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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捏着箱子一角,几乎都要捏碎了,不能眼睁睁看着何勤拖出去!我脑子一热就要往外冲。身后的宁哥,看我有动作,马上伸出手紧紧掐住我的脖子,他力气极大,把我紧紧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他在我耳边咬牙切齿:“草你妈的**,你不能出去,你出去就把我暴露了。就让那小子替我顶罪吧。”
何勤大声喊:“别拉我,我举报,还有人!马来隔壁的,要死大家一起死!”
他从地上爬起来,直愣愣地看向帷布,要走过去揭开。
所有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大家生死一线。
就在这时,何勤不动了,我顺着他的角度看过去,他显然是看到了藏在帷布后面的哑巴女孩。哑巴女孩躲在卢雯的怀里,一双大眼睛让泪浸得湿湿的,孤独无助地看着外面的何勤。
何勤脖子挂着铁链子,看着里面的小女孩,两人相距不过三米,却生死相隔。
何勤忽然一阵怪笑,看看帷布又看看我藏身的箱子,他笑着说:“不就是死吗,反正我也活够了。就算你们不砍我,我也要跳楼的。反正也没人喜欢我,我就是该死,我死了就好了。这个世界没意思,没意思……”他连连说了好几个没意思。
那两个龙套猛地一拉锁链,何勤跌跌撞撞跟他们出去了。
他们几个人出了后门,我们马上从阴影里出来。我二话不说,对着谭局长就是一拳,打得他倒退好几步。他刚想说什么,我又是一个大嘴巴。
谭局长恨不得吃了我,可又不敢动手,他理亏。嘴里不干净:“草你妈的刘洋,等出去的,看我不整死你。我大哥在公安局,你等着的。”
宁哥完全没有了刚才为了活命那卑颜屈膝的态度,歪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嘿嘿笑:“那么个小逼,死就死了呗。当年我混道上的时候,哪天不得死百八十个小弟。”
我看着他们几个。这些人哪叫个人,就是狼。
我们站在后门,拉开一条缝隙,顺着门缝往台上瞅。何勤被押到台子上,浑身挂着锁链,跪在那个古代官的面前。有人拿过一个破碗,里面可能是酒吧,抓住何勤的头发往后一拉,何勤吃不住疼抬起头张开嘴,那人把那碗东西往他嘴里猛灌。何勤呛的液汁横流,直咳嗽。
说来也怪,本来不服不忿的何勤,喝了那东西,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抖若筛糠,深深埋着头。
有人递给古代官一张卷子,他看了看,对何勤说话。我们面面相觑,竟然听懂了一些,他的口音很奇怪,既糯且雅,不看这个排场,光听他说话,一定觉得这是个温文尔雅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可此时,满台人头遍地,死尸成山,这种阴森气氛中,他越儒雅越是透着一种无法言述的恐怖。
他拿起卷宗说话,我勉强听,很不真切,模模糊糊的。在这里,只能大概揣测他说的是什么。他好像说,何勤,你于2014年x月x日在xx高中晚自习跳楼自杀,该入地狱……几世不得入人道,为畜生,可服?
何勤看看他,本来想说什么,叹口气,垂下头说,服!
“斩!”那官一挥手。
此时我内心的惊骇简直无法言说,何勤被抓是很偶然很随机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台子上那个官员居然认识他的名字,还有他的卷宗?就好像他们早就知道何勤会在这里出现一样。
入地狱为畜生的,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到底是演戏还是真的行刑?
