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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眼的时候什么也不给她抱着,她的身子立刻僵硬。他骂她是个好看不中用的摆设。她去厨房,偶尔会遇到他拿张画报自己解决。她觉着这种生活太苦涩,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她从同学那里听说做爱要有性幻想。她的性幻想太贫乏,她总是悲惨地想到自己的第一次,那是三个男人同时恶毒地相向,除了剧痛就是浓烈的烟酒味;哪里还会有性幻想!幸而苏醒出差的时间多,淡化了这种生活。
在班上,她的心脏怦怦地跳着,几次要按那几个手机号码,脑子里翻覆掀腾。后来想,还是给苏醒吧,让他还给他。她其实是恋恋不舍,人家不但请她吃饭,又送她喜欢的礼物……应该还有一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让他到电脑城来拿,又失去一种意义;另一个单层的意义是她希望又害怕的,该不该再与他单独碰面?她相信那样一定就会有一个故事。中饭时她拿一张报纸摆在面前,她怔怔地把手背吮了一个红痕。有些人是语言通顺的文章,好读却不是美文;时雨是不怎么通顺的,却别致、灵动让她忍不住想保留。直到下班她也没做出决定。她不知不觉地暂时延用了平常传统地拒绝男性的方式。
她在商场里买好菜就急忙往家赶。当她看到苏醒后还有一点亏心。放下手里的菜,跟他说了几句话,站在当地看他从包里往外捯饬牙刷、口杯……黑包的拉链早就脱掉,张着两片没有门牙的大嘴唇,嘴唇的外沿磨起了毛穗。她回身上了阳台,伸手扯下晾干的内衣、乳罩,在手里攒成一卷。她瞅他腿上的保暖裤,尼龙袜紧箍着裤腿,下截早成了黑圈,像嵌着一个黑铁环,散发着暗霉的汗臭味。她皱眉,愁着自己正在经期,拭不得冷水。家里没有火炉,要热水就要煤气烧,气鑵里的气体所剩不多。她坐在板凳上,见他脱掉罩裤,保暖裤又很薄,有些惶恐地问他:“冷吗?”他黑着脸说:“外面冷,家里还可以。”问她,“你觉着冷?”他看看面南的窗户。那窗户,上午的时刻阳光漫过窗台的。她没做声,似乎问出来这个问题,又知道没有解决的办法也就减去了点责任……心里有点灰色。火炉的温热已是遥远了。他不在家的时候多一些。
屋里有点沉闷,他没有带回多少使她愉快的气息。他感觉到了,歪着头,做出点高兴的样子,说:“春节来的早,我们回家过节吧。”她也应和他的感染,跑到门后去查看日历,那是张广告附带的日历。她说:“是比去年早一月哪!”丰格想起去年他们是去苏醒的老家过得年,小声说:“今年就去我们菏泽过年吧。”他听了嘿笑着上来与她亲嘴。她脸红一阵,轻轻挡开:“别闹!”只让他在脸上碰一下。他喘息粗重起来,丰格听到的是他惯常要她的信号。她闭上了眼睛。今天,她对他少有的温顺,她努力尝试那种幻想。不得了,这种幻想上了时雨的身上。她吓了一跳,迷茫自己的内心。认为她完蛋了!她的一条防线像是崩溃了,时雨给她初创的那种意识竟然是性幻想。更让她害怕的是,苏醒三下二下地除掉她的衣服,迫不急待地扯她内裤。他摸到了柔软的垫巾,她尴尬地望着他,准备好把身边的枕头抱过来。她确信他肯定要往下做,但她准备好了,不拒绝他往下做。她从不敢让他光着身子进去,那些粉色的保险就在床垫下,他伸手就能拿到;这些动作是他自己完成,甚至她从没碰他一根手指。她只露出眼睛,从枕头上望他,一付爱莫能助的神色。他把脸憋得通红,身子昂扬却手足无措。她悄悄收回腿,刚要抬起身子,他就把她的底裤揪住……这一次,她把脸整个掩埋在枕下,不顾一切地去想一个瘦削的脸,竟然给她带来一丝感觉。他一把夺走她的枕头,她立刻双手撑住他,惊慌地瞪着他;刚才那丝丝的感觉荡然无存。她浑身哆嗦,她说:“我冷。”却并没有推开他。
苏醒早把婚姻提到议事日程。而她在想一个现实的问题:她将来怎么办……他终于可以放开她了时,她看着自己的身下,而他的表情没有一点负疚感。她冻得嘴唇发紫。穿上衣服,到厨房烧水洗涤自己。
开灯的时候,她瞟了床下一眼。她有些踌躇地又望了苏醒一眼。他正在床上睡得香甜。他是那种小时候埋没在金黄的土尘中长起来的人,连皮肤的毛孔都生出些黄粒子,经不得细罗,怎么筛也是土坷垃。如果他能质朴得彻底一些或近似天真的那种,或许是十分可爱的。但偏偏有一半要插在城市里苦挣。他的性格脱不去根本的小算计,所以他的眼神消不掉惶恐和待人的鄙薄。他能记住曾给他一根好烟抽的人,也能记恨给了别人烟唯独没给他一根的那个人。如果人家不要的东西扔掉前给了他,他也会感激不尽;中午吃饭他的盘子里比别人多出一个饺子,下午他就会兴高采烈。有一次她忐忑地问他如果一个女人被三个男人强奸了,你对这个女人会有什么看法?他说那个女人一定很贱!她由此认为很多男人一定都持这种看法。她也同时认为男人是吞噬女人的刽子手!
