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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章想了想说:“凡是死后不化,在出现诈尸情况下有几种变异,死而僵硬,身长绒毛,见人便咬乃是僵尸。死而不化,身体僵硬,无绒毛,见人便撕抓,乃是丧尸。死而显腐,无绒毛,尸体柔软,见人就啃咬,乃是戾尸。死而全身发臭,无绒毛,尸身显腐,见人便掐便追,乃为行尸。诸如此类等等,这个尸身死状吻合丧尸所为。”
程万生从未听说丧尸一说,忙问:“那该怎办?可有法子对付?”
阮秋章一笑:“丧尸只因长年体内积聚尸气,狗蛋拿出古尸的“咙丹”就等于放出尸气,古尸被尸气所影响而变成丧尸,不过丧尸比僵尸好对付的多。”
说着掐指算了一下:“现在已是二更天,错过对付丧尸时辰。万生,明天命人准备一些空心钢箭,找几个射箭好手。木板五十块,要如饭桌大小,腕粗麻绳一捆。还有,在离镇门前清出一百米的路,严令附近居民不可出来。从镇门起,每两米放置一块木板。另外在镇上四周撒一圈香灰就成。明夜子时,且看我降服丧尸。”
程万生礼送阮秋章离去后,吩咐粗心队长,叫人连夜准备。
乱葬岗。
农马与柳雪涵一直聊到天现微亮,柳雪涵才起身告别,这送人回家大为常见,送鬼回坟倒只有农马这一家。
农马望着身已半入坟土的柳雪涵,心中虽发毛却也不再起初那般恐惊,眼见柳雪涵就要没土而入,他冲口而出:“明夜可否再见?”
柳雪涵只剩头部在外,听到农马问话,她顿了顿,说:“若农公子想相见,坟前呼三声。”
说完没入坟墓,留下农马痴痴呆望。
天刚蒙亮,张小露便起床做饭,刚走出房门就看到阮秋章推开宅门进来。张小露行礼道:“师父,早安。”
“不好。”
阮秋章冷冷回道。
张小露嘻嘻一笑,知道阮秋章还在生昨天的气,道:“师父,中午我想做“百香红烧肉”不知师父喜不喜欢?”
“真的。”
阮秋章一生走过不少地方,各地美食亦吃过不少,却唯独偏爱张小露自制的“百香红烧肉”张小露每逢他生气,便以“百香红烧肉”诱惑安抚。阮秋章一听到张小露要做他最爱的一道菜,自是欣喜不已,不过想到自己有事在身,他失望道:“师父今天有事在身,明天之前是回不来了,吃不上了,明天再做可否?”
一听阮秋章今天有事要忙,张小露心中暗喜:“甚好,这样我便可和师父待一天了,夜晚鬼要是出来,有我在他也不会害怕了。”
一想到这点,她的脸上不自禁露出微笑:“好,弟子连着给师父三天“百香红烧肉”好让师父过过瘾。”
张小露做的红烧肉比较特别,不但讲究火候,也讲究配料与时间,所以做起来颇不容易,平时就是阮秋章磨着张小露做,她也不肯。一听可以连着三天吃到可口美味,阮秋章乐得哈哈大笑,昨天被饿了一天的气也就消了。
做好早饭后,张小露提着饭篮给农马送饭,来到乱葬岗一看,农马又在发呆,她远远喊了一声,想必昨天吓农马的代价已经让她学乖了。
农马回头跟张小露打了声招呼,张小露刚走两步,农马突然惊叫:“小心,有蛇!”
这一声叫的是既惊慌又紧张。张小露吓得怪叫一声,四处乱窜,不住叫喊:“啊……在哪里?在哪里?快救命啊!”
