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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娜全神贯注在他右眼下的疤痕上。
她在离他一尺处停下,行了个正式的屈膝礼。她一直在心中祈祷她的声音不会出卖她。
她知道她必须让他拥抱。一想到这个,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所有的客人都在注意他们。她的视线不曾离开豺狼,但感觉得出所有的人都在为他们父女团圆而高兴地微笑。
莉娜觉得他们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对方好像有十分钟之久,她可以感觉到李昂来到她身旁。当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时,她恢复了镇定,她觉得她从李昂身上得到了力量。
“晚上好,父亲,很高兴终于跟你见面了。”她说。
史德华男爵仿佛这时才回过神来,他伸手握住莉娜的肩膀。“莉娜,见到你令我欣喜若狂,我几乎想不出该跟你说什么好。这么多年的宝贵光阴都浪费掉了。”他轻声说,一滴泪珠夺眶而出。
莉娜把手从李昂的掌握中抽出来,伸过去擦掉父亲颊上的泪。所有的人都看到她为父亲拭泪的动作,她可以听到他们发出感动的叹息。莉娜让父亲拥抱她。
“我以为你死了,女儿。”他承认。“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重回我身边?”
莉娜继续微笑,勉强得胃都痛了。她缓缓挣脱父亲的怀抱,站回李昂身边。“我现在是已婚妇人了,父亲。”她迅速介绍了李昂,希望他能接着她跟她父亲谈一、两分钟,让她有机会喘口气。
“男爵,你无法想象我们得知你仍然健在时,有多么惊讶。”李昂说,他的声音热切如男孩。他继续闲聊着,直到其他的客人在波特的带领下过来表达他们的恭贺之意。
莉娜伪装得很好,在适当时必定面带笑容或发笑。要不是有李昂在身边,她一定无法忍受。两个小时后,莉娜和她丈夫才有机会跟史德华再度独处几分钟。
“父亲,你眼睛下面的疤是怎么来的?”莉娜假装随口发问。
“儿时的意外。”男爵微笑回答。“从马背上跌下来。”
“你很幸运。”李昂说。“你有可能失去那只眼睛。”
男爵点头。“我对你的疤也这样想,李昂。怎么发生的?”
“在酒馆里打架。”李昂回答。“成年后的初试身手。”他咧嘴而笑。
以谎言对付谎言,莉娜心想。
李昂轻捏莉娜的肩膀一下,她知道他的意思。“父亲,我有好多问题要问你,我相信你一定也有好多问题要问我。你明天有空跟我们一起吃午餐吗?”
“我很乐意,女儿。”男爵回答。“女儿!现在这两个字不知有多么令我欢喜。”
“男爵,你会在伦敦待很久吗?”李昂问。
“我没有其他的计划。”男爵回答。
“太好了。”莉娜说。她希望自己的声音听来很热忱。“我已经寄信给我的继父了,等他收到信和从苏格兰回来时,你一定要跟他坐下来谈谈,消除他的疑虑。”
“继父?”男爵问。“伯爵夫人没有提到什么继父,莉娜。她诱使我相信……”男爵清清喉咙。“那是个很怪异的故事,任何人看到你都会觉得她的说法荒唐可笑……告诉我这个继父的事。他有什么疑虑,为什么?”
“父亲,你必须先满足我的好奇心。”莉娜说,声音中含着笑意。“那个可怕的女人跟你说了什么?”
“对。”男爵叹息道。“她是个可怕的女人。”他几乎是心不在焉地说。
“我是不是看到有人脸红了?”莉娜问。
“恐怕是的,女儿。我刚刚才发觉我有多么容易受骗上当。唉,我真的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我的好奇心也被挑起来了。”李昂说。“伯爵夫人对莉娜很不满,她因我妻子的遗产继承权而反对我们的婚事。伯爵夫人似乎认为那些钱应该归她管。”他解释。“好了,告诉我们她编了什么故事。”
“我被她耍得团团转。”男爵摇头道。“她告诉我莉娜是被红番抚养长大的。”
“红番?”莉娜装出大惑不解的样子。
“美洲的印地安人。”男爵说。
莉娜和李昂面面相觑。他们一齐转头凝视男爵,然后两个人突然大笑起来。
男爵也跟着笑起来。“我真的是太天真了,竟然会相信她的鬼话。但是我听伯爵夫人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洁思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女婴离开她家,加入前往西部拓荒的篷车队。”
“没错。”莉娜说。“她就是在前往西部的路上结识了麦泰伦,他成为她的保护者。”她露出温柔的微笑。“泰伦不知道我的母亲仍是有夫之妇,她告诉他你已经去世了。我母亲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莉娜停顿一下,看到男爵点头同意时,她心里气得要命。“泰伦是个好人,他告诉我许多关于我母亲的事。”
“但你说我可以消除你继父的疑虑是什么意思?”
