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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老眼中一亮,朗声笑道:“没想到翔子你兴趣广泛,对于茶道也颇有研究啊。此茶初看似五峰毛尖,其实不然,入口味甘、不涩、淡清苦,较之五峰毛尖又上了一层,名为‘巴山毛尖’,重庆所产。古人云:‘香高透清纯,滋美诱爽鲜。汤亮裹嫰绿,举杯品毛尖’,此茶虽茶味不易把稳,不上不下,不浓不淡,但回喉时却异常平静,茶味愈久愈香浓,这几十年来我也就这一点爱好了,呵呵。”
可怜王翔本就只一丁点茶叶的知识,此刻只道是碰上了茶道大家,心中苦笑不已,道:“巴老,您是大家,我就一丁点微末的见解,实在是见笑了。”
巴老摆手笑道:“不不,咱们是半斤八两,我虽然有一些肤浅的见解,但比起一个人来,那是大大的不如啊。”言罢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不再言语。
王翔心下讶然,他这般纵谈古今论茶道,居然都只是一点“肤浅的见解”,那他口中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呢?“茶圣”陆羽么?说笑了,早几千年前还差不多。
王翔心里想得热闹,嘴里也笑出了声,只是此刻他恐怕不会想到,他对那个人的猜测,虽未猜中,亦不远矣。
巴老见他笑得出声,也不询问,只是重新取来一个炉子,上面放着一个小紫砂壶,式样古拙。见王翔望过来,巴老解释道:“刚才的水都是就近接的山泉,现下我用去年从友人那里得来的巴山泉,冲泡之后再来品一品。”
王翔眼睛一边望着紫砂壶一边道:“巴老,我只是一介俗人,哪里敢……”话未说完,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小小的紫砂壶,站起来走近细看,突地以手捧额,呻吟道:“天啦,莫非是明代万历年间的那个‘时大彬’时大师亲手所做?”
巴老略感诧异,笑道:“正是。翔子小哥博闻广记,现今这样的人已经不多见了。只是这个壶也比较珍贵么?”
王翔其实在刚才就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再看到什么珍贵的古董,也不可再大惊小怪,可一看到明代大师亲手所做的紫砂壶,那份镇静早抛到了九霄云外,这可不是一般的古董啊,作为明代制壶家的最高水准代表,晚年时大彬制作的砂壶已经有很多送进了宫廷,现今存世的石大师作品,称之为文物也不为过。
可他听巴老如此一问,若不是从小受到尊老爱幼的传统教育,真想一脚把他也踹出去算了。不用奇怪,在很多收藏家眼里,骂他并不可恨,但你要骂他收藏的东西很烂他就和你不客气了,脾气古怪的很。
“巴老,你,”王翔急不择言,还好及时控制住自己,“这个壶何止是比较珍贵,简直是非常、非常、非常珍贵,十分、十分、十分罕见。您不会不明白吧?”王翔一连用了三个非常三个十分来表示壶的价值。
巴老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套茶具是我从那个老友那里要过来的,照你这么说真是不错了?”随即又释然的点头自语道,“难怪当时他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样子。”
王翔没话说了,郁闷的坐了下来,突然又站了起来,喃喃道:“一套?一套?天哪,”一个箭步又冲上前,仔细的拿起四个茶杯中的一个看了又看,果然见杯底落款写着几个漂亮的篆字“时大彬”,如获至宝般捧在手上,“天啦,这要是说出去都没人信,时大师还做过这种东西?”要不是手上的沙质温润和质朴婆娑跟大砂壶上的手感一模一样,他都几乎要怀疑是赝品了。
巴老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微微一笑,面上却不露声色,道:“东西再好,终究是一副茶具罢了,翔子快放下,水要开了。”
王翔闻声颇为不舍的放下茶杯,愣了一愣,笑道:“巴老教训的是,是我太着相了。”言罢深吸一口气,坐了回去,状态趋于平稳。
巴老眼中绽出奇光,哈哈大笑道:“着相,说的好,我们……呃,”顿了顿,话锋一转,道:“我们还是先冲茶吧,今晚就品上一品‘巴山毛尖’的极至,哈哈,用‘巴山泉’煮‘巴山毛尖’,也未尝不是件美事。”
