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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还站在旁边,不怀好意的咧着大嘴傻笑。
我满腔怒气顿时化作乌有,呲牙咧嘴挤眉弄鼻拼命使眼色,并低声喝道:“灵儿,你干什么!快放手,疼,疼啊!哎呀!”
“好看吗?”江灵嘴角一弯,似笑非笑的问,手始终没有放开。
“什么好看……”我刚一问便即醒悟,连声道:“你误会了!嘘,小声点,我不是在看美女,只是那个女人是程姑娘!”
“我才不管什么程……”江灵本来还要使刁,突然间明白过来,忙放了手,迅速瞟了程姑娘一眼,然后低声道:“是那个程姑娘?”
“废话!”我懊恼的揉着自己的耳朵,埋怨道:“快掉了!你们俩别跟我站在一起,都分开,混到人群里,免得被她发觉。”
表哥却诧异道:“你确定是她?她在这里干什么?”
我道:“韦见素说的,就是她,我也不知道她在这里干什么,这里围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咱们都假装去看热闹,暗地里留意她吧。”
表哥点点头,这才去了。
江灵轻笑了两声,给我揉了几下耳朵,然后也钻到了人群里。
会有什么事情吸引了那程姑娘在此驻足呢?
我挤到人群中往里一看,这才发现里面摆着一方小桌子,桌子上铺着一张白布,布上用墨写着四个俊秀的大字:“神算无遗!”除此之外,布上再无别的字样。
只桌子上摆了些算卦用的器具,诸如蓍草、竹片、铜钱、龟壳等物。
原来这些围拢的人群都是来看算卦的。
神算无遗,好大的口气!
我打量着场中的人,只见卦摊前后的一对小马扎上端坐两人,求卦的是一雍容男子,四十岁上下,长眉狭目,方面阔口,无胡无须,满脸笑意,让人一看便生亲切之感,仿佛是一个和善的生意人。
但是略一细看,我便吃了一惊,因为此人狭长的眼中,波光粼粼,眼睑眨动时,偶有精光闪烁,单从这一点,我便看得出来,这人绝非是常人,是练过气功,修过道法的!
莫非是来踢场子的?
偷偷觑了一眼那程姑娘,只看见了她的一个侧面,甚是俏丽美艳,嘴角还挂着些许吟吟浅笑,眼睛也正盯着那求卦的中年男人,看的饶有兴致。
只要有人或有事吸引到她,那就不怕她会立即离开。
我略放了心,又转眼去打量那卦摊的摊主,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敢夸口“神算无遗”。
只见算卦的是一纤瘦男子,不过二十多岁,模样极为俊俏,只是神情冷淡,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蕴,但眉目之间,却又让我觉得似乎十分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正诧异,那算卦的男子忽然若有感应似的抬起头来,正与我四目相对,我脑海里如电光石火般猛然一闪念,这不是个男人,而是个女人乔装打扮,那女人也不是别个,正是邵如昕!
我登时惊得有些瞠目结舌。
她昨天晚上还在镇上的小店外,用铜钱吓了木仙一次,现在居然先我一步,来到了天元岛上!
她是算到我要来的还是……
目的又是什么?
只不过她写“神算无遗”,倒也说得过去。
当下,邵如昕的目光与我一触,也是吃了一惊,眼中不由自主似的流露出一股难以捉摸而又意味深长的光芒,但随即便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又冷冷地看向坐在她对面的那个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正侃侃而谈:“神算无遗,呵呵,哪有这种事,神呀鬼呀的,那都是封建迷信。人,千万不要迷信,一迷信就要倒大霉,我就不信,我劝您也收了这摊子。”
听见这些话,我暗暗称奇,言语似乎毫无逻辑,但却隐隐像有深意,更似是专门针对邵如昕而说的。
这个男人果然是来者不善。
只听邵如昕冷冷说道:“我这是迷信,你也是迷信。”
那男人笑道:“我迷信什么了?”
邵如昕道:“迷信之害不在于‘信’,而在于‘迷’,不论迷什么,入了迷就是入了障,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因此迷有害。你说我迷信,你难道不是迷不信?迷信与迷不信都是迷,又有什么分别?”
