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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无论是男人和女人发生了这样的故事后,他们的生活或多或少地发生着变化,一种天意的萌动――没法说清楚。丰格给时雨带来一点变化,他偶尔遇到了外经委的一个老同学。他们十几年没见面,触发了他们对年轻时代的怀念;他们见面喝了许多酒,意犹未尽,当晚睡在时雨家里。其时,外经与铁道部正在着手举办一个综合性专刊。老同学义不容辞地把他介绍给专刊主编。主编在八十年代曾任“济局”段工会主席,一身大气派。他见时雨仪表不俗,与他交谈后才知,原来这也是曾经的处级干部。他的文章早已传阅,有点惜才,加之经委老同学的面子,让时雨做一个生活性与时事性很强的专栏。时雨做专栏游刃有余,这是他的拿手本领。但是,他再也不是那么悠闲。他从一个静谧的空间里,一下跳进了紧张的组稿生活中……
两个多月他们见面的机会少了,但有他们共同相向的小巢,渴望相见的焦灼感,增加了见面后的激情。“小巢”是她给这个小屋起的名,站在时雨的角度取燕雀不同堂、另有小巢栖之意。这段时期他们确实很浪漫。见面的时间都被床上的疯狂占领了,时雨本来就是个风流人物,在床上对待女人的本领更有不同,丰格每次都被他搞得飘飘欲仙。
春季的时光是短暂的。她时常陪着时雨去参加音乐会、联欢会、朋友的聚会。时雨很乐意打扮她,不经意间,她各种各样的时装、衣服挂满了衣柜。她很受打扮,无论穿什么都好看。她不必着意修饰,上千盏灯的大厅里纤巧地站着,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她在时雨面前就像一朵花,在骄矜中逐渐开放。
然而,周六的时候她回到家,看到的是一个会抽烟、会喝酒的男人;他吐出的烟气和酒气在冷冷的房间里变得发臭。他歪在床上,身下窝了大堆的被窝;一只脚蹬在床头上,两只眼睛奔着黑白电视看得起劲……丰格走进这个门后,思想立刻进入麻木状态。他无论怎样都引不起她的半分情趣。结婚,你准备好了吗?家具、房子……啊,房子!人在城市里,怎么可以没有城市的房子!
晚上,他跟她亲热时,总是努力做得温柔一些,可她认为他骰子里就没有情趣。他做作的样子更令她反感。她只有忍着,一丁点不快活。
对她而言,他们的婚约变得不生动了。她又没有理由不结婚。虽然现代观念不一样,但是,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同居了这么长时间,她还能希望有奇迹发生吗?她对婚事变得不感冒,不管也不问,让他自己折腾――他在家休息了一周,找了两个老乡帮忙,粉刷房子、油漆门窗。他跟她商量着要买家具,他眼神卑微,搓着双手,瞅着她的脸色说:“家具就不要太好的……等有了自个的房子再说。”她不动声色,对他不理不睬,说:“随便!”他是要她跟着他苦挣,先打个底儿……她感到往下真腻!他要跟她去领结婚证,她的心里发怵。她说:“不领也这样了,都两年了!结婚也不过是形式,让人家承认罢了!那个证,什么时候去领都一样嘛。”她斜着眼看他。他怔在原地。她的变化他早就感觉到了。几个月来,她不断地增添高档的衣服、鞋子和高级化妆品;她衣香鬓影,她越来越漂亮,她使他越来越自卑。他忐忑地问她到底怎么了?他想知道她的心思。她不做声。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坏女人;他跟她表示他是爱她的,无论她怎样他都爱她。她闭上眼睛,点点头说:“我知道。”
觉着她对他也不公平。她说:“你怎么不问我爱不爱你?”
他的脸色苍白,连眼光都不敢与她相对。她的心里隐隐地作痛。他没有勇气问她这个问题。男人啊!她想,如果他能让她爱他,他多么穷她也要爱他。但是,他好像不光是钱的问题,他有了钱她也爱不起他来。她痛苦地对他说:“你让我想一想吧。”
但他的一个懦怯的举动让她忧愤。她发现他在房事的中途,悄悄退下保险,吓得她跳下床,站在地上质问他:“你想干什么?”