王翔也心里一舒,暗道若是又谈起佛家的“着相”,恐怕就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了,还是煮水泡茶的好。
当下两人谈古论今,一个经验老道,阅历丰富,一个博闻强记,兴趣广泛,谈笑甚为欢畅,只是他们却不知道用紫砂壶来煮水极为损坏壶质。如若被紫砂壶收藏爱好者知道他们用明代“时大彬”大师亲手制作的珍品来煮水烧茶,恐怕早就被愤怒的人群不知道踹至何处了。
第六章 巴国之谜(一)
山里的早晨常常起雾,或浓或淡,如果下场小雨,那就更是雾气环绕,随风流动了。
昨夜谈到很晚才休息,本以为会睡到日上三竿,哪想到天刚一亮,不到六点就醒了。
再也睡不着的王翔左右无事,便起来想锻炼锻炼身体,于是信步走到院外的空地上,碎石铺就的地面走上去十分舒坦,走在上面“沙、沙”的响动仿佛有节奏一般。
“好大的雾,”王翔自言自语道,随手做了几个扩散运动,摇了摇几个关节,准备开始早锻炼。
“是啊,好大的雾。”
“啊,”王翔被雾里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朝着雾里的声音道:“巴老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巴老逐渐从雾中显出身形来,走近了才笑道:“是啊,一天之计在于晨,早点起来精神好一些。你起的也不晚呢。”
王翔稍微一打量,见巴老换了一套酱色的短袍,脚下还缠着绑腿,头发湿漉漉的,不由有些奇怪道:“巴老,您这么早起来锻炼呢?”
“是啊,打打拳,活动活动身体,”说着巴老又开始活动了起来。
王翔在一旁看着老人腾、拿、挪、移,身体起伏不定,忽高忽低,双手很奇怪的挥动着,作着一些奇特的手势,随着这些手势的施展,巴老身边本捉摸不定的雾气也按照某种规律有序的流动起来,有若实物一般。
王翔看得真切,自然知道这已经属于气功一类的范畴。和门外汉不一样,王翔曾经钻研过几本类似的书籍,对于气功有比较深刻的了解。气功是真实存在的,每个人体都有个气场,按照某种规律旋转,懂得气功的人无非是能够利用这些气场为自己所用罢了。而怎样利用,利用多少就成了气功分段的标志。
天色大亮,浓雾逐渐变淡,巴老四处移动的身形也渐渐显露出来,正所谓静如处子,动若脱兔。一静一动之间,隐隐有股力量让其平衡,王翔惊讶地发现,巴老挥手处掌控的雾气不浓不淡,始终如一。
王翔动也未动,一直到巴老收功完毕看了过来,才由衷地说道:“巴老,您练的功法真好,比太极拳什么的要好看多啦。”
不知道是否看错,王翔很清楚地看到当自己说到太极时巴老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神色。
“我练的这套功法,并没有固定的套路,”巴老理也不理王翔的诧异,继而道:“所谓形随意动,关键在一个意字。”
王翔忍不住插口道:“那也总得有个心法什么的吧,否则我看您刚才气场十分强烈,若不是有高明的心法,又怎么能达到那种境界呢?”
巴老动容道:“难道你曾经练过什么功法?”
“不不不,没有的事,”王翔连声否认,若是让老人以为自己在不懂装懂,那也太尴尬了。“我只是自己看了些关于中国内功、养生功心法等书籍,稍微了解一点而已。”
“我所修的功法历经几千年的传承,不是一般的功法可以比拟的。比之太极、少林更源远流长,只是我们族人向来偏安一隅,与世无争,所以极少有人知道罢了。”巴老边说边走到旁边的一个凉亭里,很是随意的坐在一个藤木凳上,笑道:“来,坐着说。”
王翔心里委实有些怀疑,跟着走进凉亭坐下,发问道:“巴老,这好象有些夸张了吧。”
“翔子,你是汉族还是土家族?”巴老忽然问了一句。
王翔随口答道:“不知道。”见巴老皱眉望向自己,急忙接口道:“啊是这样的,我姥姥是土家族的,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少数民族。但身份证上写的是土家族。”
巴老悠悠道:“那还是有土家族的血统啊。”手在木桌上轻轻敲着,笑道:“那你知道土家族是谁的后裔吗?”
“这个当然知道。”王翔正了正身子,傲然道:“我岂是现今那些不学无术之徒,连自己的祖先是什么人都弄不清楚,整天糊里糊涂的过着,我们土家族是廪君的子孙,巴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