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母犹豫了,她不同意女儿人流,不只是因为盼望有个外孙,更多的是想通过孩子能让女儿女婿快点成熟起来,想通过孩子巩固两人的感情和家庭,同时也担心女儿初孕人流会受到什么伤害,可是如今女儿说的在情在理,而且,如果孩子真受药物影响有缺陷的话怎么办。随后,李母亲自到医院,找到白桦的母亲,白桦的母亲正好在妇科,听说李笑非连续服用了半个多月的新簧片和甲硝唑,坦白的告诉李母,也许放弃孩子是正确的,因为如果真的连续用药的话,不排除会对孩子产生影响,并且开导李母,小非还年轻,往后有的是机会,现在都讲究优生优育,为什么不在各方面条件都良好的情况下,孕育一个健康的宝宝呢!
李母无奈的答应了女儿的请求。李笑非又把同样的话告诉父亲,出乎李笑非的意外,李正清没有提出任何疑意,他点点头,告诉女儿,他会支持她的任何决定,但要她如论如何考虑清楚,必须三思而后行,省得将来会后悔。李笑非郑重的告诉父亲,她不会后悔。
说服了父母,接下来要说服的就是关伟。关伟还沉浸在自己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中,李笑非把对父母说过的话又对他说了一遍,四个原因,她说了三个,没有说自己的事业,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如果涉及自己的事业,关伟会抱怨她自私,她刻意强调了单位的客观条件,然后告诉关伟,如果不是在办公室,或许还好说,然后又谈到对孩子健康情况的担忧。李笑非的话犹如当头棒喝,把关伟击了个蒙头转向,他直觉的反应是不同意,可是架不住李笑非软磨硬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不得不妥协了。
最难过的是关云山夫妇那关,关云山明确表态,不就是怕单位不同意吗?没关系,我舍着这张老脸,就算是给局长磕头作揖,我也认了,只要能保住我的孙子。怕计生部门不给开生育证?也没关系,关母的一个发小在市计生委工作,她可以动用关系。更何况,这生孩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都会解决的。最后,李笑非只能抓住最后一跟稻草,孩子可能受药物的影响,健康情况堪忧。关云山夫妇犹豫了。眼看六十岁的人了,谁不盼着儿子娶媳妇,说心里话,打从儿子结婚那天开始,他们就盼着能抱孙子,如今听说媳妇有喜了,他们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啊,就甭提了。生育证啊,单位啊,他们都可以想办法搞定,可是,这孩子要是有什么问题,可怎么办呢。关云山问老伴儿,孩子受药物影响,会有什么不健康的?关母略通医术,告诉老伴儿,她也说不准,可能对骨骼有影响,也可能对内脏或大脑。关云山还是不明白,关母干脆告诉他,说白了,就是孩子将来有可能残疾。关云山一下子懵了。关云山第一次抱怨起媳妇儿,怎么瞎吃药呢,然后又抱怨儿子,怎么让李笑非瞎吃药呢。关伟和李笑非委屈的解释,谁知道牙痛也是一种妊娠反应呢。
最后,所有的家人都通过了,关伟陪李笑非再次到医院进行了检查,因为孩子还不到50天,所以,医生为李笑非选择了药物流产。这时,距离李笑非得知自己怀孕也不过三天的时间。短短三天时间,李笑非判处了孩子的死刑,医生告诉她,她不用惋惜,事实上,一个四十多天的生命还不能称之为生命,因为他还没有着床,确切的说,只能说他是一个受精卵,仅仅具有长成一个生命的可能而已。李笑非没有觉得惋惜,或者,她还没来得及觉得惋惜,她太急切的想摆脱那个孩子了。
当天下午,李笑非到单位跟领导请了假,回到家里,按医生的嘱咐,开始按时吃药。尽管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流产,可是,她毕竟没有类似经历,对于自己即将面对的一切,她还是感觉紧张和害怕。关伟明确表态,药物流产需要的时间太长,可能一天,也可能两天,所以,他不能请假陪李笑非,李笑非表示理解,她并不奢望关伟能时时刻刻陪伴她,她知道关伟可能还在为了她的坚持流产而生气。
第二天早晨,关伟和往常一样去单位上班。李笑非吃过早饭,放上一张光盘,然后躺在沙发上,默默的等待着某种不可预知的痛楚的来临。可是,直到中午,她还是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关伟下班回来,看到李笑非静静的躺在沙发上,从容的看着书,影碟机正在放着一些他不熟悉的曲子。
“你看上去很好”。关伟放下手里的东西。
“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李笑非越过书,看着关伟,一片担忧之色从关伟的脸上褪去,李笑非很高兴,他原本是为自己担忧的。
“我买了小豆和鸡,你想喝哪种汤,都是补血的”。关伟问。
“小豆吧,我不想喝鸡汤,而且现在还没有出血”。李笑非笑笑。
“好吧,我去做饭了,你继续休息吧”,关伟说着,提起地上的东西,进厨房忙碌去了。李笑非仰头看着天花板,厨房里传出关伟忙碌的声音,李笑非倾听着那些声音,满足的笑了。
中午,李笑非吃过饭,喝了红豆汤,还是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关伟临走的时候问她,“不会是药不管事吧,要不要再到医院看看”?
