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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这个最高领导早已寿登古稀之上,又不是其无后乎,下令坦克车去镇压学生的事也干过了,还那么贪恋权力干嘛?”
白素低声道:“且别抢白,听她说下去。”
我冷笑一声:“大可宣布废除现有的活佛制度,由他老人家自任活佛,有不从的,一律用坦克车去压,也就一了百了,乾脆得很。”
黄蝉的俏脸一阵红,一阵白,白素感叹:“人做了坏事,尽管有人歌功颂德,尽管有人贪利忘本,但是天下悠悠之口,历史春秋之军,总无法抹尽抹煞的。”
黄蝉几乎是在哀求:“我请两位相助,若不能,当我没来过好了!”
我立刻一摆手:“请便!”
她显然料不到我的心肠如此硬,所以怔了一怔,一时之间,难以下台。
白素却推了我一下:“我们和黄姑娘又不是第一次相识,你何必那样对她?”
这时,我忽然长叹了一声 老实说,当时我为甚么会喟叹,连我自己也说不上来,但是后来,证明了我这一声长叹,大是有理!
我叹了一声之后,经白素一说,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来客气一些:“你究竟想我们怎样?”
黄蝉这一次,说得再直接也不过:“帮我找出这个人,找回这三件法物!”
我闷哼了一声,转过脸去,白素道:“你凭甚么认为我们能做到这一点?”
黄蝉沉声道:“关于喇嘛教,关于二活佛转世的事,两位比我知道得多,所以,也应该比我更有能力找到这个人。”
我一听得她那么说,全中不禁一凛。
当下我不动声色 虽然我连望也不向白素望一眼,但是我知道白素也同样因为黄蝉的话,而心生警惕。要知道黄蝉的身分特殊,她外表动人,惹人怜惜,使人乐于帮助她,那是一回事,而她若利用这个优点,要利用我们,完成她的任务,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淡然一笑:“你只怕弄错了,我们只是一介平民,也不是叛徒,怎么会和活佛转世的秘密扯上关系。确立活佛转世,那是强权势力的事!”
黄蝉对我直接使用了“强权势力”这个名词,竟然一点特别的反应也没有,连眉毛也没有抬一下。
她低叹了一声:“我实在需要帮助,这一次,如果我过不了关,那我……我……那我……”
她连说了三声“那我”,也说不出那她究竟会怎样。事实上,我和白素,都知道,如今她的处境不妙,不单是失责,组织上还怀疑她有背叛的行为,若是过不了关,那在她的身上,会发生甚么事,真的连想都教人不敢想。
白素也叹了一声:“我们实在是帮不了忙……这事情,我看也没有那么严重,没有了三件法物,你们一样可以确立二活佛。”
黄蝉苦笑:“但是说服力就大大减弱,尤其是在有关二活佛的……说法满天飞的时候,失去了法物,是极不利的事。”
她说著,就用那种十倍于秋英的无助无依的眼光,望著我和白素。
她一定知道,无法坐视一个人流露出这样的眼光,是我们的弱点,所以她才那么做的。
明知在那种目光之后,她可能真有一颗悲苦的心灵,但更可能,是她的造作,我们的弱点,也是发作了。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我道:“你可以告诉组织,不见了这三件法物,并不是甚么大不利的事。”
黄蝉惘然问:“为甚么?”
这“为甚么”,我就不好回答了,因为要回答,就必然要说出,若是没有了法物,等于转世二活佛丧失了“最佳时机”,反而对强权有利。这是个硕大的秘密,我绝不能透露。
所以我道:“只是我的分析。”
黄蝉低下头去,过了一会才抬起头来:“那盗宝人……他……他……”
我道:“你不会还以为那是我吧?”
黄蝉道:“不是你,但是一定和你,有特殊关系!”
我又好气又好笑:“秦桧有了传人,这是‘莫须有’的平方。”
黄蝉摇头:“不是,我这么说,有一定的根据 电脑把这个人的头部骨骼还原之后,现出来的形像,居然是你,那说明甚么?”
我答得极快:“说明电脑错了!”
黄蝉仍然摇头:“电脑没错,现出来的那个人,其实不是你,只是一个和你在外貌上十分近似的人,由于大家都没有见过这个人,只见过你,所以一看之下,就以为那是你!”
