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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有人喝了一声,我一看,是阳明钢。他几步跨到我前面,指着马桂珍说,你真不是个省油的灯,难怪陈老师那么讨厌你!我赶紧扯扯他的衣服,示意他千万别火上浇油,这话可是真不敢说的。果然,那马翠花破口大骂起来,你个死B东西,你管老娘的什么事啊,你护她干什么,你也不嫌她老啊,你晓不晓得她以前是个什么破落货,玩的男人一大把了,你一个半截头,你个傻B!
啪,一声清楚的掌声传到我耳朵里来时,我正向后倒去。
二十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我躺在医院的床上,好友李丽正坐在椅子上看书。见我醒来,她赶紧过来,问我感觉怎样,我笑笑说,好了,没事了,就是饿了。见我这么说,她连忙拿过来一个保温桶,里面是热的饭菜,说是刚才同事送来的。我边吃饭,边问学校的事。
那一巴掌是阳明钢打的,可有劲呢,马翠花的牙齿都被扇掉了一颗,哈哈,来劲!李丽说得眉飞舞色。马翠花吃了这么大的亏,正要和阳老师拼命,陈老师赶来了。原来陈老师正在实验室里和新来的实习老师有事,怪不得马泼和你闹这么半天没见他的人,还是几个学生知道他的去向,才赶去报告了他,他十万火急地从实验室赶来时,你正晕过去了,好在有学生挤在你身后看热闹,你才没有倒在地上。李丽吧嗒吧嗒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也基本上听明白了。
陈老师和阳老师打架没,我问。
干吗呀,你还不知道?李丽说。
知道什么?我问。
你知道马翠花今天为什么和你闹这么凶?
不知道,我茫然地说。我只知道她烦陈老师昨天不该送我回去,按说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呀。
哦,买噶!李丽夸张地两手朝天一伸,叫了一声。什么呀,我催她快说。
昨天陈其锋和你一路风流后刚回家,就被马泼逮住拷问了半夜,李丽死不悔改地信口胡咧咧。
你瞎说什么呀,什么叫那个“风流”,我生气地说,你们还在胡说八道,都这样了,我伤感地说,芝麻大点小事,弄得惊天动地了。我听马翠花在食堂那话,好象对我的过去很了解,我把自己流放到这个偏僻的小镇,就是想要摆脱过去的影子,给自己一个轻松的环境,没想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连她都知道我过去的事,看来这个小镇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不多了。
好吧,我说正经的,李丽说。原来昨天陈其锋回家后,他老婆正守在门口,见他回来,劈头就问,人家都回来半天了,你怎么才回呀?陈老师说送你去了,马翠花就咕噜说干吗这么多人不好送,单就你好去送。陈其锋生气了,说,一个单身女同事,喝多了酒送回去有什么不可以吗?何况还是几个人一起去送的。马翠花说,那个人是你们的“搪火皮”撒,(也就是说,那个人是你和陈其锋用来掩人耳目的。)陈老师气极了,骂她无耻,不可理喻。啊,你自己做了亏心的事你还骂我?“剥个鲤鱼”是什么意思?看见这样的老婆,陈其锋气得不怒反笑,说,就是“你是蠢驴的”意思,懂了吗?这下好,这句她恰恰听得懂,马翠花伸手就给丈夫一巴掌,气得陈其锋也还了她一巴掌,并发狠说今天就去离婚。
今天恰恰陈老师带着实习老师在布置实验室,为了迎接省里的达标检查,还正忙着呢,学生去喊他,老婆在和叶老师吵架,他吓了一大跳,等他十万火急赶来时,老婆正捂着流血的嘴巴要和阳明钢拼命呢。说到那句“不可理喻”被老陈解释成那样,所以被我正撞到了枪口上,李丽靠着墙壁笑得花枝乱颤,我也笑得肚子都痛了。
