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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梨欢不但不怕,反而手一勾抬起她的下巴,“亲爱的,你又想舌吻了吗?”
安之即时尖叫着从座位里跳起,“太过分了!你再这样调戏我!小心我把你直接扑倒,撕衣服,上下其手,得逞兽欲,然后起身抹嘴走人!”
莫梨欢挑衅地鄙视地看她,“来啊,本事那么大你来咬我啊。”
曹自彬笑,“你们两个变态。”
两女同时斜睨他,安之一脸严肃,“曹同学,请保持一点公德心,不要随便歧视变态,尤其我们还处在变态的深度进化过程中。”
三人笑作一堆。
闹够笑足,结帐后习惯从江边幽静的情侣路散步回去,橘黄的路灯异样温馨,有微风吹来,安之的心头浮起一丝几丝以为已经遗忘的记念,思绪变得飘渺。
“如果你真的觉得压力大,做得不开心,换一份工作算了。”莫梨欢认真道。
安之侧过头来,“什么?”明显刚才没有听进去。
她心不在焉的眸光从莫梨欢脸上收回的刹那,被旁边铁丝网内站定不动的身影摄住,那一网之隔的网球场内,应是走过来拣球的关旗陆迎上她惊异的视线时,如常露出一抹微笑,神色没有任何意外,仿佛他已静站在那里好些时候,只等着看她会不会回眸。
还不待她作出反应,面带笑意的关旗陆已向她招招手,指指场地内,示意她进去。
“你看什么?”见她停下不动,莫梨欢疑惑地调过头来。
“没什么。”当安之再回首看去,球场内关旗陆早已离开网边,她对莫梨欢道,“刚才见到熟人,我进去打声招呼,你们先回去。”
走到兰桂坊前面时,白衣白裤的关旗陆拎着黑色网球袋子和同伴一起从场地里出来。
当看清关旗陆身边的男子时,安之微微一怔。
不待关旗陆开口,迎上他的两道柔和目光,她未语先笑,“打球居然不叫我。”先前那一丝丝微妙不明的意绪,在她看似坦荡无邪的脸容下烟消云散。
关旗陆凝视她几秒,才笑着道,“我来介绍,这是我新招的市场助理,也是我大学里的师妹叶安之,这位司寇,我们飞程集团的大少爷。”
司寇客气道,“叶小姐。”
安之好奇,这两人一个是正牌太子,一个是后宫属戚,怎么会搞到一起?
她笑应,“寇少。”
出乎意料的称呼,让原本神色淡冷的司寇抬睫看她。
安之轻笑,“叫你司总很老气啊,你不觉得吗?”她侧了侧头,“还是寇少好听。”
司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向她伸出右手。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打完球,他的掌心异样炽热,安之的手被那股暖意烫得在他掌中轻微地定了定,而相反地,这轻轻一握却使安之的柔软小手给司寇躁热的掌心带来一股清凉,象夏日里握上一件冰凉玉器,十分舒服。
他看她的眼神骤然多了一抹新奇。
“走吧,一起吃消夜。”关旗陆神色有些淡,率先走向兰桂坊。
安之站着不动,“这个钟点我得回家了,再晚要被老妈子骂的。”
司寇半信半疑,“不会吧,你已经工作了你妈还骂你?”
