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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对儿臣不好,您瞧,他还弄伤了儿臣,儿臣无法再忍受他了。」咏平公主露出手臂上的一道红痕。
「咏平,你这已是第二次休夫了。」皇上拧眉说道。
「难道您还要儿臣再忍受驸马的蛮横无礼吗?」
皇上头痛的揉著眉心,女儿的性情他很了解,蛮横无礼的人恐怕是她,他横去一眼,索性直接问:「说吧,你这次是不是又看上谁了?」
咏平公主立刻喜孜孜的点头,「儿臣想要嫁给雷朗。」
「雷朗他已娶了符家千金,难道你要与她共侍一夫吗?」
「儿臣才不要与人共侍一夫,只要雷朗将她休离即可。」
「放肆,你居然为了自个儿,想要叫雷朗休离妻子?!」皇上敛目斥责。
咏平公主立刻撒娇道:「父皇,儿臣真的很喜欢雷朗嘛,难道您要我与其他的女人共侍一夫吗?我可是大唐公主,岂能受这种委屈?何况,我听说他们似乎已经仳离了呢。」
「为什么?」皇上讶道。
咏平公主娇声说:「据说符书儿日前被江大人掳走,她生气雷朗没有马上前去搭救她,所以就负气回娘家了。」
「这怪不了雷朗呀,那夜他不是也在想办法查出是谁掳走了她吗?虽然后来是鲍卿家救了她。」这件事翌日鲍康平便当面向他禀告过了,当时江上奉想对符书儿一逞兽欲,被及时赶到的他拿花瓶重击头部,当场昏迷,两日后便伤重而亡,因他人已死,无法再治罪,所以此事便也不了了之。
「就是呀,她只惦著自己,丝毫不顾念雷朗为了找她忙了一夜的事。父皇,您说说,这样自私的女人配得上雷朗吗?」
「这……」他有些意外符家千金竟是这样的女子。
咏平公主拉著皇上的手,央求著,「父皇,您就成全女儿嘛。」
皇上斟酌了下道:「这事朕要问问雷朗的意思。」
「那您快召他来问。」咏平公主迫不及待的说。
「朕自有分寸,你退下吧。」
*****
「雷卿家,朕听说你跟妻子已经仳离,这是怎么回事?」
听见皇上召他来此,问的却是此事,雷朗一愣,坦白答道:「微臣……也不知。」
「你不知?」
「是的,」他将经过择要禀明,「所以微臣委实不知她究竟为何会突出此言。」
听毕,皇上细思片刻,觉得这其中似乎另有隐情,他轻捻著唇上胡须,若有所思的打量著他,发现他面容十分憔悴,不若往常那般神采奕奕,沉吟须臾,忽萌一念,矍铄的目光直视著雷朗,问道:「你实话告诉朕,你心里是不是舍不下你妻子?」
「……」雷朗胸口一窒,喉中一紧,一时答不出话来。
见状,英明的圣上已约莫了解他的心意。他走下龙座,拍拍他的肩,劝慰道:「倘若你心中确实还喜爱著她,朕劝你不要轻易放弃,免得日后后悔不及。」
「可是她已亲口说出如此绝然的话,微臣若再不死心,纠缠不清,岂不有损尊严?」
皇上斥道:「是你的尊严重要,还是得回妻子的心重要?你要明白,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本色,区区尊严算得了什么?去,把事情给朕弄个明白。」他完全将女儿的事抛到了脑后。
咏平虽是他的女儿,但他很明白,一向喜新厌旧的女儿并不适合雷朗,若真如女儿之意,将她嫁给了雷朗,以两人的性子,只怕整日吵闹不休。
皇上的话宛如醍醐灌顶,令雷朗一震,接著豁然开朗。
没错,区区尊严算得了什么,他雷朗岂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任由妻子离去?!
她把他当成了什么,他可不是能让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是,微臣这就去把事情弄个清楚。」他扬声朗道。
第九章
行经花园时,看见雷朗的身影,莲月吃了一惊。
「你为什么又跑来,小姐那日不是已跟雷大人说得很清楚了,今后男婚女嫁互不相干。」雷朗的目光没有看向她,而是投向在瞧见他后,便垂下螓首的符书儿。
「我是来弄个明白,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思前想后,那夜过后,她对他的态度遽变,其中定然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趁著岳父大人不在,他过来问个清楚。
门房本不想放他进门,但当他端起脸孔,怒目以视,对方当场吓得开门放他入内。陈总管曾说,只要他板起脸孔厉目相向,纵使恶人也会吓得胆寒。
符书儿没料到他会再上门,乍见他出现在面前,她的思绪顿时纷逐的乱成一团,心头涌起一股复杂又矛盾的心情,既欢喜又嗔怨。
看见他,她的心抑制不住的狂跳著,她好想扑进他怀里,听他亲口说那些事都只是误会,他这辈子最珍爱的人只有她。
然而,她明白这只是自己的一相情愿,他是不可能这么说的。但她不懂的是,既然他已有了咏平公主,为何还要一再的上门找她,他应该比谁都清楚,咏平公主是容不下她的。
难道他心中对她还存有一丝情意吗?若是如此,那夜他又为何只顾著与公主贪欢,明知她被掳,身陷险境,却没有立刻前来搭救,令她差点就失身于别的男人?
