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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生想了想,也不打扰他,轻轻地起身去看窗边炉子上煮着的东西。
6第 5 章
领他来这陋屋的人走时只丢给他小半袋糙米和几个红薯。所以林景生的晚饭很简单,一锅红薯稀饭而已,不过揭开盖子之时,一股特有的甜香味道四溢而出。
被这香气一扰,燕承锦回过神来。见林景生只是看了看,又将盖子盖回去。略一想就知道必然是因为自己在这儿让人顾忌。提笔在纸上写了句话给林景生看:先生请自便。
林景生只是见燕承锦出神,自个找点事来做做,缓解下眼见的尴尬,倒不是大大咧咧真要开饭了,眼下燕承锦这么一表态,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忙碌了一整天,林景山其实早已是饥肠辘辘。但有位尊客在这儿,他总不能自己不声不响地捧个碗就吃。可若是邀燕承锦同食,一来他也清楚自个是什么身份,二来用这等事物来待客也实在太寒碜。
稍稍迟疑了一下,林景山还是道:“少君吃过晚饭没有?在下这儿也没别的,若是不嫌简陋,不妨用些?”
燕承锦摆了摆手,示意他随意。
林景山也就是客套一下。他见燕承锦神色坦然,显然是真的不在意这种小事。自己也确实饿得狠了,当下也顾不得拘礼,动手舀了一碗。
正转身去拿筷子,却听到轻轻的‘咕碌’一声。
林景山举着筷子一愣,只疑心是自己听错了,不由自主地转头去看房中另一人。
燕承锦脸上没什么表情,嘴唇抿得紧紧的,脖颈耳根处却微微地泛红。见林景山愕然地看着自己,微微垂下眼来,在纸上极快地写:我不饿!
最后一笔刚刚收住,又是‘咕’的一声,正是从他身上传来,这下子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燕承锦握着笔的手就是一顿,半晌才放下来。他垂下眼睛不动声色,长睫毛在火光映照下一颤一颤的。
林景山觉得他那张若无其事的脸此时其实很黑,当下忍住了不敢笑。当下好不容易又翻出只碗,还特地到房檐下接雪水簌了一遍,将稀饭盛作两碗,这才对燕承锦道:“这些简陋吃食,少君只怕从没吃过,不妨就当尝鲜,赏脸吃上两口。”
他半点不提方才的事,说着话就将碗筷摆到燕承锦面前的桌上,还特意解释:“碗筷都是干净的……”
燕承锦看了他一眼,这时再要拒绝未免也矫情了。他今天看着那些油腻的饭菜反胃,这时闻着红薯香甜味道,不由得引动食欲,确实真觉得有点饿。只是自己今日连番几次失态都被这人瞧见,心下难免有点别扭尴尬。
林景山一脸诚挚地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丝毫戏谑之色。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对面那人略略一点头,伸手将桌上筷子拈起来。
谁知一口还没吃,一股呃逆违合这感从胃脘中升起来。燕承锦蹙紧眉头,忍了一会终究没忍住,挣扎着站起来想走到窗边去。
林景山吃了一惊,见他行走不便,过来扶了一把。燕承锦才扑到窗边,低头就呕。然而腹中空空,半天也仅仅是吐了两口清水,只是一味的恶心。
林景山看他几乎站都站不稳,难受得眼角都微微泛红,自己也毫无办法,唯有一手扶着他的背,轻声唤道:“少君?少君?”
燕承锦半响才缓过神来,疲倦地摆了摆手示意无碍,让他把自己扶回去,勉强在纸上写道:近日脾胃不调,辜负先生一番好意。
林景山摇了摇头,只道没事就好。他稍稍迟疑了一下,伸手往燕承锦放在桌上的手腕搭去。
燕承锦似是有些吃惊,抬头询问地看向他。
林景山赔笑道:“在下只是看过两本医术,略通几味草药,一般伤风感冒之类,能自己看看。”
燕承锦听到这话,不知怎地眼里就微微露出丝不悦,将手收了回来。
林景山的医术也就如他自己所说,能治了治作风感冒这样的小病而已,至于别的就不用指望了。刚才那么一会儿也还没瞧出个子丑寅卯来。只当燕承锦是嫌弃自己医术清薄。想一想也是,对方这样的身份,太医院里没点名气的只怕连诊脉都摊不上,又想到有太医按时问诊,自己班门弄斧就有些可笑了。
他到也不介意,只是关心了一句:“少君,大夫看过没有?”
