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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干活的。哥哥生了小侄儿以后,腾阿朵就更没位置了,阿爸阿妈稍微不顺心就会拿她出气,哥哥也会打她。腾阿朵很怕自己这个哥哥,他什么都做的出来的,打自己的时候下手很厉害,就像打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腾阿朵跟着哥哥几个人一直到了山上,她看见他们在挖土,腾阿朵瞬间明白了,她好害怕。害怕的浑身发抖,哥哥要杀了孙正!
孙正就在地上躺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腾阿朵很想冲出去,但她知道这样她也会死,还救不了孙正,腾阿朵咬着胳膊,浑身发抖的看着孙正,孙正如果死了,她的人生也就没有了意义!
腾阿朵一直看着土坑挖完,这时候天就快下雨了,腾阿朵祈祷雨快点下,这样哥哥他们就会走。
雨终于下了,哥哥他们也走了。腾阿朵一刻也没有耽误,朝着土坑冲了出去!
腾阿朵的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孙正不会死,孙正不会死!如果……如果他死了,那我也不活了!
腾阿朵挖出了孙正,她的手指甲掀开了好几个,但腾阿朵一点都没觉得疼,她很高兴,孙正果然没有死,但孙正的爷爷和姐姐却死了!
孙正抱着爷爷和姐姐的尸体痛苦万分!
腾阿朵感觉心像撕裂一样的疼。她想安慰孙正,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是哥哥杀了孙正的家人,她也有罪!
其实腾阿朵从没有跟孙正说过哪怕一句话,她甚至不敢肯定孙正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寨子里她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人,她长的丑,一只眼睛还是瞎的,除了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没有人跟她玩,甚至那两个好姐妹,腾阿朵也不敢让她们知道自己喜欢孙正,她害怕被嘲笑。
雨越下越大,天空像被捅了一个窟窿,瓢泼大雨疯了一样的砸下来,山上很危险,这样大的雨很可能会滑土的,腾阿朵终于伸出手去拉孙正的胳膊,她想告诉孙正危险。
她刚碰到孙正的胳膊,猛地孙正回过头来!
孙正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出是悲伤还是愤怒,但是……孙正的两只眼珠血红一片!
腾阿朵吓了一跳,跟着就是伤心,孙正的样子让她心疼,她伸出手想拥抱孙正,但孙正却冷冷的推开了她。状庄丰血。
孙正站了起来,跟着就把爷爷和姐姐的尸体推下了土坑,然后孙正往回填满土坑,腾阿朵默默的帮忙,她知道孙正伤心,她决定不回家了。她想跟着孙正,孙正没有家了,自己就做他的家人,哪怕孙正不喜欢自己,但没关系,“我可以照顾你,哪怕一辈子!”腾阿朵就是这么想的,她跟自己说,我是在为哥哥赎罪!
埋完了爷爷和姐姐,孙正站了起来,然后往山上走,腾阿朵一言不发的跟在孙正身后,大雨打在两个瘦弱的人身上,雨幕中,忽然!孙正的身体一歪,摔倒在了地上!
孙正病了,浑身发烫,腾阿朵一个人把孙正弄到了山上一个废弃的草棚里,天知道那样的大雨夜,一个女孩是怎么做到的。腾阿朵一步也不敢离开孙正,就那么紧紧的抱着孙正,她很满足,终于抱住了孙正,她也很伤心,孙正总是不醒,还一直不断的叫喊。
腾阿朵就这么抱着孙正,夜晚的山上总是传出野兽的叫声,腾阿朵很害怕,但她仍旧没有松开孙正,整整一天一夜,她连姿势都没有变过,终于孙正安静了下来,但孙正还是没有醒。
趁着孙正稳定下来,腾阿朵抽空离开了一会草棚,她在山上摘了一些草药,然后又弄了一些野果,腾阿朵从小在大山里长大,寨子里的人多少都认得一些草药,虽然没有孙正爷爷的本事,但有总比没有强。
腾阿朵把草药,野果放在嘴里嚼碎,一点点喂给孙正,就这样,腾阿朵一刻都不敢合眼,整整二天二夜!孙正的烧终于退了!
