵形,由江湖中的一个少年英雄首先叫阵。
桩上拳打脚踢,推拉扭打,吆喝声此起彼落,令气氛登时轻松起来,在场的都是练武之人,桩上拳来脚往,看得人人摩拳擦掌,雀跃欲试。
「等我来!」洪雷大喝一声,跳上木桩,猛拳呼呼便向台上的蓝衫汉子擂打过去。
他外号「一拳震岳」,固然是夸大之词,但拳头的力量确惊人,拳生风雷,几下功夫便把蓝衫汉子打飞开去。
蓝衫汉子甫下,便有人接着上去,几番交替,洪雷还是牢牢地站在桩上。
「好!洪大侠好!」观众们见他拳法厉害,都拍手欢呼起来。
洪雷在台上大叫。「还有没有谁敢上来挑战,等大爷把你们打得哭爹喊娘的!」
台下的人交头接耳一番,一时间都没有谁敢上桩挑战,洪雷更加得意,又着腰,哈哈地大笑起来。
「没有人?真的没有人敢上来?」
言犹未休,一声清脆嗓音从人群中传来。
「我!」声音未落,人已跃上木桩,身法之快,众人只瞧见一道白影夹杂金光在半空掠过,如利箭一般向洪雷疾射而去。
「哈!好!看我一拳把你打到地上!」洪雷不知畏惧,挺拳便上。
拳重如雷,夹带风雷声响,偏偏打不中目标,白影如风,快得看不清人脸,只见手随脚出,步随身换,踩在五尺高的木桩上,身法利落便如足不踏地,蝴蝶穿花。
步履往返之速,叫人惊骇,几下交错分开,问声响起,洪雷如断线风筝飞坠几丈。
砰的一声巨响,洪雷壮硕的身躯重重落在地上,沙尘回滚,众人才自呆滞中回过神来。
桩上的白影停了下来,众人才看清他的容貌,见到几下功夫便把洪雷打到地上的原来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刹时哗然起来。
正午日光下照,只儿少年一身白衣似雪,不沾点尘,眉目秀丽得不可方物,为其容光光所逼,不少人自惭形秽,竟不由自主地别开眼睑。
一个忽然出现的少年竟有如此武功,身为主人家的上官龙也不得不站起身来张望。
打量之下,更觉少年的容貌秀气,脸上稚气未脱,顶多十四,五岁的年纪,不由得更加惊讶起来。
他鼓了鼓掌,笑着开口问。「少侠好本领,未知师承何门何派?尊长是否有一同前来?」
「我的师父是谁,不可以告诉你的。」少年吃吃地笑着回答,神色天真动人,正是沈沧海是也。
他在探子手中拿到请帖,仗着自己年纪小,没有人会提防戒备,顺利混进寿宴里,瞧见洪雷在梅花桩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便起了恶作剧的念头,跳上梅花桩,洪雷打得抱头鼠窜,心中高兴不已。
听见沈沧海的回答,上官龙不由得怔了一怔。
他见沈沧海年纪小小便有如此武功,料定他是名门子弟,说不定师长就在附近看顾,才如此有礼询问,断想不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武林中哪有师长名讳不可宣之于口的道理?上官龙沉吟半晌,再问。「那请问少侠的姓名!」
沈沧海反问。「你真的想知道?」
眨眨眼,眉宇间满是少年人的俏皮狡黠,神情何等天真稚气,讨人欢心?上官龙年纪虽大,也忍不住微笑起来,点下头去。
「想!」
「那你们竖起耳朵听清楚了。」沈沧海故意顿一顿,凤眼眸光如星,环顾一圈,瞧见满场都静下来倾听他的说话,才缓缓地接下去。「我姓沈——圣教光明护法沈沧海。」
犹如平地一声雷,轰得众人目瞪口呆,惊骇不已。
半晌后,上官龙才勉强找回声音。
「孩子,千万别胡言乱语,你家师长何在?叫他们出来吧!」他见沈沧海年纪太少,怎么也不肯相信他就是这几个月来,心狠手辣地把不少江湖中人满门杀掉的魔教妖人,只道是魔教中人将他派来,以扰人视听,暗地里向左右示意,派人四处查察。
「他不在,只有我而已。」沈沧海露出天真笑靥,把金笛在指头间转了几圈,凑近唇畔。
笛声从笛孔流泄,忽然听见笛声,众人都不觉一怔。
笛声明明轻细若无,却叫每个人都听得清楚明白,沈沧海运起摄魂之功,身上冒出一股白气,垂下的眸子里异芒闪烁,乐韵飘扬,或哀怨缠绵,或妖娆媚惑,听得人心神恍惚,功力稍浅者,魂魄为之所摄,神色迷糊起来,更甚者随之婆娑起舞,情景怪诞至极。
吹奏至高潮之际,几十条黑影无声无息地从高墙跃人,手起刀落,银光闪过,不知多少人头便滚到地上去。
血腥之气令人倏然惊醒,上官龙首先回过神来,大叫。「笛声有古怪,大家快把耳朵掩住!」
「啊!笛声有古怪!大家别听了!别听了!」
众人幡然醒悟,警醒声此起彼落,但是他们反应得已经太迟,失了先机,瞧见身旁的人不知何时已变成无首尸体,难免慌乱失措,天魔教的一众黑衣杀手却都有备而来,个个机警冷血,犹如狼人羊群,大开杀戒,场面刹时混乱不已。
处刀光剑影,惨叫声响之不绝,把笛声掩盖过去,沈沧海索性把金笛放下来,左右足往木柱一蹬,借力跃人人群之中。
「啊!杀了这小魔头!杀了他!」
那些手足无措的武林正道一见沈沧海跃下梅花桩,登时扑了上去。
眼见自己成为目标,沈沧海并没有露出慌张之色,依然镇定。
他在千刃崖上每天与厉无痕喂招,这些人再凶再狠,难道还会比厉无痕更厉害吗?
仿如一条小白龙在杀气腾腾的人群中游走,左一拳,右一脚,占尽上风,稍有疏失之时,便冲着那人微微而笑,色若春晓,眸中异釆荡漾,仗着勾魂引魄的功夫,几度交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