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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想怎样,你做得了主吗?”钱塘镖局的两个人又阴恻恻地说。
“可不是?我看说不定这月冷山庄老早就易了主了,那个倾儇才是真正说了算的人,也未可知。”有人惟恐天下不乱地应和。
“哦?要怎样你们才会相信我是月无情呢?”无情好笑地问,这倒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了。为达目的,有些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连这等理由都想出来了,看起来,他们大有验明正身的意思啊。
“摘下面纱!”有人鼓噪,立刻引得一片附和之声。毕竟虽然江湖盛传月无情艳绝人寰,有谪仙之姿,却并没有人真正见过三岁后至及笄至今的容貌。
无情的手抚上自己镶满紫晶的面纱,这之下,掩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只要她的面纱一经揭开,母亲生前苦苦为之隐藏的,为之泪尽的秘密,亦将会公诸于天下。而,她答应过会保守这个秘密。
第六章 风起云涌(7)
清冷地一笑,她放下了手,明眸如炬地扫过众人,然后淡淡道:“我的脸,除了至亲好友之外,这尘世之中,就只有我未来的夫婿可以一窥真颜。所以,恕无情不能摘下面纱,你们只能令觅他法了。我不会再提供任何证据向你们证明我的身份。”
“这——也无妨。反正月庄主也到了适婚之龄,既是未婚,不妨就自在场的男子中间挑一个人嫁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江湖?搞不好就是有人在你看不见的时候做了手脚。你嫁了人,把山庄交给你的夫婿掌管,由他替你查清事实真相之后,再将山庄还予你,总好过你现在这样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人死了一个又一个。”一个穿道袍的中年人建议道,“你的夫婿,总有资格看你的庐山真面目了罢?如不能证明你的身份,我们只能猜测,你并不是月无情,而是一直指使行凶的人了。”
“搞不好根本就是一个丑八怪。”
“哼,我看也是。”
“这,不妥罢?她若真是月无情也就罢了,如果她不是,岂不是又送了一个人入了黄泉?”也有人反对。
“所以才要找一个在江湖上有地位又有良好名声又武功卓绝的人娶她,代替她管理山庄,查找山庄里的内贼。绝不能再让她以妇人之仁对待山庄里可能的害群之马了。”
依旧一身蓝衣站在人群后的江思月斯文的脸上浮现诧异过后的淡淡焦虑。事以至此,他怎会看不明白?这些人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找出凶手只是一个借口,真意是旨在谋夺月冷山庄的大权。而,站在最前面的人,还是他敬重的大哥。这——教他如何是好?
一直懒懒倚在大厅门边的沈幽爵也眯起了眼睛。好一个月无情,竟还一直玩着偷天换日、偷梁换柱的把戏。似是而非的倾儇,令他蓦然省觉,一直以来,他从没见过她二人同时出现,直至今日。眼前这个倾儇,感觉虽然相似,却始终不同。他望向无情幽深净澈的眼,恍然而笑。
很好,月无情究竟还藏了多少出人意料的秘密?一直处变不惊如他,今日也被她连吓了两吓。但,他竟然如此期待此事的后续发展,他倒要看看月无情是如何处理这棘手的问题的。其他的,且慢追究罢。
那边厢,江澈继续微笑着问:
“月庄主意下如何?”
无情用极特殊的眼光注视了江澈一会儿,而他,亦只是镇定如恒地回视她。
良久,无情抚掌而笑。
“我若不答应,又如何?”
