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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了你的便宜。”
刘宏宇大笑:“这是什么逻辑,明明是我在打你的主意。我欢迎你提前决定给我惊喜,不过眼下你不要为这事困扰了,我们还有的是时间,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说都可以。”
伊敏也觉得自己的心神不宁未免可笑,笑着摇摇头:“我们去好好吃饭得了,他们都很会玩很会吃,不象我,吃来吃去都是招待公司客人的地方。”
的确,罗音、张新和戴维凡一伙人都很腐败,带着他们去吃了一顿小巷深藏的美味晚餐后,又拉着同去钱柜K歌。
伊敏完全不喜欢唱卡拉OK,而且到那种密闭的包房时间待久了,耳朵里微微的鸣响都会让她觉得不舒服,每次公司有类似应酬全是推给办公室主任。刚好刘宏宇也不好此道,说他明天也得和导师一块赶早上飞机,于是两人先告辞了。
两人上了车,刘宏宇坚持不要她再送他回宾馆了:“别来回跑,你今天陪我一天了,刚才还喝了点酒,开车不安全,我陪你回去,然后自己打车回宾馆就行了。”
伊敏并没喝多少酒,不过还是照他的话,将车开到宿舍附近一个收费停车场停下,刘宏宇拎了她的球包和自己的背包,陪着她慢慢往她租住的地方走着,一路都没说话,享受着带一点凉意的夜风吹拂的安静感觉。到宿舍院外,刘宏宇站定,将球包交给她:“上去吧,早点休息。”
伊敏仰头看着他:“宏宇,明天我不送你了,不过我答应你,你出国时我一定去北京送你。”
刘宏宇笑了,抬手替她将风吹乱的一绺头发整理好:“那我们说定了。”
他的手指温暖,轻轻触到她被晚风吹凉的脸,她情不自禁将脸靠到他的手上,享受这个不让她抗拒的触摸,停了一会才离开,伸手拦停一辆出租车:“去吧,再见。”
刘宏宇紧紧握一下她的手,上车走了。伊敏站在路边,看着远去的出租车红红的尾灯消失在夜色中,心想,也许刘宏宇这个提议并不象初听起来的那么惊悚,跟个自己的同乡、同学、认识了差不多十年、在QQ和MSN上谈私事最多的男人交往,显然比再去和一个陌生人从认识开始要容易得多。她正要转身进院子,一辆车急驶过来,带着剌耳的刹车声急停在她面前。她惊得后退一步,站上人行道,车门打开,苏哲下来,从车头那边绕过来站到了她面前。
“我的确很有自虐精神,在车里坐了两个小时。我想见你,可是怕你直接又是一个没时间丢给我,一直对着手机犹豫要不要打你电话,结果给我看到这样深情的一幕。”
昏黄路灯光下,他的神情和声音都保持着平静,可是伊敏能辩出隐含的怒意,她倒并不怕他发火,可是不希望在她租住的地方闹得别人看笑话:“你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站这谈呢,还是上你住的地方谈?”
伊敏看看身边的人来人往,认了输:“一定要谈的话,找个地方吧,咖啡馆或者茶馆都行。”她自己拉开沃尔沃车门,坐上了副驾座。
苏哲上来发动车子,两人都不做声。很快伊敏发现苏哲没有在路边咖啡馆停下来的意思,倒是朝城外开去,速度还着实不慢。她系上安全带,认命地懒得做声。不过她一向方向感不算差,这一年多又经常开车,看着窗外,意识到是开往他们第一个情人节待的那个郊区湿地保护区,不禁苦笑了。她想对着墨水湖她可以做到释然,不知道对着这里还能不能保持平静。
CD放着Bon Jovi的歌,伊敏这几年没放下英语,业余时间听得较多的也是英文歌曲,刚好这首她听过,《It s My Life》,她凝神听着反复吟唱出的那几句:
……I did it my way
I just wanna live while I'm alive
It's my life……
她不能不想到,似乎正是从这个湖边开始,她的生活变得让她无从把握了。
车停下来,伊敏开门下去,迎面吹来带着青草和湖水气息的凉风,颇有点寒意,她只穿了薄薄一件运动服,情不自禁瑟缩一下,苏哲脱下外套披到她肩上:“小心着凉。”
她情不自禁仰头看向天空,大半轮明月悬在一眼望不到边的湖面上空,浮云缓缓流动,月光时而明亮,时而黯淡,并没有多少星星。
她转身看着站在面前的苏哲,努力笑了:“终于我们也有旧可怀了,真好。要是你和每一个分手的前女友都这样怀念,你的日程会很紧的。”
苏哲一把抓住她的肩,凑近她的脸,咬着牙说:“现在看我这样狼狈你很开心吗?”
