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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老太就是我们的语音老师,有一次,我去取了书报信件跑到教室,已经上课了,是语音课,尤老太正在那里字正腔圆地在读范文,我一声报告,把个老太太吓了一跳,正要变脸色的老太太低着头从眼镜片上面往外瞧着,一看是我,呵呵一笑,是小叶子啊,你干吗这么大声啊,把我心脏病弄发了,你来上课啊,看你长得倒象个天使,怎么举止不学着点啊?全班都笑了,老太太看我难堪,赶紧打圆场说,笑什么笑啊,她每天把你们的家书送到你们的手里,给你们带来欢乐,难道不是天使啊,天使也不过如此吧。
从此,我和木华常说说天使的话题。刚好,那次我在图书馆借了一本书,就是聂鲁达的《墓地之花》,里面介绍了他的小品文《《天使是女的吗?》,我好不容易找到这篇文章,这不,和木华讨论来了。你看,连他本人还是坚持天使是女的观点呢,木华指着一处说:一个长期同魔鬼周旋的人,不是终将为魔鬼所俘虏?一个长期同女人周旋的人,不是最终将为女人所俘虏?哈哈,还有一处,文章的最后,来了一句:忽然有一大队武士来到天使的身边。哈哈哈哈,怎么样,我说天使不可能是男的吧,木华朝空中挥了挥双拳,高兴的劲头,不亚于篮球场上拿了个第一。
天使真的是女的,我估计不仅我们希望这样,大多数人都这么想吧。不过,在中国人心目中,天使是男是女可能真没有多少人去操心的,倒是观世音是男是女计较的人更多些。看,那俩小青年就正讨论这个多年来困绕中国人的话题呢。我感兴趣地伸过头去,插嘴说,观音菩萨是男是女还真不好说呢,但天使却可以肯定是女的。小姑娘见隔壁一“老女人”在答她们的话,立马感兴趣地嚷嚷起来,哈哈,我说呢,都不知道答案那,谁弄了这么个论题呀?
你干吗叫他“大话”呀,我和小姑娘闲聊起来。他呀,就象周星驰《大话西游》一样无厘头,又夸张又搞怪,所以我叫他“大话”,怎么样,有个性吧。当时,正上映了《大话西游》,记得那时对无厘头的风格大多数人都不能接受呢,看来这女孩子叫他男朋友(我姑且这么猜的)“大话”,也是搞怪呢。你喜欢里面的谁呀,女孩子问我。我说不上喜欢谁,我就喜欢天使,我答非所问。嘻嘻,我不喜欢天使,什么时代了,还天使呢,你是不是还生活在十九世纪哟,现在都什么年月了还有天使吗,我喜欢孙二娘,就凭那孙二娘,比那个天使可活得痛快多了,女孩子嘻嘻哈哈地说着。
恩,我也觉得我落后了,我现在就一个老朽的形象吧,我问她。不是,你看起来可不是老朽形象,不过你说话有点象说梦话呢。你这么漂亮,你还没有三十岁吧,以前肯定有人说过你是天使的话吧,否则你干吗说话怪怪的,女孩子很聪明。对,你怎么看着象那个谁呀,那个———哎呀,忘了,前段时间刚看的电视剧里面的那个女的,象,眼睛特象!我不知道她说什么,正笑着,那个“大话”伸过头来,瞄了我一眼,大叫,你真笨,不就是《唐明皇》里的武惠妃吗?哈哈哈哈,女孩子和“大话”同时大笑起来。是吗,那可是个“反面角色”,我也好笑起来。哈哈,管她什么正面反面,只要漂亮就行,你还真想当个天使啊,别梦游了!
