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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身体。还有,更主要是为了逃避一段情,换一种活法,可这不能实话实说,就装着很坦然地说:“入伍前,我在家乡的一个工厂里干过,无法忍受那份平淡和碌碌无为就带笔从戎了,希望能在部队干出一份事业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这老头也好骗,他一听就颔首赞许:“好男儿志在四方,一辈子都呆在一个工厂里有什么出息?你到部队后很不错嘛,发表了很多东西,部队建设需要武艺精通的战士,也需要你这样能文的秀才。”
他话锋一转:“你是一个好兵吗?”这个问题好复杂,我不知怎样来回答,不同的带兵人心中会有不同的好兵标准,如果说在一个军事主官眼中,一名神枪手、神炮手能在各级比武中赢得荣誉,为部队争光,是好兵,而一个管后勤的干部肯定也会认为一名战士为了改善连队的伙食起早贪黑养猪、种菜,应该是好兵。那就像我这样搞宣传的兵,把部队发生的大事小事,经验、作法宣传到军区、全军,鼓舞战士的士气,提高部队的战斗力,肯定在政治部机关也应该是好兵了,还有,我基本上还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于是,我就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他盯着我马上追问:“好兵还谈恋爱?!我原来在基层带兵时,可是处理了不少这样的事,有些兵真的很优秀,可一沾到这些事都给处理复员了……”我毫不示弱:“岳伯伯,你是不是记错了?!条令上只说战士不能在驻地谈恋爱,找对象,我应该没有与条令发生冲突吧?如果我在家乡早有了对象是不是也不能谈?”条令是条令,每年复员时,哪个部队没有老兵带走早在驻地找好的对像溜之大吉?话又说回来,那些兵们的本事也真了得,野营拉练,在老百姓的家里住上一天,就会“泡”上房东的女儿,谁叫这些姑娘喜欢解放军呢?谁叫我们的兵比地方的小伙子优秀呢?这些事,只要女方家长不找到部队闹,部队对要复员的老兵一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马上要走的人了,谁愿意出面来做棒打鸳鸯的法海呢?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语,就换了一个话题:“你想过在部队长干,当一名职业军人吗?”我是城市兵,转志愿兵是万万不干的,他说的职业军人,我的理解是提干,在认识枫前,我从没想过提干这个问题。一方面提干太难,因为部队军官都是从军校毕业回来的,自我过了报考军校的年龄后,这种可能性基本没有了。当然,后来开了口子,优秀士兵可以直接提干,可是名额太少,一个上万人的师也摊不上几个。另一方面,我还真的就对当军官没兴趣,当几年兵,玩玩就行了,穿破几身军装,就回去该干啥干啥,还当出瘾来了非要提干?那不是有病怎么的?再说我在地方也是散漫、自由惯了,到了部队后,各方面规范、约束太多,穿上军装就不自在,一到节假日,就把军装扔的远远的,穿上便装轻松轻松。这种情况在短时间还行,时间长了还真不是个事,压抑太久只会有一个结果:崩溃。有时候,我真的会对那些老军人充满敬意,能在一个单调、压抑的地方一呆就是几十年,而且还越当越有滋味,一旦要脱军装了,一个个哭天抢地的伤心样,让人不可思议。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的面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为了枫,我就要千方百计争取提干留在部队!道理很简单,如果我明天复员走了,枫会和我一起脱军装到南方的那个小县城吗?那可只是个人口最多相当于北京一个区下面的一个街道办事处的小县城,不说她不可能干,就是她愿意,我也不会答应,我会让一个爱我的人为了我和我们的那份感情吃这些苦吗?
