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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不断地自问。
在旁敲侧击的确认好的身分后,他强抑下心头狂喜,告诉自己,给她一点时间,也给自己时间去找更多更充足的证据,证明她就是“她”。
心知她的刻意躲藏、隐瞒,定是有所苦衷,也不断地告诫自己不可逼她,但她的无助脆弱,揪疼了他的心,她的矢口否认,更击毁了他傲人的自制力。
哼!傲人的自制力,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有多久了?忘了,他已记不得有多久未曾真正动怒,也不记得曾几何时像今日这般,彻底地丧失理智过。
十多年前的他,以其冷血无情,及射出夺命金针时所激幻出的细长火焰,给人封了个“烈火阎王’的外号。
至此,“烈火阎王”的名号不迳而走,让当时不计代价、急于求名的他红透了整个中原武林,却也震醒他偏离正道的心。
在一次任务中,他因着英雄惜英雄的心,没痛下杀手,保伤了当时还是陌生人的雷子扬,也因此让他萌生退出杀手组织的念头,结束为求名而杀了人的生涯。
岂料组织头头不放过他,处处逼他,甚至欲杀和他结拜的令狐狱和雷子扬。这举动惹火了轩辕烈三人,于是,三人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摸进了杀手组织,将其一举歼灭。而后他们创立了烈焰楼,付出了无数心血,不知吃了多少苦,应付了多少难缠的人物,才有今日这般局面。
可是不管他是听到结拜兄弟有难,还是和组织头儿对峙,即使是应付商场上难缠的对手,都不曾像今日这样,完完全全地丧失理智,就像头野兽般。
是她,都是那个该死,不要命的女人,轩辕烈心思一转,忿恨地咒骂着。
低声下气地求她,她不屑—顾,对她的心,她丢在地上踩,她到底要他怎么样?要他怎么做,她才肯承认?
孩子都替他生了,还带到他面前,是存心让他干过瘾?明知那是他的孩儿,却又不能认。
可恶,该死的女人,不承认倒也罢了,口头上的逞强他也认了,但……她就不会看一下他的脸色吗?非把他的怒气撩拨到最高点?她就这么爱看他气得七窍生烟吗?
这下她高兴了,他被她气得忘了自己是谁,只记得要撕烂她的衣服,然后……轩辕烈忽地弹起身,像是领悟、体会到什么似的,之前的沮丧、懊悔、愤怒一扫而空,狂霸的气息重新回到他身上,带着十年来培养出来的俊雅笑容,提气一跃,消失于夜色中。
一夜未眠,官荷心红肿着双眼,端着脸盆,站在轩辕烈的房门外。明知他要她休息,也知道他看见她时有多生气,但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以工作为藉口,为看他一眼。
昨夜他离去时的神情深深刻在她脑里,教她一夜无眠,天方亮就像个呆子似的,端着水站在这等他。他过得可好?她心地想着,他可还在为昨夜的事生气?怪她吗?
“荷心,你站在这做啥?”本着想看戏的心理,灵弄儿今天起了个大早,早膳都没用就晃到这来了,只为了不容错过精采的镜头。
想得入神,官荷心因这突来之声,险些将手中的脸盆给打翻。定了定神,她微微一笑,“我替大少送洗脸水来。”
“那怎地不进去,反而杵在这儿发呆呢?”灵弄儿贼兮兮地问。
“大少好像还没醒。”官荷心有丝尴尬地笑了笑又道:“不太方便。”
“有啥不方便?”灵弄儿故意将那说成没什么。
“我那婢儿,有哪天不是我眼还没张开就站在床边等我醒来?也没听她说不方便过。”
话是没错,这也是她的职责,可男女终究有别啊!官荷心低头沉思着。
灵弄儿见她不语,又垂着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遂道:“别担心,若你不敢进去,我陪你进去。”话说完,不等官荷心回答,伸手一推,将轩辕烈的房门推开。
“大哥,起床了。”灵弄儿蹦跳地跑进去。
来不及反应的官荷心,只得硬着头皮跟进去。
“没人,大哥不在。”灵弄儿回头朝她耸了耸肩,随即摸了摸床被,“冰凉凉的,表示大哥一夜都没回房睡觉……该不会捺不住寂寞,跟去风流了。”
最后那只是灵弄儿故意说给官荷心听的,不过她仍是在心里祷告,千万别让轩辕烈知道她诋毁他,否则她又不知得接受几天“面绣思过”。天知道,要她灵弄儿整日坐在同一处已属难了,而轩辕烈竟残忍地要她拿绣花针刺绣,那还不如教她去死还痛快些。
提着一颗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的心,在听到他不在时,着实松了口气,然而最后的一句话,却让官荷心蹙起柳眉,止不住心底一股突涌的妒意。他是否上“寻花坊”和姑娘打情骂俏?她酸溜溜地想。
随即,自嘲地涩然一笑,她有什么资格吃醋?她对他来说不过是个下人,最多,也只能称得上是替他生个孩子的女人。她什么都不是,就算他知道真象,她是什么都不是,只因,在他知道事情真象后,便是她离去之日。
灵弄儿眨着大眼,不解地看着忽而醋意横生,忽又满脸悲伤神色的官荷心。
她,怎么啦?不知情为何物的灵弄儿,看了半天是不能理解她忽而转变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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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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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般不愿,又不知如何拒绝下,官荷心很无奈地抱着官无悔,随灵弄儿和丁剑飞出门逛花灯。
逛花灯!她哪有心情欣赏花灯?
