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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是人想的,在这里干等有什么用。梁应物你这里能有什么办法不?”
“我这里也是需要时间,至少要有三四天,我才能搞定进山查证的事情。”
林杰的手机这时候响起来,他看了眼号码,对我们说:“处里的电话。”然后接起来。
“特事处?”我问。
林杰摇摇头,是他现在工作的宣传处。我有点失望,如果特事处打来电话,没准有转机。
是宣传处的领导给林杰派活来了,普陀区真如镇刚刚发生了一宗劫持婴儿时间,正巧一辆电视直播车就在附近,立刻跟上去采访,变成了新闻台少见的即时直播节目,新浪等其它媒体也在跟进,警方在媒体的严重关注下展开解救行动。现在行动正在进行中,林杰是负责平面媒体联络的,他得及时跟进,关注此时间,了解上海的各大报纸将以什么口径发新闻。
“这种时候还来添乱。”林杰抱怨着,但还是打开电视调到新闻台。
后方记者正在事发现场采访目击者,从记者的口述到目击者的回顾,我们很快就搞清楚了这是怎么回事。
当时被抢婴儿的爷爷正推着婴儿车逛街,忽然一辆车停在他面前,跳下来个女的一下气就抢过四个月大的孩子跳上车跑了。女劫匪手里有刀,威胁他别跟过来,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抢走。
当时这位爷爷向四周的车辆求助,希望能有车跟上去,正巧路边有辆新闻台的直播车,载上他就追了上去。
然后镜头切到前方,画面抖动,这是在直播车里,一个中年男子一脸紧张,双眼直瞪着前方不说话。下方字母打出男人的名字:刘春水。
我这是正双手抱胸在屋子里转圈,想着如果硬闯行不通,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迅速把这件事曝光出来。实在不行,就雇人四处网上发帖区,我就等着他们来告我诽谤。
正琢磨着,就看见电视里刘春水的名字。
“刘春水?”我疑惑地说。
“怎么了,这人你认识?”梁应物问。
“张岩的公公,刘小兵的爸爸就叫这个名字。男人叫春水的不多,但是……该是巧合吧,刘小兵是独子,张岩并没有小孩啊。”
我盯着这人的脸看,不知怎么,却觉得他的相貌和照片中的刘小兵有几分相似。
直播车正跟着劫犯的桑塔纳后面,同事跟着的还有警车。记者介绍,因为刘春水极力要求保证孩子的安全,而劫犯手中又持有利器,所以警方没有采用激烈行动。
目前劫犯已经把车开上了沪宁高速公路,在收费站撞飞了ETC口的横杆。鉴于此情况,警方已经沿途通知了各收费口,开辟特别通道,不再试图阻挡,等待劫匪自己停车。
现在已经开出了上海,在高速上一路往北,也不知终点会在江苏境内,还是其他省。
画面又切到警方,称现在就 看劫犯什么时候加油,那会是第一次接触机会。
突然间画面再次切回转播车,有新的情况发生,前面的桑塔纳从昆山出口吓了。
“昆山!”我们三个一起叫起来。
这还是巧合吗?
“我问问张岩去。”我说着就要发短信给张岩,拿起手机,上面有三条未读短信,其中一条就是张岩发来的。
只有六个字。
“我去了,祝福我。”
“天哪。”我说。那劫匪莫不就是张岩?
