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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真正的消遣。哦,我乘车做了一次小小的旅游,过去我还没见过阿尔卑斯山。”
罗伯特把这话记录下来。“一次旅游,这正是我们要采访的事情。“罗伯特鼓励道,“可以想象,在车上你遇到了不少有趣的人物。”
“有趣的?”他想到企图借钱的得克萨斯人,“并不真正有趣。”
“怎么呢?”
曼看看他,这位记者显然期待他说下去。“你将在里面占有显著位置。”“有个苏联姑娘。”
罗伯特记录下来。“真的?跟我说说。”
“嗯,我们交谈了,我向她解释,苏联是多么落后,他们面临着什么样的麻烦。”
“她听了一定有想法,”罗伯特说。
“哦,是的。她像是个聪明的姑娘。就一个苏联人来说,很聪明了。”
“她提到自己的姓名了吗?”
“没——等等,好像叫奥莉加。”
“她说没说自己是什么地方的人?”
“说了,她在基辅市中心的一家图书馆工作。”
“很有趣。”罗伯特低声说。
当晚十一点钟,威廉·曼家的门铃响了。他没有约会,他讨厌不速之客。管家退休了,妻子在楼上睡觉。曼不高兴地打开门,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色外衣的人。
“你是威廉·曼?”
“对。”
一个人掏出身份证。“我们是加拿大银行的。可以进去吗?”
曼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愿意到屋里讨论这个问题。”
“很好。”他把他们领进起居室。
“最近你去过瑞士吧?”
这个问题使他放松了戒备。“什么?是的,但这究竟——”
“在你离开之后,我们查过你的帐目,曼先生。你的银行少了一百万元,你知道吗?”
威廉·曼吃惊地望着这两人。“你在说些什么呀?我每星期都亲自查帐,从来没少过一分钱!”
“一百万,曼先生。我们认为,你要对这笔款子的挪用负责。”
他的脸涨红了,气急败坏地说:“你——你怎么敢!滚出去,不然我要叫警察了。”
“那对你没什么好处,我们只需要你做出忏悔。”
他困惑地望着他们。“忏悔?忏悔什么?你们疯了!”
“没有,先生。”
一个人掏出手枪。“坐下,曼先生。”
哦,天哪!我遭抢劫了。“喂,”曼说道,“你们要什么就拿什么吧,没必要使用暴力——”
“请坐下。”
第二个人走到酒柜前。柜子锁着,他砸碎玻璃,取出一只大杯子,倒满威士忌,端到曼面前。
“喝下去。这会使你放松。”
“我——我从不在晚餐后喝酒,医生——”
另一个人用枪对准威廉·曼的太阳穴。“喝了,不然这杯子就会盛满你的脑浆。”
此刻,曼明白了,自己落到了两个杀人狂的手里。他用颤抖的手接过杯子,啜了一口。
“喝下去。”
他喝了一大口。“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他提高嗓门,希望妻子听到,下楼来,但这是个注定落空的希望,他知道她睡觉多么沉。这两个人显然是来抢劫的,为什么他们不下手呢?
“随便拿吧,”他说,“我不阻拦。”
“把酒喝干。”
“没这个必要,我——”
那人一拳打在他脸上。曼疼得直咧嘴。“喝掉。”
他一口将剩下的威士忌喝光,觉得好像吞下一团火,他开始感到眩晕。“我的保险箱在楼上的卧室,”他口齿不清地说,“我给你们打开。”也许那样会唤醒妻子,她会给警察打电话。
“不必着急,”拿枪的人说,“你还有时间再喝一杯。”
另一个人到酒柜那儿,又倒了满满一杯。“给你。”
“不,真的,”威廉·曼拒绝道,“我不想喝了。”
玻璃杯塞到他手上。“喝下去。”
“我真的不——”
一只拳头又落到刚才那个地方,曼差点疼昏过去。
“喝了。”
如果他们要的就是这个,又何妨呢噩梦过去得越快越好。他吞了一大口,几乎作呕了。
“再喝我就恶心了。”
那人平静地说:“如果你恶心,我就杀了你。”
曼看看他,又看看他的同伴,每个人好像都成了两个。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他含含糊糊地问。
“我们说过了,曼先生,我们想要你忏悔。”
威廉·曼醉醺醺地点头说:“好吧,我忏悔。”
那人笑了。“你瞧,我们要的就是这个。现在……”他把一张纸放到曼头上。“你只要在上面写‘我很抱歉,原谅我吧’就行了。”
威廉·曼头昏眼花地抬起头看看。
“就这点儿?”
