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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对不起!”我说。
“没什么,不必介意。”她说。
我把她扶起来。我们俩靠得那么近,我感到亢奋和一种带有危险感的愉快。我可以闻到她的“金星五号”香水味儿。
“你用不着再扶住我啦!”她说。
“好吧。”我回答,却仍然扶住她不放,“梅维斯,我认识你并不算久,但是……”
“但是什么?比尔?”她问。
神魂颠倒的一刹那,我忘记了她是我的密探,我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就在这时,飞船外面又掠过一道闪光。
我松开梅维斯,连忙把飞船的驶速一直降到零,然后,朝四面张望。
外面是辽阔无垠的宇宙,我看见有个身穿宇宙眼的小孩儿,坐在一块太空的流星上面。他一只手捏着一盒信号火箭,另一只手里抱着一只小狗,小狗的身上也穿着宇宙服。
我连忙把小男孩救进飞船,解开他宇宙服的扣子。
“我的小狗……”他说。
“它乖乖的,放心吧。”我告诉他。
“实在抱歉,我是个不速之客。”他说。
“没关系。”我说,“你干吗要在空旷无际的宇宙空间流浪?”
“啊,先生!”他尖声尖气地回答,“我得从头说起。我爸爸是一艘飞船的船长,在一次飞船试航的时候不幸死了。他是一个勇敢的人。不久以前,我的妈妈改嫁了。她现在的丈夫是个大块头,长着一头黑发。两只小眼睛,两片嘴唇老是绷得紧紧的,一副凶相。直到不久以前,他一直是一家大百货公司的售货员,专卖缎带。他向来不喜欢我,这也许是因为我的模样使他想起我去世的父亲的缘故吧——我有一头金色的鬈发,一对大眼睛。我们俩相处得很不好。
“不久以前,他的叔叔死了(我怀疑是他谋杀的),接着他继承了那个老人在‘大不列颠空间’的一笔遗产。因此,我们登上飞船,开始星际航行。
“我们一到达目的地,他就对我妈说:‘雷切尔,孩子已经长大,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我妈不同意,她说:‘德克,他还太小啊!’
“但是,妈妈性格软弱,拗不过她的丈夫(我拒绝叫他‘爸爸’)。他强迫我和小狗弗利克穿上宇宙服,再塞给我一盒信号火箭,说:‘现在的小青年都能在宇宙太空中自己照顾自己啦!’‘先生!’我提醒他,‘离这儿最近的一颗星球,也有几百万公里的路程呢!’‘说得对极了!’他面露狞笑,把我一推,推到了那块太空的流星上面。”
小孩儿停下来换了口气,小狗弗利克也抬起头来瞧瞧我,眼泪汪汪。我给了小狗一碗牛奶,里面放上几块碎面包,一面瞧着小孩儿吃他的那份奶油面包。梅维斯把小孩儿带进卧室,轻手轻脚地把他弄上床。
我回到驾驶室,重新开动飞船,同时打开了飞船各舱之间的电话对讲机。
“醒醒,小傻瓜!”——我听出来是梅维斯的声音。
“你让我睡一会儿吧!”小孩儿回答。
“醒一醒!政府特别侦探处已经委派了我来监视他,为什么还要派你来?他们真如此健忘吗?我真想弄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他的身份已经改变啦。”小孩儿说,“他变成‘10F’类的人物啦,因此必须尽量由最出色的侦探来进行监视。”
“那么,我不是已经在这儿了么!”梅维斯气呼呼地说。
“最近的那一回,你干得太差劲啦!”小孩儿说,“我很抱歉。不过,小姐,政府需要的可是第一流的侦探啊!”
“所以,他们就派你来了,对吗?”梅维斯大声叫着,“哼,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不对!再过七个月,我就十三岁啦!”
“一个十二岁的毛孩子!而我可是埋头苦干的过来人哪!我上过夜校,进行过阅读和研究……”
“这个消息,确实对你打击太大。”小孩儿同情地说,“其实,我也并不是真心想当密探,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宇宙飞船的船长。像我这个年龄的孩子,做密探是进入宇宙的唯一途径。你认为他会让我驾驶一艘飞船吗?”
