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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床边,打开工具箱,翻出这次需要的工具。我当然不能睡觉,我要趁着大家都休息的时候在城堡里转转。
“我穿过橡木门,拿着小探照灯在画廊周围照来照去。之后我又沿着画廊一路走,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特地在脖子上挂了一串洋葱,走过的地方都留下浓郁的洋葱味。那些可以现形的鬼魂最害怕洋葱的气味,如果那个房间里是一个吵闹鬼的话,也一定会害怕。经历过那么多闹鬼事件,这次我觉得不太像鬼魂在作怪,倒像是房间装置有什么蹊跷。你们也知道,我破过不少所谓的闹鬼案,最后真正有鬼的并不多。
“我走到那个房间门口,拿出钥匙开门,心里忽然一阵紧张。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打开了门,然后拿出手枪,就像泰瑟克那样。其实你们也都明白,如果对方是鬼魂的话,枪根本派不上用场。
“我用小探照灯照了一下房间,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我慢慢走进去,感觉像走进别人设下的天罗地网一样。我一直走到房子中间,然后停留了一会儿。没有声音,也没有古怪的东西出现。这也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不可思议。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觉得这样的安静一定有古怪,就好像有什么鬼魅藏在角落里,正在向我逼近,而我却毫不知情。我马上调大了小探照灯的光亮,整个房间都被照亮了。
“所有角落都清楚地展现在我的眼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开始忙着做符圈,先用头发连接起每个窗户,然后再去封壁炉。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充斥着整个房间。我确定这是恶灵的力量,这个鬼魂一定不简单。封壁炉的时候,我发现壁炉后面焊着个烧烤架子。我用头发小心翼翼地将其封住,突然,口哨声又响了起来,先是低沉,而后尖厉。这声音围绕着我,让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个声音绝对不是人能发出的,人没有如此大的肺活量,倒像是什么大怪物在模仿人的口哨声。我连忙往门口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生怕有什么东西在追我。我刚踏出房门口,声音一下子变得更加尖厉,我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我慌忙锁上门,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脑子里出现斯格桑德的一句话:‘如果一种声音可以穿过任何材质的墙壁,那么就没有一种符咒会对它起作用。’我现在对这句话深信不疑,这种鬼怪不惧怕任何符咒。符咒只能短暂减缓它的行动,最后还是会被它冲破。更加恐怖的是,这种恶灵可以附在符咒上得以重生,就算是五芒星也困不住它。
“哨声持续了没多久就停止了,换之是死一般的寂静。就是这种寂静最可怕,它往往预示着一场更凌厉的进攻。
“我在门上也绑了头发,然后冲回卧室睡觉。睡了没一会儿,那恐怖的哨声再次出现。我被它的力量所震慑,隔着如此长的回廊和厚重的橡木门,它依旧可以清楚地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在想,会不会有个体形庞大的怪物在走廊那头狂欢呢?