这么一想,乍见他时的那抹欢喜之情顿时尽消,只余下满腔的怨慰幽忿。
瞥见自家小姐脸上那幽幽的神色,莲月护主心切的往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说:「雷大人,你是在装傻吗?那夜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吗?」
他做了什么?那天他忙了一整夜不曾阖目。雷朗拧眉道:「我那夜一得知书儿被带走,便立刻赶到官署,调派人手查出是谁抓走她的。」
「是吗?」莲月鄙视的瞠瞪他,事到如今他竟然还敢这么说。
「莲月,我们走吧。」符书儿失望的轻声启口,不想再跟他多谈。
他倏地扣住她的腕,不让她离开。「我要你把话说明白!」
她徐徐旋身,幽瞳睇著被他握住的腕,接著抬目看著他。
「好,既然你都不怕羞,那么我便说个明白。」她漠著脸,缓缓说道:「那夜你跟咏平公主在官署是吗?」
「她是有来找过我。」雷朗眉目微凝。「你怎么知道?」
听见他亲口证实,脸上却丝毫没有流露一丝羞惭,符书儿心头一寒。
「江大人当时带我进宫,我亲眼看见了,既然你们郎有情、妹有意,你又何需再来找我呢?我主动离开成全你们,你还不满意吗?」
「你在胡说什么?我对咏平公主没有任何暧昧之情。」
莲月不齿的嗤道:「哼,你们那时不知羞耻的相拥在一起,你居然有脸说没有暧昧之情?雷大人,你这是在睁著眼睛说瞎话吗?」
雷朗微愕的攒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她突然跌了一跤,才会扑到我身上。」她没看见他在扶公主站稳后,便退开了两步吗?
咏平公主那夜突然驾临官署,当时他心急如焚的等著派出去寻找妻子的人手回报消息,根本无心搭理她。
但咏平公主那时却突然走向他,接著便猛然一跌,他当然知道她是存心的,然而他也不好当面戳破,只能扶起她,不久便打发她离开了。
没想到原来公主朝他扑来的这一幕,竟落在书儿眼里?
那江上奉深夜带她到官署,究竟意欲何为?莫非……他早知道咏平公主会在那时前来?!
他的说词难以说服符书儿与莲月,莲月接著再质疑,「那么当江府的人前去刑部密告,说小姐被江大人掳走之事,雷大人又为何没有立刻前来营救小姐,让小姐差一点就遭到江大人染指?还好鲍大人及时赶到,才救了小姐。」她忿忿怒视他,看他要如何自圆其说。
「我不知有此事。」雷朗愕然。
「你当然不知道啦!因为那时你正跟咏平公主在一块,哪有心思去管小姐死活?」她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鲍大人之前便曾说过,这件事雷朗绝不会承认的,为了与咏平公主幽会而延误搭救妻子,这事一旦传了出去,别说会遭人议论,连皇上和符大人也不会原谅他。
雷朗凛然的正色澄清,「我确实不知有此事。」他在官署等了一夜,并没有任何人前来告知他这件事,直到天明才有消息回报,说她已平安回到符府。
符书儿冷淡的挣开他的手,「罢了,事情都过去了,现下再来追究也无意义,你回去吧。」
她的神情摆明了就是不信他,雷朗勉强压抑住胸口沸腾的怒火,哑声说:「你不相信我的话?」
他一板起脸孔便显得峻厉迫人,但符书儿已不再畏惧他,只对他感到寒心。
「是非曲直自在人心,请雷大人自重。」说毕,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分明毫无一言虚假,她却不愿信他!雷朗恼得额上青筋暴跳。可恶--
「喵呜。」脚边忽传来一声猫叫,令他吃了一惊,顿时弹开一步,白猫也随即跟进,撒娇的腻在他的脚边,咪鸣咪呜的低叫,他全身寒毛登时竖起,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