黄蝉的话,令我心中,陡然一动,我抿著嘴,一时之间,思潮起伏,出不了声。
黄蝉又道:“两个人相貌相似,是很普通的事,但最容易有相似相貌的,要推有血缘关系的亲属 父子、兄弟……等等。”
我的声音变得很低沉,那是为了掩饰我内心的激动,但显然并不成功,我道:“你的意思是 ”
黄蝉一字一顿:“这个人,推测和你有相当直接的血缘关系,根据已知的资料,我的推断是:其人姓卫,名不虚传,行七,所以大家叫他卫七。”
我闭上了眼睛,从“其人姓卫”闭起,到“大家叫他卫七”才睁开来。
卫七,就是我的七叔,也就是最早在喇嘛教的登珠活佛手中,接过了三件法物的人!
六、勾心斗角
卫七把那三件法物带到了故乡,穷活佛率众前来追讨不果,卫七又带著三件法物离去,一去就人、物下落不明。直到小郭在河底捞起了三件法物,落在强权之手。
其间岁月匆匆,我曾用尽法子找寻七叔的下落,却一点也没有消息。
而今,黄蝉却作了这样的推断 更令我激动的是,我不单是同意了她的推断,而且在她说出来之前,我自己也有了同样的推断。
卫七,七叔。
他有充分的理由,把三件法物盗走,因为他受托于登珠活佛,他有责任不便法物落于他人之手!
许多许多问题,随这个推断而生:这些日子,七叔在甚么地方?在干甚么?何以他竟会受了这样的重伤?他怎么知道秘库的资料?他盗了法物之后打算如何处置……一连串的疑问,没有一个有答案。
我思索紊乱,白素只有比我更甚,她一直望著我,我知道她是在向我问一个问题:你的长相,和七叔相似吗?
老实说,这个问题看来简单,但是还真的不好回答。我的记忆之中,当然有七叔的模样,但是却无法拿来和我自己对比。
因为,那全是少年时的印象,少年的印象之中,七叔高大威猛,是我崇拜的对象,宛若天人一般,自然难以和自己作比较。
如果七叔有照片留下来,那就容易了,和照片一比较,就算自己难以下结论,别人一看,也可以知道是不是相似了。偏偏七叔一张照片也没有。
所以,我只好向白素摇了摇头,然后,我转向黄蝉:“你的推断,很令我震惊 老实说,我很同意你的推断。那人,有可能是我的七叔,但是却一点用处也没有,因为我根本不知他的下落。”
黄蝉静静地望著我,我又道:“早一阵子,有人在全世界范围内,出上亿英镑的赏格要找他,重赏之下,也没有结果。”
黄蝉的神态,安静得出奇,像是在讨论的事,和她没有甚么关系。她道:“我们可以从一连串的假设之中,来寻求事实的真相。”
我和白素齐声道:“请!”
黄蝉道:“有关喇嘛教的传言是,才去世的二活佛是假的。”
白素沉声道:“我也听说了。”
才去世的二活佛是假的,这件事,我和白素早已深信不疑,但若白素此时只说“听说”,那是为了掩饰我们所知的真相,不让黄蝉在我们的话中,套出话来。
黄蝉又道:“又有传言,说真的二活佛的转世,已经降世了。”
白素又道:“我也听说了。”
黄蝉续道:“假设两项传言都属实,那么,那转世二活佛,必然想得到那三件法物。”
这次由我来表示态度:“可以这样说。”
黄蝉再继续:“而卫七是早年得到了那三件法物的人,他是怎么得到这三件法物的,你我都清楚 他身负这三件法物重归喇嘛教的重任!”
我和白素没有说甚么,只是点了点头。
黄蝉吸了一口气:“多年之前,他把法物沉于河底,以为无人能找得到,却不料法物又重见天日,他自然有理由要把法物取回来。”
我闷哼一声:“太有理由了。”
黄蝉明知我还有话要说,所以她并不立即开口。我立即道:“一个人有理由要去做一件事,绝不等于这件事就是他做的!”
黄蝉作一个同意的神情:“一切都只是假设。”
我强调:“我只同意卫七有理由去盗法物。”
黄蝉自顾自地说著:“基于以上的假设,法物得手之后,他下一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