燕承锦一手按着胸口,随意点了点头,看样子并不想在这上头多说。
林景生却不知道,眼前这位曾经的亲王正是因为被某位名医看穿了身份,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他恨那名医恨得牙都痒痒,连带着看所有太医大夫等等人都不顺眼,就连从前每日的平安脉也省了,改为半月一次。
这么一来这饭自然是吃不成了。燕承锦虽然勉强把那恶心压下去,却是满身虚汗,手脚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林景生看他脸色惨白,连嘴唇上都没有什么血色。也不禁担忧。窗外风雪半分未减,此时却也顾不得许多。对燕承锦道:“少君,我这就去找人来。”
燕承锦身上难受,也不再坚持,勉强提笔在纸上写:樨园,找卫彻。
林景生把那人名记在心里,一转身就要走,袖子却被人拉住了。
燕承锦伸手去解自己身上大氅,天麻将领口系得极牢,燕承锦手上无力,弄了半天也没能解开,示意一旁茫然站着的林景生动手。
林景生道:“少君,这屋子里透风,还是不要脱……”话没说完,被燕承锦有气无力地瞪了一眼,只好把话又吞了回去,上前替他解开绳结。
燕承锦将大氅脱了下来,住林景生手中一递,林景生这才反应过来,这竟是要给他的,连忙推却。
燕承锦哪有力气同他啰嗦,也没力气提笔写字,见他不接,把大氅往他身上一摔,指了指窗外铺天盖地的大雪:这么个天气,房子里也能冻出病来,他身上衣服本就单薄,大雪里这么一来一回要不少时候,这是想死么!又指了指床铺,示意自己冷了还可以把被子披上。
林景生抱着那大氅站了一会儿,眼中复杂神色一闪而过,轻声道:“少君休息片刻,我速去速回。”说着再二无话,将大氅披在身上,闪身匆匆出门。
燕承锦独自坐了片刻,渐渐真觉得有些冷。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他也怕自己当真要病,更不想见到那群讨厌之极的太医,只得在床沿侧身躺下,拉过被子来裹在身上。身上逐渐暖和,倦意慢慢涌上来,迷迷糊糊正要睡去。
模糊中听得数人的声音在耳旁道:“主子,主子醒一醒。”
燕承锦睁了眼,见卫彻天麻都在,卫彻还算镇定,,天麻一脸的惶急,见他醒过来明显松了口气,却又转身去扯着林景山不放:“你怎么把我们家王爷弄成这样子了!”
燕承锦觉着天麻这话颇有点忘恩负义,刚抬手要往他脑袋上打一下。不提防陆世青又从这三人的背后钻出来。
这位陆家的小公子也就十二三岁年纪,一张脸却板正严肃,近前就用狐疑的目光把燕承锦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看了林景生一眼,扭头对燕承锦道:“锦哥儿,你怎么会在这人屋里?”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大家就把哥儿当作具有生育功能第三种人类存在吧……
我以为生子文里的哥儿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
7第 6 章
他质问的语气,在场几人都听出来了。
林景生微微一愣,再细想自己将人扶回屋来这事确实有些不妥。可一时情急没有多想,燕承锦本人分毫没有身为内眷的自觉,两人却是谁也没有想到这茬上去。
林景生正要分辨几句,一旁的天麻护主,最先跳出来道:“方才不是都说了,主子出去散散步,不小心把脚扭了,亏得遇到了林先生。要不然又是雨又是雪的,不来这儿暂避,你让主子怎么办!换作你扭了脚,你倒是试试人这儿走回去呀?”
陆世青被他问得一窒,再看了看燕承锦身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甚至连鞋都没脱,可见方才确实只是靠在床上小憩。哼了一声却道:“你做小厮的怎么不跟着?”
天麻还待再说,被燕承锦一摆手止住了。他疲倦地坐到桌边,写道:是我想静一静,不让他跟来。这位是新来的帐房先生。
陆世青也知道近日府里先来了个帐房,仔细论起来还要算是他的远方表亲。再看了看林景生,见他神色坦然,见陆世青打量他,甚至琮对他微微笑了笑,这才不再言语。
燕承锦一手揉着眉心,又写:世青,你这么也来了。
陆世青一脸的不情愿,指着林景生道:“你那小厮带着他过来找卫彻,说你不小心伤了脚,在他这儿。大娘让我一道跟过来看看。”说到这儿,似又想起什么,不悦道:“大娘找你商量事情,你却说自己不舒服不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