就在第三天的夜里,腾阿朵终于撑不住了,她抱着孙正睡着了,腾阿朵做了一个梦……
梦里,孙正冲她笑,孙正的病好了,孙正朝她伸出手,腾阿朵很害羞,她很想但又不敢。孙正主动牵住了她的手,然后拉着她朝山上走,腾阿朵脸红了,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孙正一直拉着她走到了山顶。
太阳升起来了,暖暖的阳光照在山坡上,山坡上五彩斑斓,各种美丽的野花都绽放了,小鸟欢叫着从他们眼前飞过,腾阿朵捂着嘴笑了,孙正也笑了,他们的目光凝视在了一起……
腾阿朵从睡梦中笑着醒来,怀里已经没有了孙正!
腾阿朵在山上疯了一样的寻找,三天,整整找了三天,孙正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腾阿朵伤心的要死,孙正不要她了!
腾阿朵是被腾陆强带着人找到的,找到她的时候,腾阿朵就睡在草棚里,已经昏死了过去。
腾陆强把腾阿朵带回了寨子里,一个礼拜后腾阿朵就能下床了,哥哥问她去山上做什么,腾阿朵没说话,被哥哥狠狠的打了几个耳光,从那天起,腾阿朵再也没有开口说过哪怕一句话!
孙正消失了一年,这一年里寨子里没有发生任何事,没有人谈论孙家的事,腾陆强在寨子里散布了一个说法,他说孙家人搬到了汉人住的地方去了。
孙家的吊脚楼再也没有住过人,寨子里很快就把他们一家遗忘了,一家汉人走了也就走了,只有在寨子里有人生病的时候,才有人会念叨几句,孙老头怎么就走了呢?他不在好麻烦喽!
这一年,腾陆强变化很大,腾陆强变得越来越强势,他去了县城好几次,每次都带回来一些新的信息,县城也来过一帮带枪的人,耀武扬威的,跟腾陆强称兄道弟。寨子里唯一的那部电话也是腾陆强那个时期装上的,他直接把司令部安到了原来村长的办公室,
寨子里再没有人敢公开跟腾陆强作对了,腾根壮也不敢,腾根壮跑了一个月就回家了,一回家就被腾陆强带着人堵在了家里,腾陆强直接放了枪,不是土铳,是真家伙,一只半新的自动步枪。
最后,腾根壮被拿枪逼着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腾陆强磕头认罪!
腾陆强真正成了寨子里唯一说话算数的人物,直到他死掉那一天!
“死得好!”瞿老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几个异口同声的都叫了声好。
瞿老看着我们摇摇头。
“在那个年代,其实像腾陆强的这样的人太多了。”
对那个年代我们的记忆很遥远,也很零碎,没有经历过的人,确实无法想象人可以疯狂到那个地步,孩子可以与父母划清界限,妻子可以与丈夫互相攻讦,违背人伦天理。
“外公,您继续讲。”苏眉示意我们安静。
瞿老叹了口气,继续讲了下去……
我们几个都做出了推测,最可能报复腾陆强的人自然是孙正,但是孙正是那个毒蛊王吗?谁也说不准,孙正消失一年多了,没人再见过他,他一个少年,独自一个人会不会已经死掉了呢?
除了孙正又会不会是其他人呢?腾陆强得罪的人可不少,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人。
我们没有做出结论,毕竟就连毒蛊王也是阿乌的猜测,到底杀人的是不是毒蛊王呢?
腾陆强确实该死,但他的家人呢,还有另外那些死者,我们都觉得这事做的过了,死的人太多了,并且,现在连我们自己也陷进来了。
大家一起商量,最后,我们做出了一个决定,我们要变被动为主动。
通过这几天我们在寨子里的活动,我们对苗寨熟悉起来,特别是熟悉了寨子里的人,寨子里还有不少青壮,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我们分头行动,最后决定赵坤和阿乌去寨子里召集青壮,搜集寨子里所有的土铳还有一切可以用上的武器。黄喆带着松阳松柏两个道士想办法看能不能破掉鬼打墙,我和老师被忽略了,我那时候就知道,大家心里恐怕都认定害人的不是人类了。
商量完,他们就各自行动了,我和老师留在了屋里。
我有点郁闷,就问老师:“老师,您觉得真的是什么毒蛊王在作祟吗?”
老师刚才发言很少,但我看的出来,老师脸上有兴奋之色。
“小瞿,你觉得呢?”老师反问。
“我不知道,我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但这里的发生的事,科学也很难解释。”我摇着头道。
“没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事,如果不能解释,只能说明我们还没有研究过。”老师搓着手在屋里转圈,转了几圈,老师忽然站定:“小瞿,我想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