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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着钢琴。
跳着跳着，刘雪的胳膊肘向外折成了九十度，呈现了一个很怪异的“Ｌ”型，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之后是刘雪痛苦地尖叫。欧阳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弹得更入迷了，只要弹到重音部分，刘雪的骨头就会断掉一处，先是手然后是脚，“卡嗒、卡嗒”的断骨声就像在为夜曲伴奏。
马上就要到曲子的高潮了，刘雪的四肢已经被折成了很多段，手指的指关节全都往上折成了直角，肩膀向后折叠，怪异扭曲的她仍在用脚背跳舞，舞姿轻盈，造型可怖。到了夜曲的高潮，刘雪的上半身像陀螺一像转了几圈，最后她一折为二地倒在了地上，就像一张废弃地折椅。
音乐室静了下来，欧阳看着地上的刘雪，眉毛都没动过，渐渐地，他旁边出现了个人影，对着他拍手鼓掌。
“你弹得不错。”白佑笑着说。
“谢谢。”欧阳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白佑走到刘雪的尸体旁边，手指一勾，一团灰色地雾气从尸体里钻了出来，然后飘到了白佑的手心里。“骄傲、自私、虚伪、还很淫荡，这正是我想要的灵魂。”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答应我的事呢？”欧阳冷冷地看着白佑。
白佑的嘴角往上扬了几度，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尸体马上就动了起来，扭动着想要恢复完整的人形，慢慢地刘雪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过身对着欧阳笑意盈盈。
“姐姐……”欧阳的嘴唇止不住地发颤，在他眼里看到的不是刘雪，而是另一个人，有着一头乌亮缎发的女人。“刘雪”含泪飞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样。
“我回来了。”刘雪轻声呢喃道。
“嗯。”欧阳重重地点了下头。“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好了，罗密欧与茱丽叶，叙旧到此为止。”白佑的声音很刹风景，欧阳和刘雪仍在深情凝视，如同在凝视绝世珍宝般。
白佑无趣地皱了下眉。“我想说的是，接下来按照我的计划做，你们就可以完成心愿了。”
“知道了。”欧阳和刘雪异口同声地说道。
今晚，学校和往常一样寂静，谁都听不到从音乐室飘来的钢琴声和尖叫声，谁将会是下一个受害者？是你吗……
谁告诉你我是人了 未知的一面 第七十五章 亦真亦幻
一道刺眼的阳光从窗户射了进来，莫莉哼哼了几声，勉强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完整无缺地躺在床上，莫莉摸了下隐隐作痛的脑袋，转过头，对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燕婷婷已经不在了，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看了眼闹钟马上从床上跳下来，梳洗完毕后急冲教室。
莫莉风风火火赶到教室时，课已经上了一大半，同学们纷纷转过头看着这位笨手笨脚的迟到者，莫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后，挑了个靠角落的位子坐下，一双眼睛像雷达似地不停找寻着燕婷婷的身影，最后她在前排的一个位置上看到了燕婷婷。
“她没死？！”莫莉的脑袋像轰炸机飞过嗡嗡直响，昨天晚上是在做梦吗？但是痛得快裂开的脑袋告诉她不像是在做梦。
讲台上，狄斯很认真地在解说《西方音乐史》，如此枯燥乏味的课程听的人还非常多，小小的教室几乎座无虚席，很明显女生占的比例比较多。
就在莫莉踏入教室的刹那，狄斯头也不用抬就知道是她来了，迟到能弄出鬼子进村似的效应，除了她还会有谁？这几天关于莫莉的风言风语他也听到不少，对此他抱以不以为然的态度，他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莫莉的安全，以她的性格是什么事都要横竖插上一脚，就她这点能耐随时随地都可能牺牲。
这段时间他在学校里查探了番，发现了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这个学校竟然盖在了人界的鬼门关上，当时他就头晕目眩了，把挑地方的人骂了无数遍，恨不得拉出来鞭尸，他可是精心地把鬼门关装修成乱葬岗，还派了几个长相丑陋的鬼怪来把守，没想到这些人胆子这么大，连乱葬岗都敢动，现在他只能像贴膏药似地多加几道封印，免得万鬼出没吓死人。不过有点肯定的是，修罗的目标应该就是这里，他最擅于利用人的欲望去完成自己的目的，对于这点，狄斯一直深恶痛绝，毕竟人界不是归他管的地方，他不能在这里随心所欲。