安之点头如捣蒜,“我老妈的口头禅是,子不教,父之过,女不骂,母之错。”
司寇哈哈大笑。
关旗陆回过头来,唇边一丝似笑非笑,“既然这样,我也不留你了,再见。”语气中罕有地隐隐飘出疏离隔陌的冷意。
司寇惊讶地看他一眼,再看安之的笑脸已变得有些僵然,心头即时明白过来。
隐去目中一丝含义不明的暗光,他笑咪咪地对关旗陆道,“下次再吃消夜吧,我约了朋友,大晚上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你做师兄的送送她,我先走了。”向两人挥了挥手,大步去远。
关旗陆按下心头那抹不请自来的轻微烦闷,看向安之。
她的面容异常静淡,连带着说话也是淡淡地,“我家就在人民桥对面,走回去才十分钟,你开车反而很麻烦,要绕单行道的圈子,所以不用送了,师兄再见。”说完不等他回话,她也已转身离去。
关旗陆没有出声挽留,也没有追上前去,只是静立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最后在拐角处消失于他的视线。
空旷的球场骤然高灯尽灭,黑暗中他的瞳色深不见底。
第 2 章
第二章
年轻要强的安之有着不服输的个性,自传真事件后她做事愈加细致。
该汇报的汇报,该知会的知会,再不擅拿主意,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办公室里又没人可以请教时,她会聪明地拨通关旗陆的手机扬言请示,通常关旗陆都会指导她该怎么做,并和她耐心解释各种厉害关系。
惟独曾宏仍旧对安之不大理睬,幸而她也已慢慢熟悉这位副总的脾气。
这日她敲响关旗陆办公室的门。
“进来。”
抬首看见门开处是她,关旗陆的目光定了定。
“关总,曾总让我向塞曼提申请一笔市场经费,用来和客户搞活动。”
“这件事曾总和我提过,有什么问题?”看安之站在椅边,似随时准备着只要汇报完毕马上转身出去,关旗陆也就没有招呼她落坐。
“塞曼提是可以给我们市场费用,可是曾总要求的金额远远超过他们同意支付的范围。”安之犯难地看向上司。
“塞曼提那边是什么意思?”关旗陆问。
“他们不肯答应曾总的要求,也不同意事先拨一笔款过来,坚持要等活动结束之后结算,按实际发生的费用双方各负担百分之五十。”
关旗陆轻笑,终于还是指指椅子,“坐。”
安之迟疑一下后坐了下来。
“象这种向厂商申请的市场费用,业务这边通常会往高里报,因为厂商也必然会往低里压,曾总让你去申请这个金额只是走一下过场,他清楚厂商不会同意的。”
安之蹙眉,不明白为什么明知厂商不同意还要这样狮子大开口?
关旗陆忍不去唇边笑意,这尊纯真白瓷还需被扔进社会染缸里好好洗练。
他似叹息地道,“今天我教你做一件坏事。”说到坏事两字时,不自觉放软的尾音又带上了那种奇特的轻柔诱魅。
安之略略垂眼,避开他隐约闪着星点亮光的双眸。
“你去做一份市场计划,把所有支出项目和金额全部详细列出来,再在这份计划的基础上,把每项金额空加十到十五个点,如果还不够就再加一些莫须有的项目上去,务必使总金额超过之前的两倍,然后把这一虚一实的两份计划拿去给曾总过目就可以了。”
安之一点即通,露出恍然的神色来。
关旗陆的意思是,让她做一份市场活动的实际成本,再做一份给厂商看的虚本,只要银通把活动费用拉高,本来应该双方各负担一半的费用,最后还是会全部转移到厂商头上,虽然厂商未必就不怀疑计划的真实性,但只要做得巧妙,别存在明显漏洞,通常这些国外商家不会具体过问实际操作内容。
而对于银通,不但利用厂商资源打好客户关系,自身还分文不出。
明白过来后,安之从椅子里站起,“谢谢关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关旗陆不再出声,只是看着她转过身,眸光变得有些幽迷,他放下手中文件,曼然道,“小师妹。”
“什么?”安之回过头来,不意见到他的眸光似漾起微妙色泽。
梆梆梆,敲门声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安之即刻转身把门拉开。
古励探进头来,“关总,今天中午我请客,一起去吗?”
“不了。”关旗陆笑道,“我还有事。”
趁两人说话间,安之回到自己的座位。
古励走过来,“走了,我们吃饭去。”走廊里已聚集了七八个相熟的同事。
她摇头,“我得写份计划,你回来时给我打包一份好了,谢啦。”
“先一起去吃,回来再做,这顿我请客。”
“不行啦,我得先把计划做好,下午曾总就要回来了。”安之应声,注意力已转向电脑屏幕,移动鼠标打开档案。
看她脸容认真,古励无意识地抬手想搔搔她的短发,安之倏然连人带椅滑开尺外,眸内警色一闪即逝,指尖直直指着他,半认真半玩笑道,“本小姐不喜欢肢体接触,小心我拿削纸刀砍你哦。”
古励笑出声来,“请你吃饭还要被你砍,这是什么世道?”
“好吧,为了祝贺你的手暂时还毫发无伤,你拿发票回来——我找关总给你报销。”她开玩笑。
在两人嘻嘻哈哈的背后,将门无声拉开的关旗陆把这一幕从头到尾尽收眼底。
门扇合上发出声响,众人纷纷回首向他问候。
他笑道,“能搞定那家分行签下塞曼提的单子,是值得庆祝一下,这样吧,古励你们吃完回来告诉冠清,午饭算我的。”
古励登时欢呼,“安之,我会记得下次再拿发票给你。”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