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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忍受不住了,低头痛哭起来,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记忆中唯一清晰的画面就是倒在血泊中的书琴,我不断尝试重新构建书琴死前的事情,不想放过任何能确定的真实线索。
心理学家认为男性的空间认知能力较强,甚至可以重新构建本不该发生的事情。但是要想重构已经发生的事情,需要的不仅仅是记忆力,还需要更强的空间认知能力。普通人能回忆一天所经历的事情,但不能完全记住细节。我也是普通人,只不过在这种接近崩溃的情况下,只有让我竭尽全力才能平息我心中的痛苦。
时间往前推移四小时,江瀚将车开往我家。他奇怪的表现让我担心自己之前是不是推断失误,他的确是真凶,而我本应听从老李的意见,全力找出他的下落,也不至于浪费太多时间在寻找什么真凶上面。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个人偏见、对江瀚的同情和对这个社会的叛逆造成的后果。如果我一开始就认真对待他是真凶的可能性,我就可能避免像现在这样被绑在车子上,还被迫去毁灭有力的证据。
我还记得,当江瀚将车停到我住所的楼下时,我发现自己的车已经停好在原来的车位上。从停车场到我家,发生了我最不想发生的事情,我的电话响起来了。
江瀚拿着电棒似的物体顶着我下车,我本想在下车后他给我松绑时做出最后的挣扎,却不料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这玩意儿。不过仔细想想,路边有许多不法贩子,这种东西多得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路边小贩手上,人们可以买到大麻、仿真枪、各种刀具以及凶残的武器。像江瀚手上这种电棒,其电击甚至可以发射一段距离,电压的强度足以让人倒在地板上抽搐一段时间。
马上就要到家,我不想出任何差错,拿起江瀚给的刀子,自己切断了绳索。但是电话的铃声来得很不是时候。
“谁打来的?”江瀚低沉地问。
我看了看是书琴的来电,我不想透露她是警察。
“是我女朋友。”我换了种说法。
“接。别给我耍花样,你晕倒我一样能把你抬回家。把电话拿开一点,让我也听到你们说什么。”说完,他捅了一下我的腰。
我没有回答,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大侦探,在哪儿呢?是不是出去寻欢了?昨晚一晚上没有任何消息,急死我了!”书琴略带训斥的口吻说道。
“没有,家里出了点事。”我严肃地说。
“跟你开玩笑而已,我已经从李局那里听说了。”书琴温柔地说。
“怎么了?有事吗?”我问。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你了,想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马上你就知道了。”她说。此时电话那头传来了公交车报站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刚经过的车站就是她要下车的地方。糟糕!
江瀚马上靠在我身后,而书琴一下车就发现了他。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我最不愿意回忆的画面。如果当时我能做些什么,能阻止这一切,也不会变成这样。但我不能不回忆,任何细节都很重要。
当时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书琴就已经把枪拿了出来,直指江瀚。尖叫的路人,阻隔了我的视线,我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往后拖拉,使得我整个人几乎失去了重心。就在那一刹那,我感觉到子弹划过,震耳欲聋的枪声把所有人都震慑住了。接下来我重重地摔落在地上。街上的路人尖叫着四处逃窜。
当我回头看时,江瀚已经中枪了,他的肩膀旁边开始大量出血。我马上爬了起来,看着正在挣扎的他,然后看了看书琴,她的双手还在颤抖,想来这是她第一次对着真人开枪。
“书琴!”我大吼了一声,然后扶起地板上的江瀚,又对书琴嚷道:“你疯了吗?这里都是行人,你没必要开枪啊!快叫救护车!”