狄斯抬起头撇了下角落里的莫莉，此时的莫莉已经出现神游状态了，她的脸色很憔悴，精神也不好，一点都没有以前活蹦乱跳的样子，狄斯的脑中出现了“纵欲过度”四个字，“啪嗒”手中的粉笔被他捏断了。
“同学，这位同学。”有人推了下莫莉。
“什么事？”莫莉迷茫地转过头。
“借支笔好吗？”半张脸女鬼伸出手对她笑了笑。
莫莉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缩了下，却不小心碰到了她旁边的同学。
“喂，你怎么搞的！”旁边的同学坏声坏气地说道。
“对不起。”莫莉马上转过头赔礼道歉，却看到另一个半脸女鬼正瞪着她，脑浆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滴嗒，滴嗒”的声音在她耳边回绕。
莫莉混身微颤，转头扫视了四周，她的前后左右坐满了半脸女鬼，有的在笑、有的在聊天、有的在认真听课、还有的在白她眼睛。
“怎么了？”莫莉闭上眼睛使劲甩了甩头，睁开眼看到的还是满教室的鬼。她狠狠掐了下手臂，疼痛的感觉确认了自己不是在做梦。
“你是不是不舒服？”问她借笔的半张脸凑过来很关心地问道，血肉模糊的脑壳瞬间放大了。
“不是，不是。”莫莉连忙摇头，拿出一支水笔递给了她。
“谢谢。”她接过莫莉的水笔点头致谢，正巧一滴黄白色的脑浆滴在了莫莉的手上。莫莉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哭丧着脸说。“不用谢。”
借笔的半张脸向她投以怪异的眼神，就好像在说：借只笔怎么像借你几百万一样？
“快醒醒！”莫莉又往自己的手臂上掐了几下，眼前的景像始终没有变，手上的一滴脑浆发出阵阵腥臭味，她故作镇定，极力忍受着视觉、听觉、嗅觉上的摧残。
“这位同学，你脸色很差，快去医务室吧。”
莫莉听到这天使般的声音马上抬起了头，狄斯正站在她面前，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她。莫莉很感激地望了他一眼，马上收拾好东西夺门而出。
一出教室，莫莉看到走廊上全是半脸女鬼，她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用一只眼睛很疑惑地盯着莫莉，莫莉像在躲瘟疫般夺命狂奔。她跑到走廊的拐角处，靠在墙上停下了下来，耳边传来两个女人的说笑声，莫莉抬头一看，两个半脸女鬼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最后晕倒在了走廊上，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她已经躺在了学校医务室的病床上。
“还好没人。”莫莉坐起身松了口气，偌大的房间里就她一个人，她暂时不用看到这么多的半脸鬼了。在冥界时，鬼族居民和人长得差不多，顶多她的粉丝团——焦尸党里，有几个鬼长相较恐怖，但没想到人界的鬼会有这么多式样，而且长得一个比一个经典，真是想不通啊！
“想不通什么？”狄斯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莫莉又吓了一大跳。
“想不通你怎么会这么讨厌！”莫莉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狄斯皱了下眉头，伸手摸了下她的天灵。“你没事吧？”
“没事！”莫莉重重地打掉了他的手。“说！照片是不是你弄上去的。”
“不是我。”
“骗人！除了你之外没有人看到。”
“你怎么这么确定就我一个人看到？”狄斯剑眉一挑嘴角上扬了几度，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莫莉心里“喀噔”了下，好熟悉的笑容啊！难道又被他看穿了？
“我仔细检查过旁边没人！”莫莉强装镇定地挺直身板。
“哦，我只能说你检查失误。”狄斯耸了下肩。“我现在能告诉我，你惹到过什么东西吗？”
“没！”莫莉不假思索地说道，她才不会把实情告诉他，告诉他准没好事。
“真的没？”
“真的没，不骗你！”莫莉举起手做发誓状。
“最好没有，如果有的话建议你快点离开这里，以你的资质杀杀鸡还行。”
“你这不是小看我吗……”
“不是小看，是事实如此！这里很危险，你明白吗？”狄斯的表情开始严肃了。
莫莉看着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明明就不在乎我，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幅关心我的模样？
“谢谢，不过我和你没什么关系，所以不用你假好心。”莫莉扯着嘴角冷冷地嘲讽道，狄斯的眉头动了下，一丝悲伤划过他的眼底，隐忍的痛苦还是被莫莉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