“庄主莫非是做贼心虚了么?咱们客客气气同你商量,要求你给个交代,你敬酒不吃,那就是要喝罚酒了?咱们也甭同她客气了,将她拿下再问清楚,她的霜寒阁究竟制造了多少歹毒的凶器,杀害了多少的江湖豪杰?”钱塘镖局的两个弟子又发话了。
“月庄主,依在下的拙见,还是找个正直且值得依赖的良人嫁了,由尊夫婿替你暂时执掌山庄,找出此间的害群之马,还山庄一个清白。”江澈仍挂着一个温文有礼的微笑,却没人看见他眼里闪过的森冷肃杀。
“看来,除开嫁人,我已别无选择了,不是么?”无情冷冷地笑,这同逼庄有何区别?月冷山庄绝非没能力应付这一群各怀鬼胎的来客,只是,若真的动武大开杀戒,岂不是落入了他们早已经设好的圈套?她虽然习武,却从来不是为了杀人,决不是为了这一日。“然,这终究是我的终身,怎么可以随便托付?请给我三日,让我考虑。”
“你要是逃了怎么办?”有人不放心地追问。
“逃?”无情不屑地扬了扬眉,“有月冷山庄在此,我怎么会不顾山庄上下百多口人的性命以及山庄的荣誉,贪生奔逃?我虽是一介女流之辈,却也明辨是非曲直。理应我承担的责任,我一样也不会推卸,然不属于我的罪名,我也不会用逃避来解决。这三日,不过是让我准备比武招亲罢了。”
“在下相信月庄主的为人,三日之后,在下定当如期拜访贵庄。”说罢,江澈返身告辞而去。
第六章 风起云涌(8)
见他一走,其他人也纷纷离去,只剩下几个人。除了沈幽爵同江思月之外,竟还有一个是杭州龙踞山庄的少庄主龙佐栖以及蜀中卫昶星。
“无情,你这是何苦?为什么要答应他们比武招亲?他们分明不怀好意。你直接嫁给我不就什么都解决了?”龙佐栖痛苦地问。
他在十七年前随父亲来过月冷山庄,见到了是时只得三岁的无情。三岁的她已经用素纱遮面,但那一双露在面纱外黑白分明的眼似有勾魂摄魄的魔力,令他一直念念不忘,直嚷着要娶无情。可惜,月初晴并未允婚,只说女儿年纪尚小,不想太早替她决定一生的幸福而婉拒了。这些年来,他从无一日或忘无情,每年都来探望她,而她,却始终吝于见他一次。
“佐栖,你没有资格,你知道的。”无情轻叹,惊鸿一瞥,纠缠至今,这大抵就是孽缘了。
他遥遥望着无情,紧紧捏着拳。父亲不忍见他苦苦恋着一个女子,替他未娶先纳了一房小妾,那温柔的女子还替他生了子嗣。可是,他爱的始终都只有无情。
“只要你肯说一句话,龙踞山庄就是你的后盾。”
“龙踞山庄斗得过官府、斗得过朝廷吗?”无情漫不经心道。
“无情!”龙佐栖大骇,无情会问出这样要杀头的话来,只证明了她已经将一切都了然于胸了,所以她才会做出妥协之姿答应嫁人。
“回去罢,佐栖。你家中有爱你的女子,年幼的娇儿,月冷山庄的这浑水,你不该来蹚。”无情悲悯地望着龙佐栖,被无望之爱所折磨的痛苦,她在母亲身上看见过,那种无论怎样,灵魂亦始终虚空的迷惘,她帮不了他,“回去。”
“无情——”
“想想令尊令堂,再想想如月和她为你所生的儿子,佐栖,搅和进此事中的人,如若不早早脱身,最后势必不得善终。你要信我,佐栖,我与你终是一场幼时之谊,不要令我为难。”
龙佐栖看着她一双由始至终无波无澜的清冽眼眸,在那里,他看见了自己绝望而哀绝的痴恋。终于,他喟叹一声:“好,我走。可是,无情,龙踞山庄的大门将永远为你敞开。”
沈幽爵只是冷眼看着,这便是令佑栖有家归不得的男人么?因为他,佑栖被抛在了蓬莱的荒山野外;因为他,佑栖足足有五年时间不信任人性;因为他,佑栖不能爱上女人,都是因为他。
可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也只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平凡男子罢了。
龙佐栖走了,卫昶星深思地对上无情望向他的眼。
“你已经知道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无情笑:“不,但我答应过会给江湖中人一个交代的,不是么?”无情站起身,“我敬重卫公子你的为人,所以也不妨劝卫公子你一句:月冷山庄已成巨大的漩涡,所有不及抽身而退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实不宜久留。你若信我,便速速回蜀中去。即使你不在金陵,也会得知事情的始末真相。”
卫昶星只觉得这听似云淡风轻的一段话里充满了惊心动魄的玄机,每一个字,都透着重重杀意。
然而他竟然信她,慨然允诺:“好,在下这就回蜀中去静候庄主的佳音。在下也祝月庄主早日顺利解决此事,还贵庄一个清白,也替所有枉死的侠义之士找出真凶。”
说完,他也大步离开了。
余下的江思月,几欲开口,却复又将话语咽回了腹中。他有何立场有何面目说什么?他的大哥,也在那群逼婚的人里,甚至——他不敢往下想象。他敬重的大哥,或恐不仅仅是那些人里的一份子那么简单。只是这样的闪念,令他毛骨悚然。
无情眼光复杂地看了江思月半晌,挥了挥手。
“儇,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