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感觉,我悄悄在心里笑了笑,因为柳顽总是常常把同学当成他当年的部下,在单位发号司令习惯了吧,加上上了大学又是班长,也好歹算个官,所以他和谁说话都象老师在找学生谈话。
你只管说吧,“什么样的酒我全能对付”,我故作轻松,转过身正对着他,来了一句样板戏的台词,柳顽并没有笑。他仍然是面对黑板,并没有看着我,看得出来,他有点心不在焉。
你对我印象如何?他突然问我。
啊,怎么这么开头?有点象六、七十年代人谈恋爱嘛,我心想。很好啊,我马上说。我很欣赏你,既有真才实学,又有当领导的能力,以后肯定还会做个官儿什么的,你前程似锦啊,我嘻嘻哈哈地说着。那时的我对“官”的级别没有概念,科级是个什么级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柳顽过去是个领导,在单位别人都要听他的,还这么年轻就在管理着一帮子人,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发达呢。柳班长你日后肯定很有前途的,一定不是等闲角色,到时候可要拉“兄弟”一把。我和柳顽说话很随便的,平时就是很“哥们”的友情。
柳顽听着我的调侃没有笑,他扭过头盯着我,眼神有些怪怪的。我催他,有话就快说啊!我心里着急,我还有事呢,我和木华早约好时间了。
你今天别出去了,我已经和水木华说了,今天找你谈班上的事情。
啊?他居然看出了我的心事,我有点不知所措。我和木华的关系早已公开,我也不要掩饰了,但我没想到柳顽这么直接。再说谈工作,有什么要谈这么久啊。
我肯定心里想的全写在脸上了。我这人就这样,心里搁不住屁大点事 。吴霞就说过,象叶睿兮这样的人,谁还想欺负她,就他妈的太亏良心了,她就一玻璃人,心里想的都搁在脸上,以后谁都别跟她玩隐晦。这话还是在那次章伟平骂过我后,吴霞替我出气,在章伟平面前挥拳头时说的话。
柳顽看我脸色有点不对,顿了下说,你如果一定要出去,那,就以后再说吧。我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连忙说,还是说说吧,这学期过一半了,有些事反正要商量的,我今天真的可以不出去了。那好,咱俩上楼顶去说吧,柳顽突然说,说完就站起来朝楼顶走去。我没得选择,只好跟在他后面。楼梯上,他没说话,我也没出声,但心里已经有些不自在了。
来到教室楼顶上,已经暮色降临了。柳顽很自然地掏出宽大的格子手帕,垫在水泥栏杆上,让我坐下。说实话,到这时,我还看不出什么意思,那我就叫白痴,而不是“玻璃”了。我心里乱鼓叮咚,我不是害怕。我只是不知所措而已,再说,也实在太尴尬了,我难受得要死。
谈话进行得很艰苦,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看见了一个大男人将脸痛苦地埋在手掌里,久久不抬起头。我紧张又感动,几乎全线崩溃,但我始终都是清醒的,我反反复复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既然是火坑就不要去跳啦!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我反复检讨着自己,我怎么就让你误会我了,我以前就不应该和你开玩笑,我以前———柳顽打断我说不是我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追求美好事物的权利不是?我结婚了,我已经没有这个权利了,但是我好想好想和你共度一生,我想给你一生的幸福。柳顽幽幽地说着。我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语言是多么贫乏,我竟然说不出来几句能“醍醐灌顶”的理论来“教育”他。我只知道他的想法很荒谬的,唉,我也说不清楚,我实在就觉得他哪里不对头和不可思议。
冷清的月色洒在楼顶上,周围都已经安静下来了,同学们归寝了,我们的话也快结束了。柳顽已经镇定下来,又恢复了他大哥哥似的口吻,对我说,其实他做出这样的决定,经历了好长的矛盾和痛苦,今天倒好,被我三言两语弄得他溃不成军。你还真厉害,看你柔柔弱弱的,说一句话出来可打得死老虎,柳顽说。我不知他是夸我还是骂我,我不知如何回答。他说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从传统的角度看,很不道德,但人就是很难战胜自己的感情,常常是心不由己 。他最后说,我的幸福他很在意,他要我想想和木华的事还有没有余地。即使不和我在一起,我也希望你一辈子都幸福,你一定要幸福啊!他强调说。
我想起一件事来,问柳顽知不知道同学们怎么老叫木华为“渥仑斯基”。 柳顽想了想,若有所思地摇摇头,含糊地说他也没真弄明白。要我帮你吗,我可以替你到他家乡跑一趟。哎哟,算了算了,哪有那么严重啊,大家不过与他脾气不和罢了,我赶紧笑着打断他。要下楼了,他突然问我,你对水木华真的了解吗?