她觉着自己也不是芬香馥郁的。她尽管美一点,但还有一点与他如出一辙。她轻青、柔美的脸只是她的影子,她影子里还有一个影子,那正是她忧郁的影子。她这样的女子满应该被爱情的鲜花簇拥,但她不仅是不与男子对目,封闭心灵的同时把爱情的窗口也关上了。苏醒不会给她带来爱情,这个她知道。她于他却不一样。他认为他拥有了她。为此,她从来不给他许诺,她时常用怜悯的眼光看他。然而,他满足表面的这一切。
他醒了,坐在床上发呆。她的雪青色软缎棉袄上沾染了一点黧黑,她用手帕蘸了香水轻轻地擦着,思想却在她的坤包里,从里面飘出的一点男子的美气,让她闭上了眼睛。她把纸包拿出来,极温柔地把纸角抚平,从褥子下抽出一个极漂亮的信封,装进去,双手递给苏醒。她说:“他写得挺好,你去还给他吧。”她的声音空而远,就像演员对着舞台的上空自言自语,有点生死离别的味儿。
她说:“你饿吧,我已做好了饭。”她没胃口吃,看着他吃好了,给他拿来衣服。她说:“换上这件新的,早些给人家送去……”她送他出去后,关上门就转身靠在上面。桌上的剩菜、碗筷有点油布的气味。她望着苏醒换下的衣服,想他周一就要穿的。她一念及此,立刻坚强地为他洗衣服。
冰冷的水使她的手一会就冻木了。她嘘溜着把手擦干放在胳肢窝下温暖一下,呆愣地望着灯影下的那个鞋盒。她在冰凉中回味着腿上的那点温暖……
当她洗完一大堆衣服,表针指在九点半。苏醒带着满身的烟味和外面的冷气,忽喇地进来。他手里多了一袋礼品:一条烟、一包茶叶,还有一付女式皮手套。她惶惶然,急切间一时语塞……她从苏醒得意的赖笑里仿佛嗅到一股泥垢的气味。这些让她脸红!然而,苏醒说:“他给我伍百块钱……说给你的酬劳。”他说得轻巧,她听得死沉――如凌迟了她一样。她的肉和血像被横扫一下。她头晕目眩起来,羞恨地坐在床上。她用冷霜一样的眼光看他,说:“你怎么就接过来啦!”他说:“他一定要给。”她说:“那是因为你一定想要!”她少气无力,难过地背过身。
时雨一定从苏醒那里听出她没有说,他当然也就不说了。在苏醒这里他还要感谢他。这个冤大头!可是,她怎么能说呢――既见过面,又不给人家东西……因她早失了初红,苏醒可是时常用那样的眼光看她。她还一直搪塞着他。他是那么种思想,她怎么也不能告诉他。女人有了那种事要遭人想象,好看的女人还要遭人恶防的!她接受了时雨送得软靴,对他顶点缝隙不能露,她跟他说不清。
她翻覆地捏摸那付柔软的手套,低着头,还得尽量别让他看出自己的哀怨,心里极不是滋味。走到阳台上装作拾掇衣服,羞极地流下两颗泪,滚下尖尖的下巴颏。
丰格真想现在就走到时雨的面前。不是想谢他,而是要当面质问他:为什么非要无端地来满足苏醒的农式贪得无厌。那是对她的轻亵与侮辱!但她仅仅是这样想,她立刻揭穿自己――她不过是在臆想时雨背后要亲狎她的鬼气。这样说来她的气恼才是无端,若说亲狎,那付攒到手里柔心儿般软和的手套,掩在香烟与茶叶的后面,透着丝丝的温暧。这种亲狎在她这里似乎很有必要……当她躺在床上时,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