“我跳下床,在考虑要不要去房间再检查一下。就在此时,泰瑟克一脚踹开我的门,急匆匆走了进来,面如土色。
“‘我猜你也睡不着,所以来找你聊聊天。我要被这声音折磨疯了。’他说。
“‘这声音的确与众不同。’我递给他一支烟。
“我们聊了一会儿,那声音始终没有停过。泰瑟克忍无可忍,霍地站起来,对我说:‘咱们拿上家伙到那房间去会会那浑蛋。’
“‘你最好不要去,我还没有查清楚那间房里到底有什么,所以不能保证它是否安全。你最好冷静一点。’
“‘你是说那房间真有鬼?’他紧张地问。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或许有,又或许是我多虑了。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可以查清真相。你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科学无法解释的。我们这个行业是相信人死后还留存有精神的,就是所谓的灵魂。他们生前有些喜欢做的事情还没有做,死后就会因此继续存在。’泰瑟克相信了我的说法。
“大概一小时后,哨声停止了,泰瑟克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就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我去那间房查看。所有头发都没有断,只有壁炉上断了一根。如果是什么东西弄断的,不可能只断了一根,我猜想可能是绑得太紧的原因。
“我把头发所做的封条拆开,顺着壁炉爬到烟囱里,透过烟囱可以看到外面的白云蓝天。这个烟囱很宽阔,可以容纳一个人爬上爬下,但没法藏匿一个人。尽管如此,我也不敢放松警惕,把烟囱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回到房间后,我又检查墙壁和地板,看有没有密室、地道之类的地方,很遗憾,什么都没有。
“连续三个星期,我都一无所获。没办法,我必须进行一项声音实验。通过这个实验,我可以知道哨声到底是由某种机器装置发出的,还是由鬼怪发出的。不过我不认为泰瑟克的那些情敌会费心装一部机器来吓唬他,成本可是非常高的。如果真有什么机器,那也一定是早就安上了,安装者的目的应该是阻止人们靠近这个房间。至于为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我选择了一天做这个实验,结果是这里没有安装任何机器。换句话说,那哨声真的是由鬼怪发出的。
“从我住进这个城堡,哨声每晚都会响起,而且调子总在变换,就好像屋里的那个东西在通过这种声音来跟我们沟通一样。在我调查期间,那间房一直被封印着。我偶尔会在晚上去那里看一眼,每当我靠近门的时候,那声音就变得无比尖厉,好像那东西在门后看到了我,在向我发出警告。每天早上,我都会打开房间看封印,而封印每次都是完好无损,这足以证明没有什么东西进出过屋子。
“这些办法都不生效,只剩下最后一个方法了,就是我在那房间里待一晚。我打算坐在五芒星的中央,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一天晚上,我偷偷溜进了那个房间。刚打开房门,尖厉的哨声就响了起来,好像在向我示威。一瞬间,我感到天昏地暗,好像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向我扑来,四面墙也要塌了一样。我赶紧关上门,吓得浑身发抖。
“过了几天,我决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在那房间待上一晚。一天凌晨,我围着城堡勘察。当快走到东面卧室的时候,口哨声又响起来了。可是在口哨声中,我清楚地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带着浓重的爱尔兰口音说:‘听听这声音,要换作我,一定不在这样的房子里迎娶新娘。’我听泰瑟克说过,那群跟他打赌的小伙子都是爱尔兰人。紧接着,另一个爱尔兰人答了几句腔。我又往前走了走,他们好像发现了我,四散奔逃。
“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被愚弄的傻瓜,那些人刚刚就站在闹鬼的房间外面。或许泰瑟克的猜测是对的,这一切都是那群爱尔兰人搞的鬼。可是我转念一想,还是有很多地方解释不通。到底是恶作剧,还是闹鬼,我必须做一番更加详细的调查。
“第二天,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泰瑟克,并让他晚上的时候跟我一起到那个房间外面守着,看看有什么动静。我们俩一连五个晚上守在房外,可是都没有什么发现。哨声依然在响,那群爱尔兰人却再也没出现过。
“第六天早上,我收到一封电报,不得不离开。临走的时候,我告诉泰瑟克,无论如何也不要踏进那间房。毕竟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闹鬼的可能性依然很大,如果真的有什么鬼怪,那么晚上进去就等于找死。
“我回来后,处理完一些急事,就把你们找来了。我跟你们说一遍,头绪又清晰了一点。我想这次我回去,一定会有收获。对了,我忘了说,有一次我想用录音机录下声音,可什么都没有录下,好像这个房间一直很安静一样。你们得帮我想想这个问题,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卡拉其说完后站起身,送我们出门。两个星期之后,我们接到了他的邀请函。我想这一次他应该已经找到答案了,于是迫不及待赶去赴宴,一分钟都没有耽搁。刚吃完晚饭,他就开始讲起这次的收获。
“这件事总算查明真相了。这两个星期可真是刺激。我回到城堡的那天已经入夜,因为没有提前知会泰瑟克他们,所以没人知道我那天回去。到了那儿的时候,我发现城堡一点儿光亮都没有。我想泰瑟克他们可能在某处监视,所以悄悄走过去。可是城堡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也许他们太累了,回去睡觉了。
“我绕过东面那个卧室的时候,依然听到了哨声。这次哨声多了一些忧郁。忽然,我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