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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未和鹰场他们一起扶贱子回家,主要是因为她内心有一股不可思议的感情,希望在不被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能尽快离开现场。对于惨死泳池中的野末而言,她毫无惊骇和悲伤,毋宁是感到冷静的厌恶。
抵达我家已经七时过后。和妹妹讨论善后之策,在妹妹建议下,决定说她是六时半来到我家。妹妹告诉典子说做哥哥的我绝对会相信她,所以此一不在现场证明有如铜墙铁壁。典子则表示她自己并不需要不在现场证明,不过为了母亲则有必要:妹妹则表示无法相信贱子会杀死野末,但仍以尽可能避免被怀疑为要。
她俩是七时半离开我家。典子回到御厨家已八时。
关于贱子所述的校徽之事,典子是第一次知道,她非常惊讶,立刻从制服胸口拿下校徽,翻过背面看了一眼,忽然闭眼,似在忍受某种震撼和打击。
“是楯捡到的?在哪里捡到的?”
楯是在泳池东北侧的树林中拾获的。我说出之后,典子再也不说话了。
和南方寿利的对谈
寿利的供述和以前几乎毫无改变,不过,她隐瞒了以下之事。
寿利是六时半左右正好走在隔着小河可见到学校后面的山之位置,准备前往野末的住处。她很清楚地听到枪声,不过当时未特别在意,因为她只顾思索着进入野末的住处后,该如何夺回典子。
抵达野末的住处是六时四十分左右。另外,准备伏击野末的楯在枪响的同时就离开该处,赶往游泳池,所以未碰上寿利。
知道野末和典子都不在住处时,寿利这才想起刚刚听到的枪声。她曾在某个机会中听妹妹说过,野末和典子喜欢在游泳池附近散步,所以判断是典子射杀野末。典子在事件前两天的五月二十三日曾去找寿利,告知她已觉悟要结束和野末的交往关系,因而寿利推测那可能意味着要杀掉野末之意,于是决心不让典子这么做,而要亲手射杀野末。
寿利的话比典子直接、干脆。典子一方面爱着寿利,一方面又被野末吸引,她和寿利是所谓的同性恋关系。寿利表示,这种爱的强烈和美妙是像我这样的男人所无法了解。典子虽聪明,但是感情却过于纤细,一旦被野末那样的色魔缠身,尽管理智上会反对,却仍旧无法抗拒的被吸引了,亦即,会变成如何,连她自己都不知。
两种爱情的性质完全不同,导致典子在矛盾、痛苦之下,为了守住和寿利的爱,决心斩断和野末的爱为止,不得不亲手除掉野末……这是寿利的推测。
以上和典子所叙述的大致相同。但,依典子的语气,刚开始时并无杀害野末的决心,这表示她并未确定要守护住和寿利之爱。从常识上判断,这种心理反而容易了解。寿利的想法稍嫌自信过剩,太天真了些。(关于两位少女的动机之点,多少有着对世事一无所知的荒谬,很难直接采信)
寿利从野末的住处往游泳池方向走,过了桥,自北门进入校园,在泳池发现野末的尸体。这时附近已经不见任何人,寿利认定是典子所为,在过度亢奋之余又哭又笑的再从北门离开学校。因此,工友见到的女学生背影应该是她。
寿利又说:事件后,两人常谈及此事,相互确认虽都怀着对野末的杀意,结果皆未付诸实行,内心很高兴,只不过,依典子目击的情景,凶手极可能是贱子,为了不让警方怀疑贱子,就决定假装两人皆未去过游泳池。
与妹妹的对谈
对于替典子伪造不在现场证明,妹妹承认一切,也向我道歉。我训斥她一顿,纵使是为了友情,身为刑事的妹妹,也不该利用此种身份,替哥哥带来困扰。
至于校徽之事,妹妹深感兴趣,不过她说,既然是在校园里,有校徽掉落也是很寻常的事,是否一定就是典子之物很难说,而且,既已知道典子去过现场,校徽是否她所掉就没多大意义了。再说楯拾获之后会交给贱子,目的或许是让对方感恩,使自己的立场更为有利。
总结
御厨家人及有关人们皆做了伪证,连女佣、御厨老夫人芙美都不例外。目前各人大致的真正行动已明白,不过命案的调查并未因而有所进展。不在现场证明是没有了,可是谁携出手枪遂行杀人之谜尚未解明,御厨家二楼的该房间任何人皆能自由进出,而且被人发现的机会极小。
假设相信各人的供述,典子是二十五日早上想带走手枪却找不到,下午四时半的楯和五时半的寿利之情形也一样。
贱子和鹰场不知手枪的藏放处。女佣和此事毫关联,老夫人芙美不可能有所行动,如此一来,就无人带出手枪,也就是无人杀害野末了。没有人知道谁携走手枪,也无人知道谁未携走手枪。枪是二十五日以前的某一时候被带离御厨家,送回时间则为二十六日夜晚至二十八日下午之间,所有关系人不但都未携带手枪,而且行凶时刻前后也都在游泳池附近。
感觉上好像苦心打开了一个被密封的箱子,却又进入另一个在箱内的密封箱子。妹妹不表示意见,却似在怀疑典子、贱子、寿利三人。我想起老夫人芙美的话:惯于操作沉重手枪的,也许是男人?