听到这里,我猛地关上对讲电话。哼,两个专业密探一道前来监视,我真该感到不胜荣幸之至!这说明我还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但事实上,我的密探只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在政府侦探人员的秘密名单上,他们也许只是些末流货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政府仍瞧不起我。
接下去的旅行,一切正常。小罗伊(那个男孩儿叫这个名字)操纵着飞船的方向,小狗乖乖儿地坐在他身旁;梅维斯还是煮饭和做家务;我则担任修补飞船薄弱环节的工作。我们大家都很愉快。
我们发现了一颗渺无人烟的星球,它和地球一模一样。梅维斯喜欢这个星球,因为它体积不大,令人愉快;也因为它拥有绿草如茵的草坪和浓荫遍地的森林。就跟诗集上描写的完全一样。小罗伊则喜欢它那清澈的湖泊和绵延的山岭(它们不高,孩子也爬得上去)。
我们登陆了,开始安家落户。
首先,我从飞船的冷冻箱里把各种各样的动物取出来,让它们解冻。一会儿,它们全都恢复了知觉。
它们顿时成为罗伊的心肝宝贝,他郑重宣布自己是牛马的主人,猪羊的看管,鸡鸭的监护人。他忙于照看动物,秘密小报告却越写越少,最后干脆搁笔不干了。
事实上,你也不能对他这种年龄的密探寄予过高的期望。
我开垦了一块土地,然后就约了梅维斯一起到浓荫遍地的大森林里去远足散步,森林的周围是一片鹅黄翠绿的田野。一天,我们俩坐得很近,在一片小瀑布边上共进野餐。梅维斯漂亮的头发披散在两肩,闪闪发光,深蓝色的眼睛望着远方,茫然若失。她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个密探。“但是,她却是一个密探。”我心里一遍一遍地警告自己,“她是派来监视我的!”
“比尔!”她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
“怎么?”
“没什么。”她伸出手去拔地上的青草。
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她手抚弄着草坪,一点儿一点儿地移到我的手旁边。我们俩的手握住了,手指紧钩着手指。
好久,我们谁也不说一句话。我从来也没有这么快活过!
“比尔!”
“梅维斯!”
“比尔,亲爱的,你是否曾经……”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她下面要讲的是些什么话了,我也永远没法知道自己会用什么话来回答她。因为就在这时候,一阵引擎的“隆隆”声传来,破坏了我们俩之间心心相印的沉默。
不一会儿,一艘飞船从天而降。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从崭新的飞船里面钻了出来,自称“爱德华·沃利斯”。他穿着一件肮脏的雨衣,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眼睛。他是“清流”公司的净水机推销员,在星际飞来飞去推销产品。我表示这儿不需要他的净水机,他说了声“对不起”,就走开了。
但是,他并没有走远。几秒钟之后,他的飞船的引擎就熄火了。
我检查了一下引擎,发现用现有的简单的工具来修理,至少要花一个月的时间。
“实在太倒霉了。”他说,“我很抱歉。不过,我大概只能留在这个星球上了。”
“我想也只能如此。”我说。
他瞧了一眼那艘飞船,面露愁容地说:“我搞不懂它是怎么会出毛病的。”
“也许是你自己把发动机的管道锯断的吧!”我说完,走开了。我亲眼看见发动机管道上有锯过的断痕。
沃利斯先生装聋作哑,只当没听见。那天晚上,我听到他用一架性能良好的宇宙电台在发报。显然,他的地球本土的办公地点决不是什么“清流”公司?而是秘密警察总部。
沃利斯先生干起农活来倒挺有两下子。尽管一天的大部分时间要拿着照相机或者笔记本躲在树后,监视别人,他却还是把土豆和胡萝卜种得井井有条。
罗伊干得比谁都要起劲,像个年轻力壮的农民。梅维斯和我再也不到森林和草坪去散步了,所以,我们之间还有些话始终没有出口。
我们小小的领土上,一切十分正常。我们还有别的客人,一天,国家侦缉局来了一对夫妇,他们伪装成采集果子的旅行者。接着,秘密情报部又派来了两个自称是新闻摄影记者的姑娘,还有一个暗中监视我的品行的“青年记者”。
他们毫无例外都是因为飞船引擎故障,留下不走了。
我既骄傲,又惭愧——居然派了半打密探来监视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