不敢和他们闲扯了,现在的年轻人,可不会照顾你的面子的。
还别说现在,就是我们那时,真有谁说谁象天使,也是会引起别人的讥讽的,最好笑的是那次去看樱花,我好不容易被南小子弄上了树,没想到下来的时候更狼狈,南小子只好又爬上树去接我,他一边把我往树下扔,一边嘴里咕噜着,不是说你象天使吗,天使怎么这么笨啦,下面的孙海怪叫到,你别怪她,她也就是个没长翅膀的天使。那次,我可是掉八辈子底子了。
三十一
我走在母校的林荫小路上,快九年过去了,学校的变化大得我都认不出来了。食堂早已改地方了,图书馆也搬家了,我寻觅着当年图书馆的后门,怎么也不能确定在哪了,那里可留下了我太多的甜蜜和拥抱。看着眼前的似是而非的校园,我有一种隔世的感觉。当年的宿舍没有了,在另一个地方建了高大的学生公寓,那几扇这栋楼里的哭声笑声那栋楼里听得清清楚楚的窗口在哪呢?图书馆没有了,唯一还在原地的是篮球场,也扩大了好几倍。当年的拿着饭碗静静地站在球场边看球,时不时跟着欢笑一声的女孩子,也不知到哪里去了。我象个傻子,痴痴呆呆地磨叽在校园里。学校还没开学,正陆续有学生到来,从我身边走过的少男少女,奇怪地望望我,我又好笑又失落,突然想起谁谁的诗来,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借问客从何处来。我自嘲地想,我也快成这个样子了。
我是去看望我的历史老师去的,毕业这么多年,我从来就没有去看望过一位老师,我很惭愧。我这次也没打算看所有的老师,就想去看看历史老师,因为我知道他退休了,人老了,有个人去瞧瞧,总是欣慰的。两年前高考阅卷,自己犯傻也没来探望老师,这次来开会,正是一个机会。今天只是报到,明天就没有时间了。
在门口我就向门卫打听清楚了老师的地方,径直按响老师的门铃。开门的是保姆,看样子老师的晚年生活还不错,宽敞的房子,里面的陈设也还不错。我进门就扫了一眼整个状况。你找徐老师?一位个子高高的,一脸慈祥大约五十多岁的老年女人从里屋出来。师母,您不认识我了,我是睿子啊!啊,睿子?天那,我怎么没有认出来呀,你把头发怎么剪啦?我都认不出来了,哎呀,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来看看我们,我们都不知念叨你多少年了!老徐呀,快出来,是睿子来了!师母一边忙呼着,一边朝着里屋喊着,我赶紧过去,一把抱住师母,眼泪哗哗地淌了出来。
师母老多了,老师变化不是特别大,看来女人总是在不停地改变着自己。读书时,我常来徐老师家里,那时的师母,在一所中学当音乐老师,漂亮妩媚,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是那么风姿绰约,和徐老师一样,也很喜欢我们学生到家里来,两口子没有孩子,平时家里很安静,只有我们来了,才热闹阵子。那时,老师和师母都喊我睿子,也就是这位徐老师,很希望我能考他的研究生,记得徐老师经常敲着我的头说,记住啊,要考研究生的话就报考历史专业啊,我还希望多给你做几年老师呢!可是,我却是个不知好歹的学生,毕业后就没有和老师联系过。
老师身体很好,六十出头的人,身材还是那么挺拔,一米八几的个头,一点都没显老相。当年的老师,绝对是个美男子,到现在看,老师的眉眼都还是那么英俊。老两口都是山东人,一口山东乡音始终改不了。记得有一次语音老师尤老太还把我们同学的普通话学不好,怪罪在徐老师身上,那次弄得徐老师可狼狈呢。
那时,我们的同学来至天南地北,方言口语千奇百怪,学普通话的任务可重,尤老太又特别较真,每次在课堂上都要让很多人站起来跟着读,有一个同学是湖北恩施的,平时那一口的方言就让人发笑,学普通话就更麻烦了。那次,尤老太让他发音,有趣的是,他老把“R”读成“L”音,老太太急了,骂道:你干吗老是R、L不分那,你舌头就这么懒啦,就不知道上翘翘点那?骂得那学生也急了,说,我没错啊,我听徐老师也这么说话呀,他不是也说普通话吗?哄地一声,大家笑得收不了场了,教室里乱了套了,老太太气得脸都变了色,把那个学生好好地教导一番:小子哎,你知道吗,你们那徐老师天生就一个R、L不分的家伙,他老几说的不是北京普通话,他老几说的是山东普通话,咱们现在要学的是以北方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为语法规范的话才是———普—通—话!都这个老徐,害人不害人呐!
后来徐老师也知道了这个笑话,不好意思地在班上用山东普通话作“检讨”:几没儿做个检讨,俺的普通话不标准,以后佛话尽量佛普通话,约改了方言。话刚说完,教室里哗啦拉的笑声就象下了一场暴雨。
师母是个极贤惠的女人,娉娉婷婷,瘦瘦弱弱的,年轻时肯定象林姑娘。仔细问了我毕业后的情况后,两位老人感慨极了。当年的睿子,天真善良,人见人爱,心肠好,人又本分,最难得地是学习也那么好,唉,怎么就没有个好姻缘呢,考研的事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