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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这里,噗哧一声笑了,你干吗和张飞过不去,明明是黑李逵。哈哈,两个都差不多,都“狠“,少陵滑稽地一耸肩。
三十八
两老刚走,瓶瓶就闹起来了,先是对我妈妈哭诉着那年在学校我怎么“见色起意”,和别人好了,把她大老远地调遣过去,二话没有就把她一脚给踹了,那个第三者就是那个姓叶的。然后又说她这么多年来对我一心一意,和别的男人自己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她长相有长相,家庭有家庭,不是非江少陵不嫁,而是受不了这口窝囊气。她越说越悲愤,最后竟然说出让人瞠目结舌的话来:你家现在不过是过了气的没落贵族,我俞瓶儿不说是金枝玉叶,也算得上名门闺秀,至少我嫁你江少陵是叫“下嫁”,你现在娶我叫“高攀”。你今天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我俞瓶儿这辈子还就在你这棵死不发芽的树桩上吊死算了!我今天可以这么给你说,只要你同意结婚,以后你要离婚,我立马签字!
我简直气疯了,没见过这么失心疯的人,为了报复别人,不惜搭进去自己,以前那个懂事会讨人喜欢的俞瓶儿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个破落户啊?我和她狂吵起来,直吵得八辈子的臭都翻出来了。说实话,自从那年在学校和她吵过以后,我是一直都没有和她正面交过锋,这次一架,那真是吵得那叫一个天地失色,日月无辉。
直到我进去给我母亲送水,我才发现我妈妈晕过去了。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妈妈被抢救过来后刚能开口说话就气若游丝地哭着求我,说难得她一心愿意嫁我,她爸爸毕竟在那个位子上,以后对我的前程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妈妈悄悄说,她现在更担心我和瓶瓶如果真真成了冤家对头,俞伯伯会不会真把我下放下去,你知道,我虽然闹着说要下去,我妈妈才不会当真呢,她是一心让我在省机关干下去,今后怎么也得做个一官半职,她对我很有信心。
就在我发现我妈妈晕死过去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我已经身不由己了。握着妈妈凉凉的手,我哭了,我哀悼着我不甘的心性,我知道,今生,我没有做娶叶睿兮的梦的资格了。
少陵说得波澜壮阔,我听得惊心动魄,好不容易他停了下来,我出去给他到水。
客厅里的茶几上,一个宽大的湖蓝色信封吸引了我的眼球,先前怎么就没有看见呢,我顺手拿起来一看,信是从美国寄来的,里面好象有不少的东西,我放在原处,给少陵重新沏了一杯茶。进去时少陵正翻着萨特的文集,看见我进去,少陵说,我先问你相信男女之间有第三种感情吗,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不过,我可是个死脑筋,就认这第一种感情,哈哈,他自问自答。我回答不出来,因为我没有读过萨特,我现在就知道陈家洛,我也哈哈一笑,问他,你知道“金古黄梁温”吗,他愣了,咂吧着我说的那一串名,看样子,他还以为是哪个国家刚出来的新作家呢,见我忍俊不禁的样子,他突然明白了,哈哈哈哈,我和他同时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那笑得叫一个舒坦,如果在野外只怕要吓跑几头狼。
笑过了,又该继续了,我催他接着说啊,他看看手表说,咱俩聊一个下午了,现在要吃晚饭了,这样吧,家里也没菜了,咱俩出去吃,边吃边聊。说着就站起来,从书柜里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掏出一个“大哥大”。当时,正流行移动电话,也就是现在的手机,那时刚上市的电话贵得只有“老板”“企业家”才用得起,县里的领导都不是一人一个。记得最先看见那玩意还是在胡县长手里看见的,那电话哎呀那个大,比一部新版的《现代汉语词典》可重多了,当时我还笑他来着,这么大一盒子炮,自己扛着可麻烦,不如弄个专业炮灰来。他当时还说我,你这家伙,看着象个玻璃玉人儿,说出话来怎么这么损那,小心我几时不耐烦了,把你弄来给我当专业的!我连忙说,不敢了不敢了。