楯和鹰场……这两人难道没有弱点?(六月二十七日)
筱原高子的日记
六月二十八日
野末老师被杀已经一个月,最初,很多警方之人前来,包括夫人在内,大家都很困惑,不过,后来几乎只剩下小村小姐的哥哥而已,他已算不清来过多少次了。
凶手最后也许会无法查出吧!若确知御厨家人、楯先生、鹰场先生、寿利小姐之中谁是凶手,未免太可怕了,我祈祷警方查不出凶手!像野末老师那样的坏人死掉最好,老夫人也常常这么说的。
最初,夫人也很颓丧,不过最近又恢复了原来开朗的神色了。典子小姐也很正常,总是和寿利小姐在一起。寿利小姐大多是挽着典子小姐手臂或搂着她的肩膀,两人依偎地走在一起。她俩都是美得令人叹息!我觉得自己很羡慕寿利小姐,常想:如果自己也是高校学生,能够和典子小姐做朋友不知多好?
今天傍晚打扫后面庭院时,楯先生悄悄来了,踱来踱去。那里是位于前院和真正的庭院之间的宽阔空地,有花园、菜圃,以及贮存消防水的方形水池,池对面呈隆起状,杂草茂密。楯先生来了,我以为“又要试射手枪”,因为他曾在池对面隆起处插上靶,试射过两、三次手枪?由于声音很大,通常选择家人不在时,而且只射一、两颗子弹。
可是,楯先生未带着手枪。我一想,对呀!手枪已被警方之人带走保管了。
我对他说“别再试射手枪了”,他笑了笑,以指尖向池对面做出射击状,边说“正中靶心”,边绕往池对面。
“我试射留下的弹孔还在吧!”楯一边指着一边计算。“啊,这是什么?是蛇穴吗?我不会偏差这么多吧!”
他折断草茎,探手伸入穴中。我已打扫完毕,便进入屋内,但,楯先生好像很有兴趣似的,不知自何处捡来长火钳状之物,开始挖掘。我仔细看,发现那蛇穴状的洞孔离他插靶的位置确实很远!
正好有事去别院,老夫人问:“楯在水池那边干什么?”
我说出刚才之事。【】
老夫人忽然深锁眉头,喃喃自语:“真是多管闲事的笨蛋!”
老夫人很少发脾气。楯先生到底在干什么呢?
晚饭后,楯先生要回家时,我到玄关去。
他眼露凶光,问:“你隐瞒着什么事吧?”
我回答说没有。
“你知道二楼御厨先生房内的匾额后藏有手枪吧?是在打扫时发现的?”
我解释说只是每隔十天左右才去打扫那个房间一次,不太清楚里面的情形,也未去看过什么匾额后。
“你仔细想想,五月二十四日或二十五日——也就是野末被杀害之日——是否打扫过该房间?”
我坦白回答二十四日和二十五日两天,我确实把那房间打扫得很干净。
“当时有谁进入过房里吗?”
我坚决回答:“没有!”
楯陆一的日记
六月二十八日
在后院池边大为惊讶。以前试射时的弹孔仍完好保留是意外,但,我怎么记得只射击三颗子弹,却发现四个弹孔,这更令我讶异。仔细挖掘后,果然找出四颗弹头。
最初觉得匪夷所思,但,马上知道若非我记忆有错,就是具有重大意义——我按捺住跃动的心。
到典子的房间去看她的校徽。
“这就是我捡到的吧!”
“讨厌,别乱摸。”典子气冲冲的抢走制服。
只要面对我,典子就是一副趾高气昂的姿势,那反而令我高兴不已。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