十来天了吧!她想,他自那夜离去后,便不曾出现在她眼前。她知道,他是刻意地避开,以免两人碰面时尴尬,可该避的人似乎是她,而不是他。
看着眼前那张酷似轩辕烈的小脸,官荷心止不住那一波波袭来的思念,她好想他,真的好想,明明知道不能,也不配想他、念他,却怎样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渴望,一眼,只要见他一眼。随即,她用力地甩甩头,甩掉那纠缠她十多天,扰乱她心绪的人影。
官荷心你不配!她告诉自己,不知怎地,眼前忽地飘闪出一幕,她刻意遗忘却如烙印般深刻,一段令她痛不欲生的丑陋往事。恐惧之心骤然升起,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都过去了,全都过去了,她在心里不断地重复念着,睁开眼,迎上一双关心中带着好奇的眸子。
“怎么,不舒服吗?”灵弄儿担心地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
“没有。”官荷心摇了摇头。
“可你脸色不太好。”
“有吗?”官荷心摸着自己的脸颊,微微一笑,“可能是人太多、太挤的关系。”
是吗?灵弄儿撤了撇嘴,心里怏怏地想,都已从街头挤到快街尾了,不觉这借口实在太烂了吗?以为我灵弄儿这么粗线啊!不过是看她那一闪而过的惊惧,她心闷闷,不回答就算了,干啥弄个烂理由敷衍?
灵弄儿噘着嘴,加快脚步地往前继续挤,她以行动来表示她在生气,当然,最主要是官荷心没满足她的好奇心。
“她怎么啦?”看灵弄儿嘟高小嘴,用力地拨开人群,官荷心不解且纳闷地问着身侧的人。
“她没事,甭理她,待会她就会自动回来。”丁剑飞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无所谓,他会无所谓?其实他心里是紧张得要命,不单是责任,还有一份对她的情,那让他忧心。
心口不一!官荷心笑看着他拉长颈子,一双担忧的眸子直追随前头的人儿,那模样想教人看不懂都难。轻笑一声,她推了推他,“快去吧!别忘了她可是你的责任,丁执事。”
心事被人看穿,还让人一语双关地揶揄,丁剑飞俊脸微红,搔了搔头,“那你呢?”他是很想、很想追上去,可是又不能丢下官荷心母子。
“我?”官荷心指了指自己,“我会有什么事吗?”
难说,丁剑飞脚下踌躇着,心也犹豫着,是追还是不追?追那个怕这个,不追,又怕那个出事,真是难啊!
“快去啊!”官荷心笑着催他。
“可是……”丁剑飞面有难色。
“我随后跟上。”她用空着的手,大力地将他往前推去,“记得,找着了人可得等我,别把我忘了。”
人家都好心帮他了,他能说不吗?丁剑飞回头朝她感激—笑,挥了挥手便往人群里挤去。
“二愣子。”官荷心笑着摇了摇头。
“悔儿,好看吗?”她问着怀中看得目不转睛,张开大嘴巴的小人儿。
官无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