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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则一个月,少则七天。」
孩子心性的皇上感到有趣极了。「好!就如你所愿,处罚她当你的侍女弥过。你可得好好施展功夫,让朕瞧瞧。」
司徒英恭谨地谢过皇恩,心底油然浮起报复的快感。
皇上突然想起一事。「如果你那些红颜知己早知道掴你一个巴掌,就能逼你娶亲的话,恐怕你早被打得东倒西歪了。」
「是呀,但话说回来,也只有童安安敢。」司徒英自嘲的说。
「冲着这一点,娶了这么一个奇特的女子为妾,你也不算太委屈了。」皇上接口。
司徒英嘴角掀起一抹神秘的笑。恐怕,童安安会认为她才是最最委屈的人呢!哈!
坐在梳妆台前,童安安摆不平头上的髻,平时男装打扮惯了,加上着女装时有奶娘帮她绾发,所以她压根不知道该如何梳个丫鬟的发式。
想她堂堂御史大夫的外孙女,京城总捕头的独生女,又是侦破京师奇案的差爷,竟沦落到当一名花花公子的侍女,说有多不甘心,就有多不甘心。
然而,想起中秋夜一家大小在监牢里团聚的情景,娘亲为了自己闯的祸,哭肿了双眼;爹爹也为了自己,四处奔走求情,满身的憔悴,让她自责不已,如今也只能咬牙撑过了。
「好了吗?快点!少爷起床了,等着梳洗。」太师府的婢女红儿频频催促。
童安安匆忙、胡乱地挽了两个髻,心底暗骂司徒英:那么早起床干么!但脚下可是速速赶了过去。
端着洗脸盆,进到司徒英房内,照着前一日总管教她的规矩,将脸盆放在桌上,把洗脸巾放入盆中沾湿,用力拧干,然后必恭必敬地呈给坐于床畔的司徒英。
从她一进门就勉强憋住笑,装出一副酷脸的司徒英,梳洗完毕后,将双手往外一摊,「更衣。」
「啊?!」童安安抬头望了司徒英趾高气扬的模样,心中虽气,却怒不敢言,从红儿手中接过外衣,粗手粗脚地帮他着装。
「哎呀!妳;动作轻一点嘛!」一旁的红儿再也看不过去,「算了!妳;闪开点,我来帮少爷着装。」
「红儿,这没妳;的事,下去吧,既然皇上要她伺候我,以弥补过错,妳;就别替她做了,让她慢慢学。」
「是,少爷。」
目送忧心忡忡的红儿离开后,司徒英对童安安唤了声,「安儿。」
她一听他的称谓,不自主流露出恶心的表情。
司徒英了然于胸。「妳;不必做怪表情,这是我家仆人一惯的称呼,虽然皇上念在妳;外祖父的面子上法外开恩,只处罚妳;伺候我,但在这一个月里,如果妳;故意做得一塌胡涂,或者惹我生气……」
童安安低头沮丧说:「我都明白,你……少爷不必多言了。」
司徒英见一只母老虎变成病猫,内心忍不住发噱,口中却正经八百地说:「明白就好,现在帮我更衣。喔,若妳;叫不惯我少爷,想你呀你呀地称呼我,也无所谓。」
「安安不敢。」穿完衣服后,她接着帮他穿鞋,心里叨叨念念的。笨蛋,连穿衣着鞋都不会,还要人伺候!
