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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去照“加强核磁”,比上次多了一道手续,还要往血管里输一种液体,又要扎手!回来的时候发现刚才扎的地方开始红肿,豆豆的妈妈给我削了一块土豆皮贴着,前几天豆豆和老太太照核磁回来也红肿,贴过。
晚上闲着无事,我读我写的日记给同室病友听,大家都笑了,很快乐地笑了,笑得很大声,大家又围在我的病床开始唱歌,这时,我的病床呼叫器响了,豆豆离得最近,伸手接了,传来护士的警告声:“唱歌小声一点!”真是得意忘形,忘了是病房,这么大喊大叫的……挨了批评正无精打采的,孙大夫进来了,来询问晓娅的病情,孙大夫也是豆豆的主管医生,没有问豆豆的胃病是否好一点(早上孙大夫来查房的时候,豆豆就告诉他胃痛的,他吩咐她吃一些胃药)。等他走后,她说孙大夫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郁闷!说还是主管我的宋大夫好,每次来我们病房,都会问一问其他病人,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他很幽默、很快乐的样子,每天都来我们的病房好几回,当然重要的借口是来看看我的病情,一小部分是因为我们屋的病人有三个女孩的缘故吧,每天见到的大都是老头老太太的,同龄人少之又少,像我们这么活泼可爱的,居然还三个凑在一块的,历史上应该没有(有自夸之嫌)!
今晚他来时我们正吃桔子,我也给他一个,他不吃,说是怕有行贿受贿之嫌!后来我坚持又拿了一个给他,他一看我们所有在场的人都在吃我送的桔子,他就大大方方“受贿”,和我们一块说笑一块吃了。不能白吃,在我们强烈要求下,宋大夫讲了一个笑话:“一个老头背着手绕着一口井,一边走,一边口中念念有词:13、13、13……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不小心有个人被挤掉下水井,这时老头一边仍旧绕着井边,一边口中念:14、14、14……说得大家都笑了,他还表演老头背着手的动作,还绕着我的床走着……
因为病房的生活是单调无聊的,因为正好有我们年轻女孩在一起,又还没动手术,于是就有了这几天的欢声笑语。
第二章我在医院写遗书
2003年11月18日
我在医院写遗书
早上还在睡梦中,打扫卫生的人就把我吵醒了(平常我是8:30起床,刷牙洗脸,然后告诉护士可以输液了,9点我才一边输液一边吃早饭)。还提醒我睡觉最好不要拉着帘子,说是昨天卫生检查没通过,罗嗦了一大堆。
许是因为自己住院时间长,也许是因为自己受不得一点委屈,越想越生气,她卫生检查不过关,关我什么事?不行,这件事一定要解决,不管这卫生员是否是某领导的亲戚(怀疑是,要不然她怎么那么耀武扬威的,指手划脚的,好像她是我领导)。昨天就说我们病房洗碗的水往洗手盆里倒,油乎乎的,她就已经发了一次雌威!大家都噤若寒蝉地不敢吭气,我躺在床上输液,我一天50元请刘大姐就是帮我做这些事,我从不洗碗,不关我的事,就让她在我病房嚣张了一次!