当然!我说。
我一点也不想了解什么“渥仑斯基”,我只要了解木华就行了。
和柳顽在一起三个多钟头,解决了困绕他好久的痛苦,这是他说的。看得出来,柳顽比开始轻松多了。下楼时,楼道里路灯没有亮,他伸出手来,我也很自然地把手放在他的宽大的手掌里,柳顽轻轻牵着我的手,我俩没有一点不妥的感觉,就象亲兄妹。。。。。。
所以这次看樱花,我丝毫没有拒绝就答应了柳顽。这一天,我分明感觉到,柳顽对我的爱护,真的就象我的哥哥,远远超出了一般同学的感情。
九
放寒假了,那年的冬天江城可特别冷,起“倒凌”,用老人的话讲。就是越是不该冻凌的地方冻凌了,不该下雪的地方下雪了。
因为放假后就是实习,所以同学们高兴得彻夜欢腾,大家兴奋得呼三喝四,窜来窜去。被子也早早就捆好了,行李也大包小包的堆在床上。我和吴霞手拉着手,从一个寝室窜到另一个寝室,兴奋得象小时候过年一样。
小叶!有人叫我。是研究生班的女老乡。上次就是她给我介绍朋友呢。我叫她“郑姐”。
郑姐是那种风风火火的人,说话大声狂气的,人却很好。常常说话夹杂着“口语”,也就是带脏字。这不,离着老远就听到她的喊声。
郑姐,有事吗,您不是回去还有几天吗?我迎上去,问道。走,我和你说点事,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就往前拖。我赶忙回头让吴霞先回去。
还没走几步,她就嚷开了,你怎么回事啊,上次给你说的那事,就没个考虑吗?你怎么就象个苕啊,俗话说,人还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哎。她一边拖拉着我一边呷呷地说,我挣脱她的拉扯,说,我告诉您了呀,我和同学谈呢。
你个死脑筋啊,你作了选择吗,你知道我那同学好优秀吗,他和你同岁,人家就考上了研究生哎,你个板板儿地,也不想想!
我知道那个“他”,确实很优秀,斯斯文文的样子,一副宽边眼镜架在瘦瘦的鼻梁上,一看就是“做学问”的人。郑姐第一次介绍就反复强调,他很聪明,年纪小小地就考上了研究生,以后有发展前途得很。郑姐说,他很喜欢我,只是他有些腼腆,加上又不是一个班,只好一次一次托郑姐帮忙。
我说,他太小了,我要找个比我大的。我当然是推辞。哟,人家不嫌你大,你倒嫌别人小!郑姐口没遮拦。他不嫌我,我嫌他,我坚决地说。郑姐瞪着我的眼光无可奈何,我知道,她又一次没有完成任务,她已经几次“有辱使命”了。
真的不考虑了?真的不考虑了!真的不往高处走啊?真的!板板儿地,她一边往回走,一边咕噜着。
夜里三点钟下雪了,呵,那个大!对面三步就看不见人了,熙熙攘攘的雪粉,匆匆忙忙地投奔下来,没有了往日的飘逸。不一会,地上就铺上了厚厚的一层。
这么下雪,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六角星粒状的雪粉,象筛糠似的齐齐刷刷往下落,听人说,北方的雪就这样下的哦。小时候看雪,仰着脖子寻找着空中最大的那团,追踪着它的身影,快要落地时,赶快跑去接住它,落在手里,鸡蛋那么大,父亲说,那叫“鹅毛痰”,那才叫雪花飘飘。今天的雪是怎么了,好象很着急似的,无暇旁骛,一跟头就栽下来了。
早上7点的火车,六点钟,我和几个老乡,还有木华从学校出来乘公汽。那时的公汽很少,加上下大雪,等一辆车要很长时间,车站上挤满了等车的人。好不容易车来了,只见人群朝公汽拥去,木华和几个老乡把我拥在前面,天那,怎么也挤不上去,带的东西也多,因为放假后就是实习。那时上学要自己带被子和用具,虽然离校时丢了不少给烧开水的婆婆,但要带回去的东西仍然不少。
眼看这趟车如果赶不上,火车就要误了。大家急死了,木华想了下对我老乡说,你们先上,她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