我坚定地,却底气明显不足地说:“只要部队需要,我会在部队干一辈子的。”老头又高兴了:“人自己首先要确定一个目标,然后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努力奋斗,虽然百折不挠,也不要轻言放弃。我当兵那会就一个念头,一定要在部队混出个样子来。当初我们的村长断言我最多三年就会脱下军装,回去和他一样修理地球,我一咬牙,整整十年才第一次探家,那时已经是穿四个兜的连长了。村长见了我躲的远远的,连面也不敢照一个,球,这是什么,这就是志气!小伙子,你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会帮你的。”他是山东临沂人,五六年兵,虽然到部队多年,走南闯北,还是有一股山东味。我也表了个态:“岳伯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更愿意通过自身的努力来实现我的目标。”
这时,他语气低缓下来:“我是戎马一生,也算是经历坎坷无数,什么都看的很开。可生的女儿却敏感而又柔弱,和你的性格比较接近,子不类父,有什么法?或许小枫应该找一位像山一样的男人,给她呵护,给她幸福,而你不是山,最多不过是一颗好看点的树罢了!”他摇了摇头,我静静地看着他,他脸上的皱纹此时忽现,那标准的军人寸头也白了大半,走到哪也是位很普通的老头,谁会相信这会是位叱诧风云的将军呢?可是,不管是将军还是普通老头,此时我都读懂了一颗爱子的心。我掏出烟,先一口咬掉海绵咀,再点着了大口吞吐起来,烟雾中,我咬牙发狠:“岳伯伯,你记住我今天的话,我小波就是一颗树,倒下了也会化成一座山的!”我知道枫和军的故事,我曾经发誓不会让枫再受到什么伤害,我虽然不是最好的男人,但是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我是会对枫最好的男人。他盯着我,一动不动,好像是要摸清我的豪言壮语里有多少的真实的成分,我也毫无怯意地回视,这时,他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说:“小波,你知道如果我给你们军长打个电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我大声说:“我知道,但是,岳伯伯你不会这样做的,否则,你今天就不来找我了。”我心里悄悄说用得着给军长打电话吗,依我现在的身份,就一个军务处就可以把我收拾得服服贴贴的,现在不已经开始了吗?
他又是哈哈一笑,说:“小波,你理解一个父亲的心吗?我看你是不了解,这二十多年来当心头肉一样捧着,疼着,长大了,就留不住了,你这是和我在抢女儿啊……”突然,他眼睛一亮:“来,小伙子,我试试你的手劲,看能不能抢过我……”他把桌上的茶碗往边上一推,右肘部放上去,伸出了手掌,挑衅地看着我,他的手掌大似蒲扇,手心通红,手背上虬筋凸起,看着怪吓人的,但这是两个男人间的较量,也是两代人之间的较量,我宁愿死,也不会退缩,更不会轻易认输的。我这时使出了吃奶的劲,却撼不动他手半分,他脸上露着怪笑:“小波,加油吧!这样,你两只手一起上!”上就上,我的另一只手一搭上,只在短时间里相持了一下,随着他一声“下,”我的双手被他重重给扳下来了,右手背在桌上一磕,茶碗全都跳起来,疼得我叱牙列嘴,这时,他笑了笑,已经站起来了,掸了掸黄茄克,说:“小波,你一个拿笔的还是不能和我带兵打仗的武夫比。我很欣赏你的直率,不说自己做不了的事,你们肯定还会遇到很多的困难,希望你们能成功。我对你们最大的支持,就是不反对。你们顺其自然吧!”我眼中涌出了泪花,连声说谢谢时,他已大步流星出了茶楼。
(二十伍)
(二十伍)
“什么?你和我爸扳手劲?”岳枫一听,嘴都乐得合不拢了,抓起我的手,仔细看看,“受伤没有?他可是练过武术的。”,“什么?这不公平嘛,早知道,我根本不会和他较什么劲的”,我嘴里嘀咕着,又看了看右手背,居然有点轻微地肿了。
“是啊,他当兵那会就是侦察兵,五、六个小伙子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还参加过珍宝岛自卫还击战。对了,你今后欺负了我,我就告诉他,看怎么收拾你。”瞧着枫一脸的得意劲,我逼了过去:“我怎么会欺负你?最多也只能这样……”用嘴堵上她的嘴。
发生在1969年东北边境那不足一平方公里的珍宝岛上的那次战斗,我清楚一些,什么先埋伏,后打伏击,再抢坦克,差点就引发了中苏两个大国爆发全面战争,没有想到岳伯伯参加过,我再三让枫讲讲,她却卖起了关子。
“那可是一件扬国威军威的大事”,枫眉飞色舞说起,我说你别臭美了,那时候你出生了吗?她说怎么没有?又觉得说漏了嘴,忙说,哦,那时候我还在我妈的肚子里,有几个月了吧。我扑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