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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逻辑推理毫无漏洞,梦娜想,更有她的直觉做后盾。但是她无法证明任何事。而同时,她恐怖地察觉达克正义无反顾地照着他设定的方向前进。
她必须找出方法将他拖离既定的轨道,否则他终究会把罪嫌套进东尼的头上。
电话响了,将她自混乱的思绪拉回。梦娜慢慢地过去接电话。她拿起话筒,希望来电的人不是达克。她还没心理准备去应付他。
“小妹,是你吗?”
“东尼,”梦娜抓紧话筒。“你在哪儿?”
“我回西雅图了,”东尼的声音很奇怪。“但是我不在家。”
“怎么了?你讲话的声音很怪。”
“或许因为我刚发现这里发生了一些怪事。梦娜,你别尖叫,但是我想有人想诬陷我杀了唐威龙。”
“诬陷?”梦娜茫然地望着窗外。“你在说什么?”
“我在一小时前到家,我不在时有人去过我的公寓。”
“你怎么知道?”
“起先我也不确定,我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你懂我的意思吧?”
“懂。”梦娜没有质疑东尼的直觉,他是戴家人。
“我打开行李,把脏衣服扔进篮子。但是当我打开脏衣篮时,我发现原先丢在最上面的绿衬衫不见了。我非常确定那是我飞往洛杉矶之前扔进去的最后一件衣服。”
“我不懂。那件衣服在哪儿呢?”
“压在最底下。”
梦娜深皱起眉头。“有人翻你的脏衣服?为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紧张起来。我翻遍整幢公寓看看是否丢了东西,结果是什么都没丢,反而多了一样。”
“东尼,现在不是说故事的时候,别卖关子。你找到了什么?”
“一把枪。点三八口径的,”东尼说。“藏在脏衣篮底下。”
“我的天!”
“唐威龙是被点三八手枪杀死的,不是吗?”
“警方是这么说的。”梦娜的膝盖几乎要垮下来。
“而警方并没有找到凶器,不是吗?”
“嗯,”梦娜低喃。“至少我没听说。”
“你猜有人希望那把枪在哪里被人发现?”东尼阴郁地说。
“我的天!”真的有人想让东尼显得罪嫌深重,梦娜想。“但是谁会去发现?什么时候发现?”
“我怎么知道?或许是警察,在他们得到足够所谓的证据,拿到搜索状后。”
“证据?”
“嗯。证据,栽赃。我确信放在我脏衣篮中的那把枪只是一个开始。”
梦娜全身发冷。“那解释了留在我电脑上的信。”
“我想我还是躲着点比较好。枪我已经丢掉了,现在我在奥拉街的一家汽车旅馆。我是用莫石佟的假名登记的。”
“老天!东尼,那不是你想要制作的那出戏里主角的名字?”
“没错。一时间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听着,小妹,我有点紧张。别告诉任何人,包括家里的人,我已经回来了,好吗?我需要时间理清解困的方法。”
“但是爸妈都回西雅图了,他们在几小时前到的,他们知道你随时会回来,我可以告诉他们吧?”
“不,别告诉任何人。让他们认为我仍在洛杉矶。你知道家里的人碰到危机时会多兴奋。”
“嗯。但是—;—;”
“我还不想惊动他们,”东尼若有所指地顿了口气。“而我绝对不想任何人在无意中透露了我已经知道自已被人陷害的事。”
“透露给谁?”梦娜糊涂了。
“你猜不出来?”东尼的声音苦涩。
“你是说你知道谁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只有一个人有此能耐。你的好朋友,石达克。”
一时间梦娜无法呼吸。“不。”
“也是唯一有动机的人,他恨我的骨气。”东尼的声音转柔。“很抱歉,小妹。我知道这话你听起来不好受。”
“我不相信达克会做这种事。”
“它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东尼坚持。“你看不出来?他不想我介入你们之间,愿意不惜任何手段来对付我。”
“你认为他是在嫉妒?东尼,这太荒谬了。达克不是会嫉妒过头的人。”
“他是在嫉妒,但那只是部分原因。别忘了他还认为我试图窃取他的保全程序。像他那种人不懂得原谅或遗忘,他认为他可以一石二鸟。一方面报复,同时使你反对我。”
“老天!东尼,你开始像在说台词了。”
“你知道的,俗话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梦娜闭上眼睛试图思考。“我们得仔细谈谈,我们必须写下所有的细节,然后一条一条地分析。老实说,达克最擅长这种事。”
“老天!梦娜,不论如何你绝不能告诉达克我回来了,而且找到那把枪。达克正想逮我,你还没搞懂吗?”