少陵说,要送我这个电话,我一听,吓一跳,连说不要不要。我知道,那家伙比胡县长的小多了,肯定不便宜,再说我要它干吗?更严重的是,词典里还有无功不受禄一条呢。少陵见我坚决推辞,生气地说,你以为我贿赂你呀,你也就小小一个校长耶。我说少陵,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干吗要送我这么一贵重的家伙,我还懒得出电话费呢。他一听,气得骂我,你少跟我贫,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我还就想和你经常说说话呢,最后这句话说得很轻,我心里一阵翻动,不知怎么,今天和他在一起特别容易感动。
三十九
包间里的灯蒙蒙胧胧的,空调也开得很大,我和少陵都脱了大衣。少陵瞄了一眼我的身材说,没想到,咱们的叶小姐还是象当年那小姑娘一样苗条呢,我脱口而出,你以为我早就是孩子的妈了吧。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说错了话。果然,少陵追问,怎么,你没有孩子?我嘘了口气,知道瞒着他也没必要,所以,这下好,该我上场了。我故作轻松地说,人生就是一台戏,这话谁说的来着,咱俩今天就来个轮番上场,不过,你还没有唱罢呢,等你什么时候告一段落了,我也来一段,不过没有你的那么精彩。少陵一听,说,看来二十世纪也是人人都有一本“血泪帐”啊,那好,我把我的故事来个尾声吧。
我在妈妈出院后不久就和俞瓶儿结婚了,那真是一种半人半兽的日子。他妈的,真他妈的滑稽,为了妈妈,我选择了牺牲我自己,为了自己的动物本能,我又和她过起了原始的动物夫妻生活,把她当老婆的时候,我对自己心灰意冷,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两只腿的动物罢了,恢复了人的本性后,我又更讨厌她和自己了。没有办法,既然已经这样了,日子还得过啊。没有想到的是,妈妈却因为爸爸的去世和我的婚姻,心力交瘁,还只有半年,妈妈就去世了,妈妈走的时候,知道瓶瓶已经怀孕了,高兴地拉着我的手说,一定要和瓶瓶好好地过日子,人的一生短暂得很呢,当你老了以后,就知道人的一生也就是过眼云烟似的一阵风而已。
妈妈去世后,我们的生活最初两年还算平静,我的心早已经死了,爸爸和妈妈都走了,最亲的亲人已经没有了,我心中的爱人也早是别人的老婆了,我还折腾个什么劲儿呢,和谁在一个屋檐下不是一样吗!我结婚是为了还父母的一个债,就象无数的家庭一样,组织家庭一为生育,二为满足生理的需要,三是为了传宗接代。
一年后,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俞瓶儿也从机关跳槽到了一家外资企业。相安无事了两年,俞瓶儿和公司中方老总好上了,少陵提出来分手,两人和平协议离婚。少陵说,滑稽的是,我们两人通过战争结合到一起,最后却通过协议和平离婚,和好多结婚离婚的夫妻恰恰相反,不知我的妈妈的在天之灵是否还在上班,她老人家看见我们的今天不知作何感想。少陵的话充满了苦涩和自嘲。
我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过程,我想到当年的少陵曾是那么地英气勃发,刚直不阿,没想到复杂的人际关系和爱妈妈的赤子之心下,竟将自己的婚姻大事处理得这么乱七八糟,唉,看来人都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很多的无可奈何是社会造成的,而更多的,却是人性的悲剧。听着少陵波澜壮阔的婚姻历程,看着少陵依然英俊年轻的的脸,我突然觉得,这场婚姻,少陵和俞瓶儿相比损失可以降到最低,唯一应该心痛的,就是他妈妈的过早离世和女儿的懵懂无辜。
现在呢,你的女儿呢,我问他,我忽然想起来客厅里的那个信封。离婚后,女儿判给她妈妈带,前年,俞瓶儿到美国去了,孩子也带去了,离婚后我就坚决地向机关领导提出了申请,申请到下去教书,我被安排到了下面的一所中学教书,然后又做了校长,行署教育局副局长等职务,一直在下面呆了四年,今年又被调回省教研室工作,这是命运之神在同情我,让我重新能见到你。
现在孩子已经快满六岁了,前几天刚寄来她的照片和信,很可爱的女儿,唉,我现在就盼着女儿能回来,不知怎么,我现在才明白,我的父母当初对我的爱有多深厚,为了孩子,父母是最无私的,少陵感慨地说。
我默默无语,感慨着我和少陵竟然殊途同归的结局。好了,我的故事说完了,该你上台来,少陵突然想起来,叫着说。别急呀,我还没有好好消化你的故事呢,我想耍滑头。不用现在消化,咱俩今生有的是时间,不急在一时,少陵说。我一阵恍惚,命运真的会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