“我要是象你以为的那么恨你就好了,那我现在确实能很开心。”伊敏沉默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可是我并不开心,信不信由你。”
苏哲凝视她一会,松了手,从口袋里取出烟盒,可是没打开又放了回去,靠在车上,长长叹了口气:“你和他,是在恋爱吗,伊敏?”
“他的确跟我提出了交往,我答应他好好考虑一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伊敏,如果是因为我的纠缠让你厌烦想逃避,我道歉,我以后会和你保持你能接受的距离,可是不要因为这个原因就轻易答应他。”
他并没看她,只注视着远远的湖面,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萧索,伊敏一下沉默了,她也靠到车上,过了好一会才说:“你应该足够了解我了,我其实是个很自私的人,做任何决定都会考虑再三,所以不用担心我。我们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苏哲。”
“你的确从来不随便做决定,所以我永远记得你曾经那么认真又那么简单的跟我说一个‘好’,答应和我去深圳。可是我实在够蠢,竟然没能珍惜守住你的这个承诺。”
“还提那个干什么,都过去了。”
“我又要说让你听了很烦的话了,不过只这么一次,对我来说过不去。你别跟我说你早原谅了我,因为我自己并不打算原谅自己。”
“那又何必,虽然你怎么生活都是你的事,可是那样的自我折磨对我没有意义。”
苏哲回头,对她微微一笑,此时正好浮云飘过,皎洁月光下他的笑容十分温柔:“有没听过杜甫的一句诗: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伊敏摇头,她对诗词的了解只限于课文而已。
“参与商是中国古代的星宿名,按照现在天文学的星座划分,参星是猎户座,商星是天蝎座。参星在西而商星在东,当一个上升,另一个会下沉,永无相见的可能。我在深圳住一个高层的顶楼,每次用天文望远镜看星星,都会想起这句诗。我以为我会再也见不到你,现在我不知道是哪一种比较容易让我接受一点,永远再不见到你,还是见到你却无法再接近你。”
“可能我比较凉薄,总觉得这样相见,不如不见。”
苏哲短促地一笑:“是呀,我自己毁了你对我的信任,怪不得你。照你这样的决心,我想我的机会很小了。如果你决定了你的生活去向,我不会再来打搅你。可是在能看见你的时候,我还是愿意待在这里看着你。”
伊敏呆住。转瞬之间流云遮住月光,他的面孔陷入黑暗之中。她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苏哲保持刚见面时的强硬态度,她根本不会动容,可是她确实对眼前这样的表白有点负担不起的感觉。
昔日的点滴一点点流淌在眼前,所有她以为已经达成妥协,收拾得好好安放在心底的记忆突然全部翻腾起来。她咬着牙压制着自己想要冲口而出的一声叹息,这样的用力让眼睛有些涩涩的感觉,她只能仰起头看着暗沉的天空,努力让这一阵情绪波动过去。
苏哲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她微微挣扎了一下,但恐惧地发现,自己并不抗拒这个拥抱,她想自己近几年来一片空白的感情生活果然给自己留下了很大的麻烦,竟然对所有的温暖接触都如此渴望。她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倾听着他的心跳。苏哲俯下头吻她的头发,他的嘴唇慢慢移向她的额头,灼热地烙下。她猝然后退一步,挣开了他,身上披的外套也掉到地上。
她再能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了:“苏哲,这样只会让我鄙视自己,到了今天,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那一点身体反应。”
苏哲弯腰拾起外套,抖一下重新给她披上:“那么到了今天,你还是觉得我想要的不过是你的身体吗?”
“如果我们想要的只是彼此的身体,那倒用不着这样挣扎了。”伊敏双手拢住外套,重新靠到车上,苦涩地说,“我不怀疑你的诚意,苏哲。可是我想,你想留住的不过是你记忆中的那个单纯女孩子罢了。”
“想告诉我你不是从前的你了吗?呵,伊敏,其实我更想告诉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