“镇静,东尼。我答应你没和你谈过前我什么都不做。”梦娜拿出纸笔。“把旅馆的地址告诉我。今晚我得和家人晚餐。若是不去,大家会奇怪我跑到哪里去了。但是一等走得开,我就去你住的旅馆。我们谈谈。”
“好,但你千万小心,达克是危险人物。”
“他也极力称赞你呢!”
* * *
“嘿,东尼呢?”亨利和蔻丹一进餐厅就问。“我以为他会赶得上一起吃饭哩。”
达克注视梦娜迅速回头并且灿烂一笑。
“我才在告诉大伙,他打了电话留了话,他说他拿不到价位合理的机票回西雅图。你知道临时订位的票价有多贵,他要试试明天的机位,甚至必须等到后天。”
达克隔着餐桌看她,他毫不怀疑她在说谎。
梦娜对他笑笑,眼睛避免和他接触。她低下头,专心地和隔座的凯尔交谈。凯尔则详细说明“床下的怪物”的一篇剧评。
达克打量梦娜优雅的颈项。
她绝对没说实话。
他在一群戴家人中间静静地坐着,独自沉思。他不理会周遭的嘈杂声,专心分析梦娜不仅是骗他,她还骗了全家人这个事实。
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让她这么做。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达克脱离了交谈。一桌的戴家人再加上凯尔和杰生,足够遮盖他的沉默。反正他本来就不是个很会聊天的人。
达克机械化地吃下他点的烤鲑鱼。肥嫩多汁的鱼肉吃在他嘴里竟然味同嚼蜡。
达克知道东尼已经回来了。他查过航空公司的电脑。东尼是搭近晚时分的班机到达的,接着他就失踪了。
问题在于为什么梦娜要说谎。达克认为他知道答案。只要能保护她宝贵的继兄,她肯做任何事。
戴家人谈话的片段飘进达克的耳朵,他的大脑半自动地记录下来。
……依安仍然认为他能再找一个守护天使赞助“聚光灯”的下出戏。他从不放弃,不是吗?我敢说,他会不计一切维持那剧院……
……伯斯告诉我和凯尔下一出戏我们可以帮忙,他说我们现在是真正的行家……
……我们的经纪人说东区那家小剧院计划筹备一出新版的“驯悍记”。他认为蕾雅和我应该去应征凯蒂和佩楚西欧的角色。我们正在考虑……
……很高兴听到“正点”又恢复正常营业,梦娜。我仍不敢相信你撞见了一场真实的谋杀案。听起来好象在演戏。一想到你被困在冰柜里,我就全身一颤……
……亲爱的,“狂野情趣”设计得很好,我很高兴它的开场不错。想想看,家族里又有一个有固定收入的人了—;—;
接风宴似乎会一直进行下去。达克察觉,在座的人只有他没有被包括进席间魔术般闪亮的气氛中。他永远站在外围,观察世事演变。他领悟到杰生和凯尔已非正式地被戴氏一族收养,他们也是席间人事的一份子。
他们在这块复杂的图型中享有他们的地位,而他却站在混乱的边缘。
梦娜不时瞄视达克,但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试图将他拉进谈话圈。
当她宣布必须离席时,达克并不特别奇怪。
“明天我得早起,”她显得依依不舍地站起来。“你们可继续聊个痛快,但是我还有生意要做。”
茱妮面露讶异。“但是明天不出勤呀,梦娜。”
“是不用,但是办公室中还堆了好多事要做。”梦娜自衣架拿下一件古铜色外套。“各位,晚安。明天见。”
达克推椅站起来,每个人都理所当然地看着他。
“我送你回家。”他轻声说。
梦娜的眼睛大睁。“不用麻烦了,真的。我可以叫计程车。”
“我的车就停在外面。”达克说。
“搭计程车很安全的。”
班迪关切地开口。“亲爱的,达克的建议是对的。你不要一个人回去,让他送你一程吧。”
“晚安,亲爱的。”蕾雅开心地说。
梦娜犹豫半晌,达克非常清楚她是在找脱困之计,她没有成功。
“好吧,达克。”她笑不由衷。“如果你坚持。”
“我坚持。”
她朝其它人挥挥手。“我到家后就叫他回来。”
达克朝杰生和凯尔点点头。“几分钟后见。”
“好的,达克。”凯尔回答。
“你们走后我可以再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