“哈哈!说的好!”那男人赞叹道:“能说出这番话,足见你是个大师!如你所说,入迷确实害人,就好比迷权、迷色、迷财,一旦迷住,就像跳到了沼泽地,只会越陷越深,拔也拔不出来。所以啊,大师,您可千万不要迷,尤其是迷权,及时醒悟,才回头是岸啊。”
这话说的就更露骨了。
我现在已经可以完全肯定,这个男人就是专门针对邵如昕来的!
甚至很有可能,他是五大队中的人!
绝无情派出来追踪邵如昕的高手!
只听邵如昕道:“多谢提醒,我现在是身前不迷身后迷,因此用不着回头,回头不是暗,而是泥潭。”
那中年男人还未搭话,众人便已不耐烦,乱喊了起来:
“喂!你们别光说,算一个!”
“对呀,说的都是什么啊!”
“听都听不懂,绕来绕去!算一个呗!”
“不是神算吗!快算算看!”
“……”
那边,混在人群中的江灵和表哥也已经认出了乔装打扮的邵如昕。
韦见素已经走到了程姑娘身边,低声地说了一些话,程姑娘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浓了。
按照我们之前的商定,韦见素见到程姑娘之后会告诉她偷袭成功,我们被全部干掉,而他们身上的邪灵也被消耗尽了。
杀掉了神相令的令主,那几乎是得罪了天下所有的术界门派,不管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除了继续和程姑娘同流合污外,别无他法。
因此,只要程姑娘相信韦家兄弟确实干掉了我,那么程姑娘就会认为韦家兄弟会死心塌地地彻底投靠她了。
我们的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
那么程姑娘凭什么相信韦家兄弟干掉了我?
韦见素只让程姑娘看了一件东西,程姑娘接过那件东西,摩挲着,仔细辨认着,然后便开心的笑了,她将那件东西收进囊中,并说了一些话,韦见素也笑了,并站到了程姑娘的身后。
看程姑娘说话的口型,我大致可以判断出她说的话:“好,做得好,稍后跟我回去,现在先看看这里的热闹。”
她相信了。
因为韦见素递给她的东西是神相令。
世间独一无二的神相令!
天外陨铁,墨家锥痕,鬼医笔力,再也不会有第二块。
很容易辨认出那是不是真的。
第427章 邵氏之能
程姑娘安心了,我的注意力也再次回到场中,回到邵如昕和那中年男子身上。
“敝人姓文,草字战胜,向来好以文斗,且战无不胜。”那男子优雅的一笑,恬然说道:“既然大家伙都看不惯咱们光说不练了,那文某就斗胆请大师指点一二,看大师是否真的是算无遗策?”
邵如昕冷【】声道:“请!”
文战胜笑道:“不知道大师习惯怎么卜算?”
邵如昕淡淡道:“你出招,我接招。”
文战胜颔首赞叹道:“好气度!那文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先请大师算一算敝人的年纪。”
邵如昕抓起一副竹片卦牌来,道:“这副竹牌有十二片,每一片上都有一字标记,分别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正是十二地支数,你随意抽一张,作为卦象,我据此来断。”
任谁也不能凭空卜算,这是应有之意,所以文战胜也只是稍稍一愣,随即便又笑着道了一声:“好说。”言罢,他就伸手去抓竹片,眼看手就要抓到其中一片,邵如昕却突然把手往后一缩,文战胜的手顿时落空,不禁笑容稍稍凝滞,有些愕然道:“大师这是做什么?莫非是……反悔了?”
邵如昕面色端正肃穆,眼神凌厉,口中冷冷道:“不是反悔,是警告。求卦乃是妄测天机,天机不可亵渎,所以为自己卜卦首先要心诚,心诚则灵,心不诚则获咎于天,你让我测你的寿庚,更要心诚,尤其不可玩闹,否则便是自作孽,折寿求夭!举头三尺有神明,望文先生好自为之!”
文战胜闻言登时收起笑容,眼睛在那副竹牌上逡巡徘徊,而后抬起头对邵如昕道:“敝人受教了!”说罢,便伸手从中取了一张,我看的分明,文战胜所取的那一张竹牌上面写的乃是一个“巳”字。
我若有所思之际,只见文战胜把午字竹牌递给了邵如昕,邵如昕一手接过,另一手将其余竹牌缓缓放下,眼睛却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文战胜。
文战胜被邵如昕看的有些尴尬,不自然的一笑,道:“大师可有决断?”
围观众人已经是全都看的入神,张望之际,还忍不住小声议论。
我突然间已经完全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