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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操心的事情燕承锦也大致想过;只不过他对林景生甚有信心;倒不担心林景生的功名仕途;而且他平生已是身居高位;至于对方有没有功名反倒不怎么在乎了。至于身份的问题,陆家在陆世玄中状元之前亦属平常。况且他丧期未满,改弦还是颇为遥远的事,也不急在一时,且说皇上太后,看话里意思关键还是看他的意思,因此倒没在这事上多费什么思量。
燕承锦近来心情有所好转,身体上也跟着松快不少。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脸上的笑容也比从前多了些。
他这般变化天麻能看得出来,自然也瞒不过别人。更不用说能给皇上做眼线打小报告通风报信的,那更要是一等一有眼力见的人。
这天太后召他进宫共用晚膳,先见着的却是皇兄,皇帝屏退了侍卫宫女,笑咪咪地朝着燕承锦招手,要他坐近前些。
燕承锦和他从小到大的兄弟,见他这神色顿时心里警惕起来,更兼私底下揣着些小心思,难免心里自个儿先乱了阵脚。有心想离着兄长远些,却又没什么理由不过去,暗地里定了定神,脸上还作得一付若无其事地到他身旁坐下,只是捧了杯茶盏低头慢慢啜着,不去同皇兄对视。
皇上也不在意他什么态度,先是微笑着把他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看得燕承锦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才伸出手去往燕承锦脸上摸了一把,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来:“总算是见你长点肉了。”
燕承锦近来呕逆的症状有所缓解,取而代之的便有是胃口好了些。他又是个一饿便瘦饮食得当又很容易养回来的,是好是坏一眼就能叫人看出来。他自己近几天也觉得身上稍稍胖了一些,此时被皇上一说,心下打鼓,抬头看了皇兄一眼。
皇上这句话却着实是无心之言,顺着又关怀备至地问了他几句饮食起居,随即话锋一转,笑道:“朕送你的那个侍卫如何?”
燕承锦听到计维这名字,又是一阵头疼。
那人被卫彻收拾了一番,人倒是知道进退,起码像那日一般自作主张的举动是再没有过,可惜他终究是天生少了点儿眼力见地,老实也老实得有限,只管照着皇帝的吩咐,还是时时跟着燕承锦。只是他还知道离得远了些,算不上如影随形,却也委实是阴魂不散。况且许维也没别的事做,他闭上了嘴巴,却把一又练家子的贼眼放出光来,跟条忠心护主的猎狗似的,也不管该他看不该他看,时时不忘留心四下打量。
燕承锦想到许维如此这般,心里早撇了不知多少回嘴。可这人好歹是皇兄亲自安排的,纵然皇兄的居心很是叵测,可明面上怎么讲他还得多谢皇兄的一番好意。
因此燕承锦无精打采地恹恹道:“还好。”
皇帝瞧着那那不情不愿偏还要违心说好的样子就乐,拍拍他的手道:“你要觉着好的话,朕再送你两个……”
燕承锦一愣,咳了一声道:“其实……许维这人也就一般凑合,皇兄不必再费心。我那儿不缺人手……”
皇帝正色道:“既然他不好,朕更应该再送你两个更好的。”
燕承锦没说话。不过皇帝侧目看去之时,燕承锦已经绷起脸来,两边腮帮子鼓鼓的,显然是当真恼了。
皇帝心满意足,笑道:“同你说说罢了,你当许维那般长相又老实的人好找么,多一个也没有,”
燕承锦余怒未消,低低哼了一声。
皇上也不管他如何,话锋轻轻一转:“你瞧不上他,那么可瞧上了别人?”
饶是燕承锦暗里曾动过些小心思,被这样明明白白的问出来,还是有些意外,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晃,险些将茶水晃了出来。
皇帝察颜观色,将他这细微的失态瞧在眼里,当下微微一笑,不无得意地道:“朕瞧着你近来心情大好,总不会毫无缘故吧?你这些日子见得人不少,有没有看上眼的?”