“应该不会吧,会不会是药劲儿没上来”?李笑非也觉得奇怪。
“如果今天一天都没事,明天就再去趟医院吧”,关伟看着李笑非,然后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孩子不愿意离开你的肚子呢”?
“别瞎说”,李笑非瞪关伟一眼,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吃过了药,孩子就肯定保不住了,如果流不干净,她就不得不接受手术。她祈祷着一切顺利。
“那我走了,你再睡会儿吧”,关伟打开房门,走出去,然后又探头进来,“要不要叫妈过来”?
“一点儿事儿没有,叫她来干嘛,我自己能行”,李笑非冲他挥挥手,故作轻松的笑笑。
可是,谁知道,关伟前脚刚走,李笑非就觉得不适起来,一开始,她觉得腹部有些痉挛,但不是特别疼,她知道也许是孩子在同自己告别,所以躺在床上,一边继续看书,一边告诉自己放轻松。接着,她感到血开始从自己的下体缓慢的流出来,先是少量的血,缓慢的流出来,然后血开始变多,流的速度也渐渐加快,李笑非暗暗庆幸自己遵照医生的嘱托做了充分的准备。过了一会儿,腹部的痉挛开始加剧,疼痛一波一波袭来,让李笑非不由呻吟出声。她赶紧告诉自己要忍耐。之后的十几分钟里,疼痛和痉挛一直席卷着李笑非,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身体里的某个部分被硬生生的剥离开来,一点一点的剥离,让她感觉异常痛苦。在这种持续不断的痛苦中,汗开始从她的脸上和身体里涌出来,浸湿了她的衣服。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客厅里电话铃声大作,李笑非本能的想起来去接电话,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弹了。尽管意识相当清楚,甚至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可是,自己的胳膊、腿,确实感觉有几千斤那么重,别说去接电话,就是挪动一下也难了。衣服贴在身上,汗津津的,还有身下的床单,似乎也湿了,不知道是沾染了汗水还是血水。疼痛和失血,让李笑非虚脱了。她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感觉着痛楚持续不断的袭来,终于不再加剧,渐渐的,渐渐的,一切都过去了。
在恢复的过程中,母亲急匆匆的从书店赶来了,电话是她打的,她原本想问候一下女儿,可是,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她丢下书店,跑到女儿的家里想看个究竟。李笑非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头发湿漉漉的,不知道出了多少汗,看到母亲,牵动一下嘴角,算是打了招呼。李母替女儿检查了药流情况,孩子已经没有了,接下来就是好好滋补,好使身体快点复原了。李母给女儿泡了一杯红糖水,让女儿喝下,又帮女儿换上了干爽的衣裤,然后回书店去了。
李笑非感觉好了些,但是仍然很虚弱,她没精打采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关伟开门的声音惊醒了李笑非,原来关伟已经下班了,和关伟一起来的还有关伟的姐姐关玲,李笑非摇摇晃晃的下了床,走到客厅,跟关玲打个招呼,然后躺靠在沙发上。关玲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到李笑非孱弱的样子,关切的问:“呦,脸刷白,药起作用了吗”?
“嗯”,李笑非点点头,“已经差不多了”。
“怎么样,疼的厉害吗”?关玲问。
“还行,虚脱来着,到现在还手脚发软”。李笑非笑笑。
“什么时候啊?我走的时候还好好儿的”?关伟也问。
“你刚走就开始了”。李笑非用手轻抚着腹部,腹部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