只见两个龙套拽着何勤来到铡刀前,把他的头塞到铡刀下面。何勤的脸正对着后台我们这扇门,我清清楚楚看到,他肯定是看见我们了,他动了动嘴唇,脸上表情很焦急,似乎要对我们说什么。
只听“喀嚓”一声,大铡刀落下,何勤的脑袋被生生砍了下来。卢雯低声惨叫一声,晕在我的怀里。
第十一章 你什么时候死
可能是刀太快,何勤头颅在地上滚了两滚,停下时,血肉模糊的脖子上那张嘴似乎还动了一动。
没有头的身体瘫在台上。从后面走来两个人,他们手里拿着一样东西,远远看过去像是一张黑色的大布。表面十分粗糙,灯光下还能看到布外有一层粗粗的绒毛。因为这张布实在太大,两个人各把持一边,一起运到台上。
他们手脚麻利地把何勤的身体平放在台上,然后用这张黑色大布往尸体上那么一裹。一开始我以为这是裹尸布,裹上尸体方便下葬,可细看看又不像,这张布居然有头有脚,把何勤裹上之后,这张布撑起来,鼓鼓囊囊的马上有了形状。
“这是猪皮。”谭局长看得目不转睛。
我这才看出来,还真是猪皮。下面有四只短蹄子,前面的头颅又肥又大,裹在何勤的尸体上,那模样像极了一头大肥猪。
我们看得惊心动魄,这些人到底干什么?真是变态,人死了不算,还给你套上猪皮,形似大肥猪。我想到一种可能,他们这种仪式是不是还需要祭祀五牲什么的,把人的尸体装扮成猪,可以来供奉什么邪神。想到这,我不寒而栗。
宁哥脸色煞白,他看看我们:“我说咱们就别看了,赶紧逃命吧。我可不想让人弄死以后,再套个老母猪的皮。你们宁哥士可杀不可辱。”
谭局长连声急促:“对,对,赶紧走,这里太邪门。”
我们蹑手蹑脚打开后门,小心翼翼往外走。我一下得照顾两个人,卢雯虽然醒过来,但刚才何勤砍头那一幕可能是深深刺激着她了,她始终昏昏沉沉,深一脚浅一脚。而哑巴女孩不懂事,拉着我的衣角跟在后面,我们生怕她乱跑乱动,引起那群怪人的注意。
我一手拦着卢雯,一手拽着哑巴女孩,跟在宁哥和谭局长后面。我们四个人小心加小心,从楼梯上慢慢下来,不敢弄出一点声音。等踩到实地,马上撒丫子朝着黑暗的深处狂奔。
我们也没个方向,就知道离灯光亮处越远越好,跑着跑着回头去看,戏台子离我们很远了,影影绰绰,星星灯火。此时看来,那个地方充满了妖魅之气,阴森森得无法形容。
天色已经非常黑了,黑天瞎火的,荒郊野外连点光都没有,我们像没头苍蝇一样,胡走胡闯。隐隐约约就看到周围密林丛生,树影重重,根本就看不到个方向,走哪算哪。
走着走着,卢雯一脚没踩实,绊了一跤,蹲在地上不走了,抱着头呜呜哭。
我们停下来,谁也没说话,宁哥对着一棵大树狂踢,发泄心中的郁闷。谭局长走过去问她,摔的怎么样?能不能走路。卢雯摸摸膝盖,一手的血,因为没有光亮,也不知摔成什么样。只说疼。谭局长真是个人物,跑到宁哥面前指手画脚,腆着脸说,抓紧时间赶路,要不然咱们就不带卢雯了,她只能当个累赘。
这谭局长真是识人啊,以前他还和我商量商量,现在出了宁哥,马上就贴过去,看都不看我。
宁哥没说话,卢雯恼怒异常,扶着膝盖站起来,指着谭局长就骂:“你妈个老逼的,你说谁是累赘?”
谭局长走过去,挥手就给她一个大嘴巴,卢雯被扇的坐在地上。谭局长恶狠狠说:“谁家孩子这么少教。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没有爹妈教育我帮他们教育,少教的玩意!”
卢雯像疯了一样,拖着流血的伤腿,冲过去要打谭局长。谭局长四十啷当岁正当年,收拾一个小姑娘太简单了,朝着卢雯肚子就是一脚。一个女孩哪经得住这么踢,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谭局长蹭蹭自己皮鞋:“妈的,少教,跟老人动手动脚,你爹妈也不是个好饼,不知怎么教育出你这么个东西。”
卢雯哭着指着他:“别提我爸我妈,谁提他们我就杀了谁!他们从小就不要我了。”
“行了!打个鸡毛打!”宁哥大吼一声,满林树叶都瑟瑟发响。“天这么晚了,有打仗的精力赶紧找个睡觉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可荒山野岭的上哪找这样的地方。我扶起卢雯,卢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谭局长的背影,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也不知为什么,看这两人互相打,我心里反而有种幸灾乐祸,说不清的高兴。尤其是卢雯看谭局长的眼神,让我无比兴奋,我一边扶着她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何勤就是让这老逼给害死的,现在他又想害咱们。”
卢雯恨恨地说:“我最烦别人提我爸妈,那是一对畜生,我骂可以但不允许其他人提。刘洋你看着吧,姓谭那老逼我非弄死他不可。”
我们走了一段,只听宁哥兴奋地喊:“有了,有了,看到房子了。”
我们在后面加紧脚步,分开树丛,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