“我……我……真的不知道。”她颤抖着。
江瀚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我扶着他的手已经被血沾湿。
“江瀚!江瀚!能听到我说话吗?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了。”我不希望江瀚就这样失去意识,至少不要在我眼前就这样离开。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不断循环。
我四处张望,发现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我将江瀚扶了起来,而书琴也稍稍恢复过来,在身边陪着我。现在我们只能等待救护车的到来,这是漫长的等待,我们盯着路上的车辆,不少人减慢车速看着我们,却无人停车,也不希望帮上忙。从他们眼中我看到的不仅仅是怕麻烦,而是一种矛盾的害怕,这个社会使他们害怕,至于是什么,我已经不再去思考这些了。
从警局验尸房回来,已经是傍晚了。书琴的死,已经不是“伤心欲绝”这个词所能概括。所有的回忆像风暴一样袭来,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到家的。悲伤驱走了食欲,脑子里思考着事情的发展。等我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在家里,一切都那么熟悉,屋子里甚至还残留着书琴的气息和熟悉的味道。我的视线再次变得模糊,难以抑制眼泪流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我走进了浴室,任由记忆继续回放……
救护车来到的时候,人们才陆续走近我们。看着江瀚被抬上车,心里才踏实了许多。尽管他是杀人犯,但不代表他就必须这样死去,何况还有许多谜题有待他解开。我不想过多地责备书琴,她可能是为了我的安全才会失去理智、反应过度。实际上,她确实把我从江瀚手中解救了出来,虽然这打破了我原本的计划。
“你通知了老李吗?”我回头看着书琴,用尽量温柔的语气说道,我知道她受了不小的惊吓。虽然她是一位优秀的新晋警员,但是像这样枪杀江瀚的举动,确实鲁莽了些。她只是呆呆地站在我身边,一句话也不说,甚至像听不见我跟她说话一般,看着江瀚被抬走的方向。很多警员第一次开枪尤其是枪杀对方时,在接下来的几周里,都需要按要求到警察局的心理咨询处接受心理医生的评估,在这段时间内都只能接手清闲的任务。夺取他人性命,哪怕是夺取一个罪该万死的罪犯的性命,也不是那么容易和平静的事。
“你通知了李局长吗?”我看着她重复道。这次她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我现在马上就通知。”她说着,开始拨打电话。
“不然一会附近的警员来了,我们会比较麻烦。”我接着说。
就在书琴思考要回答什么的时候,一位护士走过来说:“你是陈警官吧?”我疑惑地看着她,想着她是怎么知道的。
“是的,请问你是?”书琴也显得困惑。
“上次处理公事的时候,我们一起共事过,你还对我询问了些案情的事情。你不记得了?我是小惠啊!”护士把口罩摘下来,露出了十分惊艳的脸孔。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我感觉书琴就像是触电般激动了一下,然后她马上恢复平静,说道:“记得,记得,有什么事吗?”
“根据医院规定,这种情况通常要一名在场的警官跟着救护车回去。”说完她看了我一眼。书琴听完也看着我,像是想要得到我的允许一样。
“那就按程序办,你去吧,我留在这里等老李过来。”说完,我接过另一名护士给的毛巾,把身上的血迹擦了擦。
书琴上车后,没多久救护车就开走了,留下的只是一些唏嘘的围观者。但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何警方过了那么久还不来?这种办案效率也太慢了吧?我回想起江瀚一路上跟我说的话,他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到底要我帮什么忙?为什么急需要到我家里去?
我将手放在口袋里,寻思着要不要打电话给老李。他们来得太晚了,救护车都走了十几分钟。我经常碰到这种情况,当我们赶到案发地点时已经满是救护人员。但据我所知,救护车与警车出动的时间基本是同步的。
我的手没有直接摸到手机,却奇怪地摸到一把尖尖的钥匙。本来这边的口袋只放手机的,因为怕钥匙把手机刮花,所以我的钱、手机和钥匙是分开放的。
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把车钥匙,我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江瀚留给我的。但是,这是为什么呢?这把钥匙难道就是罗琳的车钥匙?她的车上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以至于江瀚在意识微弱的状况下还把钥匙偷偷放进我的口袋?
手里拿着钥匙,我找出手机给老李拨了个电话。
“李局,你们的人怎么还没过来?都发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