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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兰修女画了一幅野牛的图给我。你有没有看过野牛,李昂?”
“没有。多说一些这间修道院的事。”他抚摸着她的背。
“哦,就像我刚才说的,那里非常偏僻。高高的墙壁围绕着修道院,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可以光着脚跑来跑去,因为我们从来没有访客。她们很宠我,但我仍然是个性情温和的小孩。玛丽修女告诉我她认识我的母亲,所以她们才会收容我。修道院里只有我一个小孩子。”
“你从哪里学会防身的自卫之道?”他温和地问。
“薇薇修女认为女人应该知道如何保护自己。那里没有男人可以保护我们。那是个明智的决定。”
莉娜的解释听来头头是道。她说明了她不谙英国习俗和喜欢打赤脚的原因,还说明了她在哪里看到野牛。是的,她的解释合情合理又具说服力。
但是李昂压根儿不信。
他面带微笑地往后靠在椅背上。莉娜需要时间学会信任他。他也许会在她愿意告诉他实话前,就把她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了。
讽刺的是,他拼命想查明她的过去,却决心不让她知道他的过去。他不愿她知道他的罪过,却穷追不舍地逼她说出她的事。
但坚持要回家的人是她。李昂知道那个神秘的修道院决不是她真正的目的地。
她哪里也别想去。
“李昂,你抱得我快不能呼吸了。”她抗议。
他立刻放松手臂。
他们抵达了目的地。李昂抱着她步上他城中寓所的门阶,穿过空荡荡的玄关,登上回旋梯。莉娜几乎没有睁开眼睛打量周遭。
他的卧室已为他们准备好了。床畔的桌上烛火柔和,大床的床罩已掀开,壁炉里的熊熊火焰赶走夜的凉意。
李昂把她放在床上,站在床边对她微笑。“我已经派仆人先去乡下的家打扫了,莉娜。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跪下来替她脱鞋。
“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必须先替你脱衣服。这是规矩,李昂。”
她踢掉鞋子,站在丈夫面前,解开他的领结,脱掉他的外套和衬衫。当她的手指滑进他的裤腰时,李昂无法再站着不动。莉娜注意到他的腹肌在她的碰触下收缩时露出微笑。她原本要继续脱他的裤子,但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用性感的热吻攻占她的唇。
他们用唇舌和手指互相探索,时间在他们愉悦的呢喃中过去。
李昂发过誓今晚要慢慢来,要先给莉娜欢愉。他知道如果不赶快抽身替她宽衣解带,她的结婚礼服恐怕会被他撕破。
他的唇依依不舍地离开她时,她已全身颤抖,说不出话来,不得不用手肘把他推向床边。等他坐下后脱去他的鞋袜。
她站在李昂的两腿之间,缓缓地解开衣袖。她几乎是用摸索的完成这个工作,因为她好像无法把视线从李昂身上转移。
“你得帮我解开背后的钮扣。”她微笑道,因为她的声音听来有点不自然。
她背过身,李昂却拉她坐到他腿上。她抗拒往后靠在他身上的冲动,因为此刻的她迫不及待想脱掉碍事的礼服。她伸手去拆发髻,但刚拔出一根发夹,李昂就拨开她的手。
“让我来。”他沙哑地说。
浓密的鬈发垂落腰际,莉娜叹了口气,李昂的手指令她颤抖。他缓缓撩起她的秀发放到她的肩膀前面,亲吻她的颈背,然后开始解开那些小小的钮扣。
他的心在狂跳。她的淡淡幽香令他迷醉,他想把脸埋在那如阳光般的金色鬈发里。他本来会那么做的,但她不耐烦的扭动令他亢奋难耐。
他终于把她的衣裳解开到腰际。她穿着白色的内衣,但薄薄的丝绸在他的手指滑进去时就被轻易撕裂了。他摸索到她的乳房,手掌覆盖住它们的丰满,把她用力按向他的胸膛。
莉娜弓身贴向他。他的拇指滑过她的乳头,令她喘不过气来。她用背摩擦他的胸膛,他的胸毛扎得她痒痒的。
“摸你的感觉好舒服,亲爱的。”他轻咬她的耳垂说,拉扯她的衣裳,把她抱起来好一让他能把衣裳褪下她的臀部。
莉娜虚弱得帮不上忙。她的臀部摩擦着他的亢奋。他亲吻她的颈侧和肩膀。“你的肌肤好光滑、好柔软。”他告诉她。
莉娜想告诉李昂,他令她多么欢愉,但他的手滑进她两腿之间,使她忘了她要说什么。他的拇指挑逗着她敏感的核心,直到甜美的折磨使她几乎无法招架。他的手指探入她体内,她喘息着呻吟他的名字,企图拨开他的手。李昂不肯停止他的折磨,她很快就迷失在排山倒海而来的快感中,再也无法思考,只能响应那不可思议的感觉。“李昂,我没办法停止。”