燕承锦听得这话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轻轻地‘啊’了一声。
皇上道:“你发什么愣,朕挑出来的虽然也算是青年才俊,但你看不上也不什么……桃桃,你这是什么表情?”话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皇上微微皱起眉头,看向燕承锦的目光中略带疑惑。
他对自家这个弟弟可谓知根知底。如上次那般相亲意义上的宴请聚会,燕承锦未必有兴趣奉陪,倒不如另寻些光明正大的机会让他见见人,能凑巧遇上情投意合的自然好,若是没有便当做没这回事,彼此也不尴尬。燕承锦在情爱上或许没有多少心思,人却是不笨,他府上这么些日子以来一直访客不断,皇帝料想他怎么着也该猜出几分背后的用意来了。
皇上这番举动虽是有的放矢,可从本质上来说毕竟还是乱枪打鸟,没把希望全放在上头。但眼见这几日燕承锦明显的心情一天好过一天,皇帝觉得这法子也算是歪打正着,自鸣得意之余也免不了好奇,忍不住要关心一下能让燕承锦心情大好的人选是谁。
可眼下燕承锦一付愕然的模样自然之极,全无一星半点做假之态。自然令人奇怪。
这其实也没什么可怪,燕承锦近来心思多半放到了林景生身上,虽没到念念不忘,但对旁人的关注自然要少了很多。虽然近日府中来的都是青年才俊,然而来访的理由充足更兼言词得体,他也是昏了头,偏偏没有往别的方面去想。更没想到这些人竟都是受皇上指派,前来与他变相相亲的。此时皇帝问来,他便目瞪口呆不知从何说起。再想到自己还与其中几人甚是脾性相投,几乎要引为知已了,若是不知道其中明细还好,此时得知竟是被人一手安排的,顿时尴尬窘迫,最后化为一腔恼羞成怒。
于是燕承锦脸上红白交错,恨恨道:“又是许维又是他们,皇兄你这么做,像什么样子!”
皇帝转着别的心思,见他恼怒也不甚在意,闲闲道:“他们人品家世都还行,别人想挑还没这么多机会呢。别说让你挑挑拣拣,你就是全收了,也没什么。别的哥儿也就寻个人凑合着过日子算了,你是朕的弟弟,自然不同。之前将你嫁入陆家,如今想来却是朕想错了。你这般性情,只该不喜拘束才对。”
燕承锦没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般从一而终的坚定信念,却也没有才俊环绕的伟大理想。被皇兄这般恣意放肆的言语给哽了一下,瞪着皇帝道:“你……你胡说什么?”
皇帝轻轻哼了一声,半真半假道:“这有什么,别□妾成群,你是朕的弟弟,身边有几个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了不得的?那听话老实长相好的,你就让他端茶倒水,那能言会道的,就陪你说话解闷,有真本事的,就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燕承锦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拉下脸来道:“我去告诉太后,你尽说些混帐话!”
皇帝看他眼梢微红,知道他当真是极恼了。况且这些话确实也不便让太后听到,遂笑了笑道:“桃桃,不过自家兄弟随便说几句私话,告她老人家做什么。”顿了顿却将话题一转:“那近来你心情大好,总该有个原因。”
也不等燕承锦想话应对,皇帝又接着道:“你别和朕胡扯别的,朕阅人无数,你这番春心萌动的小情小态,瞒不过朕的一双眼睛。只要你自己喜欢,朕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你总得让朕知道,那人到底是谁?”心里却暗暗想着朕给你挑的你瞧不上,你自己挑的朕也得看看般不般配,若是个不成器的,就算你喜欢也不行。
燕承锦这下子不光是眼梢,整张脸都红透了。皇兄和他说话向来喜欢单刀直入,并且以从来不给他留情面为乐。想要张口否认,却又强忍住了,可是那人的名字含在舌尖,努力了几番却终究没好意思吐出来。
还有另一层原因,便是他终究也还没有下定决心,此时皇帝将他逼得太急,反而让燕承锦多少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最后他顶着张通红的脸强自镇定道:“你尽胡说八道。我去找燕凌。”说罢起身落荒而逃。
皇帝看着他的背影,哼声道:“你自己不肯说,当朕就没法子知道了么。”
当下故意大声唤住守在屋外的许维。燕承锦早知道这人定然少了皇兄的眼线之用,此时却是顾不得了。况且自己与林景生看起来也不过是君子之交,于是自欺欺人地想着也该没人知道才对。
他却是想得差了,许维虽然差了那么点儿眼力,却胜在做事踏实认真。他是没看出任何端倪,只是把那一日燕承锦什么时候见过什么人多长时间等等全记了下来,若是偶尔听见他们几句谈话,能记得便也记了下来。他拙于言辞然而记性极好,又腆着脸皮远远跟在燕承锦身后,一日工夫从他口中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