那样子可是狼狈不堪,待定下神来,却发现四周并无一蛇。望向农马,只见他正捂着肚子大笑。
原来张小露从小怕蛇,刚随阮秋章安居在绿叶庄时十分调皮。有一次半夜起床上茅房,望见庄外飞舞着许多萤火虫,一时贪玩,竟追随着萤火虫深入内林。追了半天,才查觉自己迷了路,张小露一害怕,路是越走越乱。
正当惊怕之时,不巧一条竹叶青窜入她的视界里,这小丫头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哭喊起来。小丫头吓的只知哭喊却忘了逃跑,眼见毒蛇张口便要咬向她,危急关头一只玉手抓住了毒蛇,救她的正是柳雪涵。张小露见柳雪涵虽阴气森森,但长得美丽不凡,又出手救了她,欣喜之下也忘了害怕。
其实柳雪涵原本不想出手相救,但见小姑娘哭得凄惨,不由触动同情心,这才出手救下她。
这一人一鬼一个天真活泼,一个百年孤独寂寞。相处不到一刻便聊得甚欢。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张小露瞒着阮秋章常常半夜去找柳雪涵玩闹谈心。
后来被阮秋章发现了,大为恼怒,不但把张小露关了好几个月,还下令她不准再去见柳雪涵。这人与鬼相处,对双方都是有害无益,尤其柳雪涵身上煞气深重,对人的危害极大。
张小露狠盯着农马,已经恼羞成怒。厉声喝问:“你是如何知道我怕蛇的,敢拿我寻开心,今天的饭菜你不用吃了。”
“哈哈,师姐,这可是你骗我在先,你装作不识柳姑娘,又骗我远离她。原来你们早认识多年,而且她还救过你。”
农马依旧笑嘻嘻,全然不怕没饭吃。
张小露闻言一怔,心想原来是柳雪涵把自己幼年羞事告诉了农马。她没好气说道:“我确是认识柳姐姐多年,但我没骗你。人鬼殊途,柳姐姐身上煞气很重,跟她在一起时间长了,轻则重病,重则惨死。当年我便是害了一场大病才让师父知道的。”
农马心想张小露所说的话多半不假,且昨夜柳雪涵也劝他以后少相见。想到这,他的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张小露看到农马脸露失望之色,担忧不已:“师弟,你该不会是看上柳姐姐吧?”
不怪张小露这么想,虽然柳雪涵死后性情大变,但她那份让人不禁怜爱之美的确很容易诱惑到男人。
农马一震,心道:“对呀,我干嘛这般失望,我是来练胆的,又不是来谈情说爱,自己怎会鬼迷心窍了?”
见农马沉默不语,张小露更是担忧:“你可不能喜欢柳姐姐啊,她是鬼你是人,你们是不可能的。”
“放心,我只是见她百年孤寂,同情她而已,并无非份之想。”
农马嘴上这么说,可心中却对自己是否喜欢上柳雪涵打了个问号。
听到农马这一说,张小露心中一宽,笑道:“我也许久没见柳姐姐了,师父今天一整天有事,我便陪你度过这最后一夜吧。你放心,有我在,就是来几窝鬼怪也不用怕,且今夜亦可和柳姐姐聚聚,我们已有两三年没见了。”
两人东扯西哈,时间渐渐流逝。
入夜,乱葬岗再次把阴森降临在它四周。农马不知是已习惯这个地方还是有张小露的陪伴,今晚他觉得乱葬岗已不似前两晚那般诡异阴森。
张小露见农马一脸轻松,说道:“师弟,你想入赶尸一行,没有真正胆量是行不通的,前两夜你有柳姐姐的庇护,见不到真正恐怖,待会见到柳姐姐,干脆托她把这里的鬼都叫出来让你见识见识吧。”
农马一颤:“啊,师姐,这……这没必要吧?我看我现在已经胆子够大了。”
“不行,你看到的都不是鬼的原形,今晚让你见见原形,你放心,只要你不被吓昏,师父一定收你为徒。”
张小露一脸不怀好意。
“你……你一定是师父派来监视我的,我……哼,见就见,莫说这里的鬼,就是来个成千上万我也不怕。”
于是,三个时辰后。
乱葬岗迎来百年来最恐怖的一幕,密密麻麻的鬼魂,恐怖的哀叫声,令人发指的鬼容,同一把惨厉异常的惨叫声,混在深山野林的黑暗里。
“我的娘哟,够啦,够啦,把他们都叫走吧,我快要吐了。”
农马脸色苍白,全身颤抖不停。旁边张小露咯咯笑个不停,柳雪涵依然一脸冷漠。
见农马连连求饶,柳雪涵发出号令,众鬼凭空消散。
张小露边笑边拍打农马的脑袋说:“虽说鬼很难看,但你的胆子未免太小了吧,你看,裤子都湿了。”
农马闻言低头一瞧,原来自己竟已被吓至失禁,他脸色一红,想不到在两个女子面前如此失态,真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张小露一直止不住笑,农马心中火气渐升,心道:“堂堂男子汉,竟连个小丫头都不如,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想到这,他转头柳雪涵说道:“柳姑娘,可否麻烦你再叫他们出来一次。”
柳雪涵和张小露闻言一愣,方才他还吓得求饶,怎么现在却又想再来一次。
也不问为什么,柳雪涵冷声喝道:“都出来吧。”
鬼的原形,其实就是人死后第七天之样。尸体保存的好,死后样子跟在世时并无差别。如果死时断手断脚,尸体保存不好,甚至腐烂生蛆,那样除了难看之外还叫人恶心。乱葬岗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