“别抗拒,莉娜。”李昂呢喃,增加压力,直到她的高潮来临。莉娜弓身再度呼喊他的名字。
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悸动。他不记得他是如何脱掉裤子的,不知道他把她移到床上的动作是温柔或粗鲁。
她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在烛光中闪着银光。她美得令他惊叹。她仍然穿着她的白袜子。他想笑但笑不出来,因为炽烈的欲望吞噬了他,使他再也无法压抑。
他来到她两腿之间,伸出手臂环抱住她,在热吻中进入她灼热湿濡的紧实中。
莉娜用双腿环住他的腰,使他更加深入。她热情地迎向他每个有力的冲刺,在他退后时前进索求。
他们同时达到高潮。
“我爱你,莉娜。”
莉娜无法回答他。甜美的狂喜令她不能自己,仿佛融化在他的怀抱里,只能紧抓着他直到风暴过去。
李昂缓缓回到现实中。他想永远这样躺着不动。他的呼吸急促粗浊。“我压扁你了吗?”他在她企图移动时问。
“没有。”莉娜回答。”但我好像快被床吞下去了。”
李昂撑起手肘把重量移离她的身体。他们的腿仍然交缠着,他移动大腿减轻压力。
他一心想听她说爱他,因此对她的眼泪毫无心理准备。“甜心?”他用指尖接住滚落她浓密睫毛的第一颗泪珠。“我们每次做爱,你都要哭吗?”
“我忍不住。”莉娜在啜泣间低语。“你使我觉得愉快极了。”
李昂再度吻她。“你听起来好像在招认什么滔天大罪。觉得愉快很可怕吗?”
“不会。”
“我爱你。总有一天你会说出我想听到的那三个字。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顽固?”
“你不爱我。”她说。“你爱的是—;—;”
他用手摀;住她的嘴。“如果你说我爱的是一位公主,那么我会—;—;”
“会怎样?”她在他移开手时问。
“很不高兴。”他咧嘴而笑。
莉娜跟着微笑起来。李昂翻身侧躺,把她拉到他身边。
“李昂?”
“什么事?”
“我会每次都觉得灵魂跟你合而为一吗?”
“但愿如此。很少人能有我们刚才—;—;”
“这是命运。”她打岔,用手背拭去眼泪。“你想笑尽管笑,但命运注定我们要在一起。何况,没有别的女人会要你。”
李昂呵呵低笑。
“是的。你是个无赖,为了达到你的目的而破坏我的名誉。”
“但是你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你,对不对?”
“有时会在乎。”她承认。“很不中用,对不对?我在乎你对我的看法。”
“很好。”
莉娜叹息一声闭上眼睛。在睡着前她只记得李昂拉起被子盖住他们。
李昂觉得她蜷缩在他身旁的模样像满足的小猫。他知道他要过很久才能入睡,熟悉的紧绷感又在胃里形成。他一定会再受噩梦纠缠。两年多来他没有一夜不作噩梦。但他担心的是莉娜,他不想吓到她。他知道他必须到楼下去,在书房里独自面对他的过去。
他闭了一会儿眼睛,只想再多享受一会儿她的温存。
等他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
第七章
日记 一七九五年十月三日
前往殖民地的旅程非常辛苦。冬季的海洋波涛胸涌,冷冽的空气使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舱房里。我用船长给的绳子把自己绑在床上,因为狂风巨浪会把人拋;来拋;去。
我不再害喜,对你也心软了,莉娜。我真的以为我能在殖民地重新开始。
我觉得自由安全,德华和我之间将隔着两个海洋。我没想到他会远渡重洋来追杀我。
李昂在满室晨光中醒来,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惊讶。这是他两年多来第一次一觉到天明。但他的愉快没有持续很久。他翻身想拥妻子入怀时,才发现她不在床上。
他跳下床,差点踩在莉娜身上,多亏他运气好和反应快。
她显然是跌到床外,但是熟睡中没有惊醒,所以没有爬回床上。
李昂跪在莉娜身旁。他一定是睡死了,因为他没有听到她跌下床。她跌下床时拖着一条毯子,裹着毯在地板上睡得似乎很舒服。她的呼吸深沉稳定。他想她没有摔伤。
他轻轻地把她抱进怀里。他起立时,她本能地倚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