“哦,那是小事一件。”莉娜拖延道。“洁思在我还是婴孩时就去世了,泰伦收养了我。母亲在她还算清醒时,要泰伦保证他会照顾我,直到我长大可以返回英国。”
“她是怎么死的?”男爵问,声音低沉而充满感情,泪水再度在眼眶里打转。“我爱你的母亲,我把她的死归咎于自己。我早该看出她的病征。”
“病征?”莉娜问。
“她精神状态恶化的征兆。”男爵解释。“她什么都怕。当她发现自己怀孕时,我想她终于精神错乱了。她逃离了我。”
“你有去追她吗?”
“没有立刻去追。”男爵承诺。“我有国家大事要处理。我在三个星期后退位,然后就回到英国。我以为她一定在她父亲家里。但等我到达艾顿伯爵家时,才发现洁思又逃跑了。她前往殖民地。我自然而然地以为她去波士顿投靠她姐姐了,于是订了船票跟去。”
“母亲死于热病。”莉娜说。
“希望她没有受太多苦。”男爵说。
“你一定很不好受,徒劳地奔波找寻心爱的女人。”李昂说。
“是的,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男爵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莉娜。我期待跟这位麦泰伦见面。你母亲病逝前,他跟她在一起多久?”
“我也无法确定到底有多久。”莉娜回答。“有天夜里,篷车队在黑暗丘陵下方的山谷休息时,洁思被一个窃贼吵醒。跟她同车的那对夫妻双双遭到那个歹徒杀害。洁思认定那是你追赶而至,父亲。”
莉娜停顿下来摇摇头。“她抱起我就往山里逃。泰伦看到她离开而追了上去,因为他非常爱她。我跟你实话实说,父亲。我不明白泰伦怎么可能爱我的母亲,从他对她的追忆听来,我会认为他应该是可怜她。”
“麦泰伦听来像个正人君子,”男爵说。“我迫不及待想跟他见面和好好向他道谢。至少他使洁思在临终前比较好过,对不对?”
莉娜点头。“对,但我认为她并不知道他在她身边。泰伦告诉我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保护我不受她伤害,她疯狂到连自己有个孩子都不记得了。她一直在说她从某面墙壁里夺走的罪孽。”
她停顿下来等待男爵的反应,但男爵只是一脸的迷惑。
在漫长的一分钟后,他说:“那实在讲不通。墙壁里的罪孽?”
“泰伦也搞不懂。他告诉我,他不断尝试跟我母亲沟通,但她翻来覆去都是在说什么夺走罪孽把它埋了起来。很可悲的结局,你说是不是?”
“我们别再谈这个了,”李昂插嘴道。“今晚应该是快乐的团圆才对。”
“说的有理,李昂。”莉娜说。“父亲,你一定要告诉我过去这些年你都在—;—;”
“等一下。”男爵厉声道,但立刻把语气放柔和给莉娜一个开朗的微笑。“我仍然有点好奇。你母亲有没有告诉泰伦,她把这个罪孽埋在哪里?”
“在她父亲乡间庄园的血红玫瑰下面。”莉娜故意耸耸肩。“血红玫瑰,真是的。可怜的女人。我每天晚上都为她的灵魂祈祷,希望她已经得到平静了。”
“我也为我的洁思祈祷。”男爵说。
“泰伦正好看到那个偷偷接近洁思篷车的男子。”李昂撒谎道。
男爵果然很快就有反应。“你指的是那个窃贼?”
男爵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莉娜有点失望他并未因而窘迫不安。“是的。”她说。“他责怪自己当时以为那只是其中一个巡夜人。泰伦加入篷车队的时间比较晚,还不认识所有的人。但他发誓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人的脸孔。”莉娜迅速照洁思的日记内容描述了那个窃贼的穿着。
男爵仍然没有反应。
“虽然知道我母亲精神错乱,但泰伦的内心深处一直暗暗忧虑着那个人可能是你。所以我才会说一旦你们见了面,他的疑虑就会消除。”
“你们父女俩可以明天再好好叙叙旧。”李昂说。他可以感觉到莉娜在颤抖,知道他必须尽快把她带走。
天啊!她真令他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