“聪明。”林杰重重一拍大腿:“怪不得她昨天逼着我画了张蚁山的地图给她。”
警方没有确凿证据,迟迟不能进入蚁山,但如果他们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进入的呢,比如追击逃犯……
在我们因为种种原因捆住手脚的时候,她却破釜沉舟,要以一己之力抓住害丈夫的凶手。匹夫一怒,可以血溅五步,任何时候只要敢豁出一切,只为一个目的,那么许多东西就无法再成为束缚。
哪里有什么被抢的孩子,多半只是一个洋娃娃而已。公媳两个人,早就抱成了一团,面对着媒体和警察唱了一出双簧,算准了在这样的紧急时候,许多事情只能听“受害人”说,没办法核实清楚。而且直播车多么金贵,哪里那么巧路边就停着一辆,多半是刘春水运作的结果,出笔钱借个名义,让直播车在特定的时间出现在了特定的地点。
她这是要带着警察和媒体硬闯蚁山啊。如果她真的能够走到那些白骨的面前,那么裘均一就是有通天的能耐,都没办法把这一切掩盖下去。
而我们现在却无法帮她什么,只能在电视机前为她祝福。
新闻节目不停滴在直播车内、警方和后方记者及台内主持人之间切换,昆山警方已经和上海警方协同起来,狙击手正在紧急调往前方,警方承诺,在保证不伤害到婴儿的情况下,神枪手会寻找一切机会开枪击毙罪犯。好在台内请来的嘉宾专家称,因为婴儿特别脆弱,所以除非罪犯大意给了狙击手特别号的机会,否则一般是不会开枪的。
一切正如我们预料,桑塔纳笔直开进了蚁山脚下的度假村,沿山道一路向上。门口的保安根本拦不住,车加着油门对着他们冲过来,只好跳开,吓出一身冷汗。
警车和直播车跟着就开了进来,警方紧急和智蚁科技协调,要求他们配合, 制造麻烦,现在婴儿的安全最要紧。
沿着山路向上,开不了多久,就到了必须下车拾级而上的地方。车停下来,好一会儿没动静。直播车和警车停在三十米外,摄像机正对着桑塔纳的驾驶员车门。
门开了,我们三个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镜头只拍到一半侧脸,翘鼻头和嘴角抿着的弧线。
张岩,就是张岩,果然是张岩!
她抱着被襁褓包了个严实的“婴儿”,左手持着明亮的尖刀。背上背着个麻袋,看形状,里面是个长条状物体。后方开始猜测麻袋里的东西,有猜土枪的有猜铁棍的,但我们三个都知道,那里面只能是一样东西——铲子。
智蚁科技的绝大多数员工今天都休息,留下的知情者也没看穿张岩的真正意图,以为这就是个神志不清歇斯底里的婴儿绑架者,交给警方处理就可,给她让出了上山的道路。
张岩抱着“孩子”急步上山,警方的谈判专家跟在她身后,用喇叭试着和她沟通。张岩一言不发,没有一句回应,只是向前向前向前。当然,张岩根本就不知道身后有人在和她说话,因为她从未回头,唇读也就无从读起了。
镜头跟着一路向上,许多观众打电话进来“献计献策”。有人说,如果她一直不回头,是不是特警可以悄悄接近,一举将她制服。
实际上,警方已经在有意识地拉近距离,前锋的两名警察离张岩不到二十米。
这时已经到了半山腰,前面是个白亭子,我曾经到过这里。
张岩走进亭子,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大声喊:“五十米,和我保持五十米。”然后她示威性地挥了挥尖刀。
警察和记者只好停下来。
她这才继续往前走,并不时回头。
“会不会已经有人从两边的林子里潜到她前面去了?”我问林杰。
林杰摇摇头:“如果要从林子林向她发动袭击的话,很难不发出声响,毕竟刑警不是特种兵。她劫持了个婴儿人质,在她没表现出强烈的情绪不稳定和攻击倾向前,警方是不会这么做的。”
“幸好他们不知道张岩听不见声音。”梁应物说。
“咦,糟糕。”林杰忽然大呼不好。
“她走过了。”
“什么走过了?”
“她本来应该在前一个岔道口左转的,她走错路了。”
幸好这个时候,张岩也发现了部队。她停下来,似乎做了个整理襁褓的动作,然后转过身。
“后退。”她大声呼喊,然后开始往回走,直到找到正确的路。
“她是在找路吗,她是在找路吗?”主持人说:“她不是漫无目的地走,她要去某个地方。这座山是智蚁科技的蚂蚁养殖基地,她究竟想去什么地方?这条路通向哪里,前方记者有没有办法联系一下智蚁科技的有关人员。另外,qǐsǔü我们注意到,从进山以来,没有听见婴儿大声哭闹,他的生命状况到底怎么样,还好吗,警方是否有必要送一个奶瓶上去。”
“哎呀,这样依赖了,也许崔强他们会警觉。”我说。
但就和刚才张岩走错路时我们束手无策一样,这是场她一个人的战斗,我们谁都插不进手。
十分钟后,直播镜头里,已经出现了二号蚁场那四米高的塑料围板。五六个智蚁科技的保安,紧贴着入口大门站着,紧张地看着张岩。
“让他们走!”张岩大声喊。
于是警方开始用高音喇叭对这几个人喊话,要求他们退到五十米外。
这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