记得昨天我还是说了一句:“说话可不可以小声一点?”今天她说我的时候我一声都不吭,我想这种事属于管理不当,应该转告她的领导!老太太在和稀泥说:“算了,别和她一般见识。”我说不能算了,如果大家都不出来反映情况,他们的服务质量永远上不去,而且他们在给员工做培训的时候,就应该要他们做到说话必须小声,要有耐性,他们服务的地方是医院,是病人!要不然就等着下岗!这属于培训不到位,领导的失职!不合理的事情就应该马上改,这是我的一惯作风!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件。
我到护士站找护士长反应情况,她不在。我就跟那里的护士说,末了还表扬说这里的医生和护士做得很好,就是卫生员的服务意识太差!有个护士告诉我,卫生员属于保洁公司管,她说她会反应我说的情况。
在医生办公室正好就宋大夫他一个人在,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还说我气得连早饭都没吃!他请我吃苹果,我不想吃,特别是我在生气的时候。他转移话题,突然问起我的学历啊、所学专业啊什么的,他说我可以不回答!我还是老实回答了。又聊我的工作经历,正聊着董主任进来了,宋大夫说:“董主任跟我说过,要你写小说写得慢一点,写出精品来!”我接过话说:“我也说过要看精品给10块钱!”他们说我这是预售稿费哪,和他们瞎聊一会儿心情就好多了。宋大夫说以后再碰到这种事,他去说那些卫生员。他咕哝一句:他们应该知道这些病人随时都有可能over的。
下午我给李山寿写了一封信,一边写一边流泪,伤心得不得了,还影响了病房其他人的情绪。写好后我交给豆豆,要她帮我转交,李山寿说他这几天出差,20号晚上才能回来,我知道等他回来我已进手术室了,信中告诉他我要是出事了,我无偿赠送我的股份以及公司欠我的两万多的工资。李山寿对我这次公司的变动很清楚,他会帮我赢这场官司的。
晚上宋大夫来看我们,好像他情绪也不太好,问他原因,他说跟我无关,说我们等一会就知道了。
果真晚上听老太太带来消息,今天手术的病友出事了,都81岁了,还做什么手术,大家都在埋怨他的家人,不该让老人来受这份罪。大家心情都格外沉重。我更是徒生一丝恐惧,后天可是轮到我手术了,为了我的姐姐,第一次放下我所有的尊严,主动打电话给大鲨鱼,希望他明天晚上能来陪我姐一起去签字,我怕到时我姐会被医生所说的许多手术意外给吓晕过去,电话里他答应了。
晚上差不多12点接到晶晶电话,她说李山寿不能来,他希望她能陪我进手术室的事。我说没事,不用的。听我的声音有些异样,她紧张地问我是不是病情变得严重了,我告诉她是心情不太好,刚才哭了……
第二章脑部病变,推迟手术
2003年11月19日
脑部病变,推迟手术
8点多的时候,屈主任找我说手术推迟,因为对我脑部病变原因神经科医生不能确诊,准备找外院的专家会诊。推迟了?太好了!我心里暗暗高兴。昨晚的担心马上云消雾散!曾经在阳光室听到一个陪护工说,有一个病区,先是有个小孩手术时死了,接着第二天第三天连续出事,三个小孩手术都没成功!后来这个医生都不敢再做手术了!我怕我就排在他的后面(19号没有手术),我会成为接二连三……
早上9点多,姐姐打我手机告诉我她就在医院楼下,问我在哪个病房,放下电话我就想哭,刘大姐叫我别在姐姐面前哭,我赶快吸吸鼻子,把眼泪抹去。姐姐拖着一个黑色的旅行箱来,我躺在病床上输液,只能冲着姐姐微笑,刘大姐帮着姐姐把行李放进病房的储衣柜,东西太多放不下,我问晓娅可不可以放一些到她的衣柜里(她的衣柜紧靠着我的),她很爽快地答应了,还帮助姐姐整理衣服。
姐姐告诉我刚才在楼下是在血液中心打的电话,手机没电了,那个护士说那里电话没有消毒过,可能不太卫生,姐姐说附近又找不到其他电话,问我应该没事吧?我吓一跳,因为如果血液没经过检查前有可能有些血液感染爱滋病病毒的!我叫姐姐快到卫生间用肥皂洗洗……
姐姐刚到才一会儿,就收到大鲨鱼的短信,说他晚上没空,不能陪我姐签字了。说明天来看我,又问我姐什么时候能到,我发短信告诉他已到,不用他来看我。之后,他又回短信说下午有机会外出,会来看我的。爱来不来!
吃过午饭,姐姐就把刘大姐的佣金结算给她,说等手术后再请她帮忙。我告诉刘大姐,我前男友下午可能会来。她说她要过来骂他,说他太不是人了,在我住院这么长时间一次也没来看我,电话问候一声都没有!我告诉她不要这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一点多的时候,大鲨鱼真的来了,跟姐姐聊了一会儿,我不怎么和他说话,发现彼此已经陌生到没有话题了。很希望他快走!不过感觉姐姐对他兴趣挺高,这更让我不开心!他或许看出我的冷漠,或许是真的外出有急事等他!他很知趣地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大家都看到他了,说他长得挺好的,我回答:“好个屁!”说这么粗鲁的话真是第一次,这样顺口,让我自己吓了一跳!
傍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