「不敢?恐怕妳;心里正在骂我吧?」司徒英挑起眉问。
「没有。」她打定主意绝不承认。
他没再说什么,待她替他穿完鞋后,才开口,「好了,现在妳;走到铜镜前的那张椅子坐下。」
童安安不懂他做何打算,但还是依言照做了。
「我可不要身旁跟个丑丫头。」司徒英来到她身后,拾起桌上的梳子,遂动手帮她梳发挽髻。
「这……」童安安吓得猛然站了起来,却被他一把压了回去。
「别乱动,一会儿就好。」
没多久,铜镜中出现了一个娇俏动人的倩影。童安安原本的乱发被梳得妥当美丽。
「想不到妳;打扮起来还真漂亮。」司徒英可是由衷的赞美。此刻穿著简单裙装的她,衬着健康泛红的肤色,就像初春里新鲜绽放的桃花。
看着镜中的自己,童安安也呆住了。只不过经他巧手弄了个整齐的发式,却使自己整个精神奕奕了起来。
「别发愣了,起来,换我梳髻。」司徒英坐下后,对着她道:「这原本是妳;的工作,但早上看到妳;把自己搞成那副德行后,我决定不拿自己开玩笑,现在我示范给妳;看,好好学,明天就看妳;的了。」
思及稍早那可笑的发髻,童安安双颊染上淡淡红晕,而司徒英,却在心里窃笑不已。
第五章
原本应该是走在司徒英身后的童安安,还是很不认分地走到他身边,语气不佳地问道:「少爷,我们今天又要上哪个小姐那?」
司徒英摇摇头,一派优闲地说:「妳;不喜欢的话,待会我叫大豆送妳;回府里,把书房、练功房清理清理。妳;觉得如何?」
童安安怏怏不乐地闭上嘴,乖乖地遵守与他之间绝不以下犯上的协议。
司徒英很满意她的表现,但更想明白她的看法。这几日带她去见他那些红粉知己,就是想让她对自己的评价有所改观,只要她不再当他是风流浪子,他的计画就几乎成功在望了。
「这几日,妳;不觉得跟她们聊天很愉快,甚至受益匪浅?」
童安安可没有同感。第一天他们会面张大善人的闺女擅长花艺,无论是种植、鉴赏、医药、食用,都有独到见解,但除了她之外,其它两个女人讲的全是些三姑六婆的琐事。
「是呀!跟美女闲磕牙当然愉快。」童安安马虎地应和着。
「妳;好象认为她们三人除了美貌,其余一无可取。」
「我可没这么说,张姑娘专精花艺,谁敢说她没大脑。」言外之意,其它两人真的一无可取。
微哂,「其实红玉姑娘对珠宝、布匹也算专门了。」
「专门?她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在哪寻到什么稀奇宝贝,哪家布店的绢帛比较上等,哪家店衣裳做工好。」
「她是计较了些,但未必是坏事。在我奉旨巡察江南之前,她曾对我抱怨江南织品价钱涨得离谱,然而就我得知那里并没有灾情传出,京城各店铺也无私商恶意抬高价钱,我推想必然是江南为官者恶意征税,绸庄才会在丰收的情形下提高价格。」
童安安替他简洁的下了结论。「结果,真被你这名钦差大人查出几名贪官污吏。」
听她的口吻,似有几分怀疑,但司徒英当作没听出来,仍赞了她一句,「没错,妳;真聪明!」
不知为啥,几日下来,童安安发觉他其实不难相处,现在又称赞自己聪明,欣喜之下,也少了和他顶嘴的火气。「那么另一位爱讲小道消息的马姑娘,又帮你破了什么案子?」
「她是没有,不过,她待人真诚热心,也知道很多权贵家中的内幕,让我在与一些表里不一的人来往时,多了个参考的依据。」
她居然也有同意我观点的时候?!司徒英有惊讶,也有窃喜。
童安安点点头,偏着头询问:「少爷,你的红粉知己都如此杰出,也难怪你乐此不疲了。请问今日又要拜访哪位才女呀?」
司徒英大笑,「调侃我就别说得酸溜溜的,不然我还以为妳;在吃醋呢!」
狗改不了吃屎!童安安气他占自己便宜,哼了声道:「我哪有吃醋,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拌嘴时,一直紧随在后的大豆抓抓头,满是不解。少爷和童安安不是不对盘吗?怎么谈情说爱时还带着她,又破天荒地向人说明他对每个红粉的看法?还有,这个童安安虽然不敢再对少爷拳脚相向,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竟又忘了侍女的本分,和少爷斗嘴。
而少爷更奇怪了,也一副兴头正至的模样,不但没有制止她逾炬,还和她一唱一和,他不是发誓要讨回面子吗?上天保佑,可别等会又演出全武行。
然而,事实证明,显然是大豆多虑了。他俩一路争执到了酒楼,除了声音大了点外,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在司徒英和童安安的心里却悄悄的产生异样的变化……
童安安真是搞不懂司徒英,怎么会有人情愿放着大头觉不睡,天天一大早起来读书写字?打着哈欠,在一旁研墨,突然一阵鸡鸣,将她从周公那唤了回来。她瞥了司徒英一眼,还好,他正专心的低头写字,没发现自己在打盹。
到底写什么这么专心?童安安好奇地看了一眼后,忍不住评论道:「我说公子,你今天思绪纷杂,九成九写不好字,劝你别浪费我研的好墨了。」从小被娘亲押着学琴棋书画,在练字时她老是以磨墨混时间的磨练下,反倒训练出自己磨出一手又浓又稠的墨。
「喔!妳;看得出来?」心思被看穿,司徒英内心着实吃惊。这几日被心中不知明情愫给扰乱,不知何时开始,想要报复她的心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