“就这点儿。然后我们就离开。”
他突然感到兴奋了。原来就这么回事,他们是宗教狂。他们一离开,我马上给警察打电话,把他们逮捕。我要让这两个浑蛋上绞架。
“写吧,曼先生。”
他很难集中视线。“你们要我写的是什么来着?”
“就写‘我很抱歉,原谅我吧。”’
“对。”他握笔不稳,竭力专心地写,我很抱歉,原谅我吧。”
那人从曼手里捏起纸。“很好,曼先生。瞧这有多容易。”
房间开始旋转。“是呀,谢谢。我忏悔了,现在你们该走了吧?”
“我看出你是左撇子。”
“什么?”
“你是左撇子。”
“对。”
“最近这地方发生不少案件,曼先生。我们准备把这支枪留给你。”
他觉得一支枪塞到左手里。
“你会开枪吗?”
“不会。”
“非常简单,就像这样……”那人把枪举到威廉·曼的太阳穴旁边,按动银行家的手指。一声沉闷的巨响,血染的字条落到地上。
“就这么回事。”一个人说,“晚安,曼先生。”第十一天 布鲁塞尔,3:00
希普利将军,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司令官,被副官从睡梦中唤醒。
“对不起,将军,打搅您休息了。好像出现情况了。”
希普利将军坐起来,揉揉眼睛,把睡意赶跑。昨晚他招待美国国会代表团,很晚才睡。“比利,什么问题?”
“我刚刚接到雷达站的电话,长官。我们的设备好像全出毛病了,要么就是来了奇怪的客人。”
希普利将军跳下床。“告诉他们,我五分钟后到。”
昏暗的雷达室里,士兵和军官聚集在雷达荧光屏前。将军进来时,他们转过身,立正。
“稍息。”他走到负责的军官马勒上尉面前,“刘易斯,怎么回事?”
马勒上尉搔搔头。“我也不明白。您知道有什么飞机能每小时飞二万二千英里,停在一个极小的地方,又飞回去吗?”
希普利将军瞪着他。“你说什么?”
“根据我们的雷达扫描,这就是过去半小时发生的事。起初我们以为是某种正在试验的电子装置,我们与苏联人、英国人和法国人联系过,他们在雷达上也看见了同样的东西。”
“就是说,不可能是仪器出了毛病。”希普利将军缓慢地说。
“不可能,长官,除非世界上所有的雷达同时发疯了。”
“荧光屏上出现多少这种东西?”
“十几个吧,它们移动太快,很难跟踪,刚刚看到就消失了。我们排除了大气层变化、卫星、火球、气象气球和一切飞行器。我本想让飞机紧急起飞,但那些东西——无论它们是什么——飞得太高,我们根本无法接近。”
希普利将军走到一个雷达荧光屏跟前。“现在有什么东西出现吗?”
“没有,长官。它们不见了。”他犹豫了一下,“可是将军,我有种可怕的预感,它们还会回来。”
从机场到基辅市中心是一条新建的公路,旅行社的汽车开了一个小时。汽车在第聂伯旅馆前停住,让二十几名乘客下车。罗伯特看看表,晚八点。
饭后,罗伯特在问询台打听了些事,便来到连科姆索莫尔广场。基辅令他惊奇,它是俄罗斯最古老的城市之一,有着迷人的欧洲风格,坐落在第聂伯河岸边。到处都有教堂,雄伟壮观:圣弗拉基米尔教堂,圣安德鲁教堂,圣索菲娅教堂——最晚建成的,在1037年,纯白,只有高耸的钟楼是蓝色。还有别切尔斯克修道院,市内最高的建筑物。苏珊会喜欢这些的,罗伯特心想。她没来过苏联。不知她从巴西回来没有,他回到旅馆房间,在一阵冲动下,给她打电话。使他惊奇的是,电话立刻通了。
“喂?”那个低沉而性感的声音。
“嗨。巴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