他跪在床上说:“我们就要结婚了,早晚要有孩子。”
她痛恨地说:“我还不是你的老婆!你根本也不是这样想的!”
他怪笑着,上来抱起她一下扔了床上。他的脸上显现出极可怕的痉挛;她害怕地哭起来,求他不要这样。他厉声对她说:“你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人,我要把他赶出去!”
她抵抗不过他强有力的手,他的动作就像五年前强暴她的男人一样。最后,她绝望地对他说:“苏醒,你如果敢往下做,我们一切就结束了!”
他听了就像醒酒的醉汉,在她面前低头痛责自己。她虽然不爱他,但她对他有感情;他这样对她,真的让她失望了。她本来对他还有一点负疚感,现在已经消失遗尽。她对他说:“我其实并不爱你。”
他说:“我知道,但我不想失去你。”
她说:“你真蠢!这样反而把我失掉了。”
她对他没有过分地责备,因为她也有该受责备的地方。她照样给他洗衣、做饭打点好包裹,让他安心出差,但她从此正眼都不看他了。
进入四月份,她已经两个星期没有看到时雨了。她明白,他的内心很矛盾。她一天给他打好几个电话,他总是说他忙,让她原谅他。她低声下气地求他,晚上见她一面。他在电话里说:“你该准备一下,马上就要结婚了。”
她说:“我结不结婚跟你没有关系,只求你见我。”
可是,她又白白地在那里等了一个晚上。为了让她安心结婚他不再见她了。
她回来换下衣服,望着自己的影子……一套薄潇潇的粉色睡衣,上身是没有钮扣的衫子,荷花形的圆领,镶着金丝线的花边,领口挖得很低,两个肉团子挺立着直往前冒;下摆起个圆形,像个喇叭裙;下身是短半截的宽松裤。不到夏天就穿上了它,给人一种放荡的错觉。可今年着实热得早!
她捏着那个小钱包,悻悻地下楼,在超市里转一圈,买了袋五香豆腐酥鸡柳,一包鸡蛋挂面;她臂弯里挎个小篮子,一双精巧的小拖鞋,过早地露出粉肉……惹来不少悠荡的眼光,虽然超市里的男人都是绅士,可自己穿得这么逗人遐想,置身于深夜的霓虹灯下,实在是不必要的引诱。她从货架上拿下两瓶深红色的葡萄酒,装在篮子里,下意识地朝旁边的一位男士微微飞了个眼风……
回到家,她坐在阳台上。天上的月亮多么真实,真实的虚漂漂;它多么明晰,它明晰的四周都是黑暗。她打开一瓶酒,倒进玻璃杯里;月光下的玉液金波,分不清是泪,还是沾泪的酒,脸上的泪无声地滴在里面;她就着月亮喝下去了。
她拿起手机,在这月上云端的夜晚把电话打给他:“时雨,你知道泪是什么颜色吗?”
他说:“你在说疯话。”
她说:“你不要皱眉头。我是说疯话的真话,你是说真话的疯话。”
时雨不做声。
她说:“你呀……是个狠毒的君子!”
他说:“我怎样才能不做狠毒的君子呢?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你能告诉我吗?”
她说:“等会我告诉你。”
好长一段时间,她把两瓶酒全喝下去,酒液又凉又腻,她把脸轻轻贴在桌上,桌面像冰一样凉。她编个短信给他:
甜酒越喝越苦!
电话铃响,她接起来。
他问:“你喝酒了?”
她不说话。
他说:“你如果这样下去,我们连眼前的都没有了。”
她问他:“眼前的是什么?往后的是什么?”
他沉默。
她说:“不如我念一首诗给你听――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她小声说,“刚认识你时,我就想念这首诗给你听……还有一首――淑人君子,怀允不忘,忧心徒悲。”
那边不语。许久,许久,两人手拿话筒不说话。最后,她轻叹一口气,先挂了……
十
对于时雨的变化,梅早已察觉。先是他在几个月的时间内,把信用卡上的钱给她花掉了几千元,如果不是有女人为什么背着她花掉这么多!再就是他的手机费不断地往上递增……他的手机费一直都是她来交纳。很简单,查询手机号码发现,那是固定的一个号。她与别的女人一样,忍不住也想探个究竟,但她又十分高傲,很尊重自己。她看时雨是很准确的,只要有机会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