李丽一边哎哟哎哟地捂着肚子喊笑死了,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可怜的老陈,守着这么个老婆,这日子可怎么过!我却关心阳明钢这下要受处分了,不管怎样,打人总是不对,并且还打得那么狠,没想到因为我给他也带来麻烦。李丽说,老陈给领导说了,不准处分阳老师,说他这是“为民除害”!我哭笑不得。我明白,今天马翠花骂阳明钢“半截子”,也确实把他气坏了,阳明钢个子不高,严格量的话可能只有一米六几,平时就流露对自己个子矮的遗憾,今天被马翠花当众辱骂,正戳到了他的痛处。
我算是把阳明钢给害了,我内疚地说。别这么说,听阳明纲说,今天马泼去找你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太对头,所以他要给你买饭,说你自己说想出去走走的,他当时又恰恰剩一本作文没有改完,等他匆匆赶到食堂时,你们已经交锋几个回合了,他还懊悔,不该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那泼妇。说没想到马泼还真的泼到你的头上来了!哼,别说小阳,我要是当时在场,我也会撕了她那张臭烘烘的嘴的!李丽说。李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现代青年”,她的家就在这小县城里,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练就了一张泼辣的快嘴,更何况读大学又等于在外面的世界浸润了四年,说起话来,那是粗的细的都能来。今天如果李丽在场,估计更不知会闹出什么热闹的场面来。
好啦,别说得那么严重,你撕了她的嘴,看陈其锋怎么找你算帐,我说着就要溜下床来。哎哎哎,干吗,干吗,李丽向我接连声叫到,要干吗给我说,我可是公差照顾你,别弄得我年终拿不到奖金。她一边贫着,一边赶过来扶住我。我推她一把,说,别弄得跟真的似的,我一点事都没有了,还在这住着干吗,气味怪难闻的。
二十一
从医院出来,李丽送我回去,进门,她麻利地给我收拾着早上出门时凌乱的屋子。我住的也就一个单间,什么都在一间屋里,我躺在床上,看着她收拾,边和她聊着。李丽的性格有点象吴霞,不过比吴霞更“粗鲁”点,关键时候比吴霞更泼辣。我想,也许是时代不同了,我们那时说粗话,最多就说个“他妈的”,更严重就“狗日的”,现在,说这些就是小菜一碟了,现在动不动就是“你傻B呀”,“狗娘养的”“我抄”,呵呵,我是说不来。
收拾好了,李丽也躺下来。我和她头挨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叶老师,今天的事我看出些眉头来了,那个马翠花虽然可恨,但估计陈老师也真没把她当个啥,陈老师可是有才也有貌,就凭她那德行,名字倒是取的花呀朵的,长得却象个母夜叉,大字不认识几个,又是个泼妇,陈其锋如果把她当个东西,就说明他自己不是东西,李丽咕唧咕唧地说着。李丽的话又有道理又荒谬。
李丽来学校还没有一年的时间,对很多事不了解情况。
你知道陈其锋最开始在哪里教书吗,我问李丽。不知道,在哪?李丽奇怪地问。在天拄山。啊!在那里,那可是咱们县里有名的“青藏高原”呢!李丽夸张地坐了起来。我一把把她拉下来躺着,然后反问她,你难道没发现,学校的几个有资历的老师,家属都“不怎么样”吗?(我这话指的是夫妻两个在文化素质方面相差太远)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李丽来兴趣了。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陈其锋所代表的那些人,在那个时代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我只觉得,人的可塑性是很强的,特别是知识分子。你今天可以贵为皇上,享受富贵和高雅时毫不生涩,你明天一旦沦为阶下囚时,你又是最能匍匐于地的奴仆,吃苦的精神堪比最能忍耐的平民,我夸夸其谈我对人性的看法。
陈其锋读大学时是华东师大物理系的高才生,本来华东师大毕业的学生,一般都分配到了高校教书的,可是,他毕业的时候,正是大学生分配混乱的时候,他被分到了鄂西山区的一个小县城的最偏僻的犄角旮旯教小学,和他同样命运的人大有人在。我们学校的地理老师严老师,化学刘老师,语文倪老师,政治赵老师,等等,他们都不是这里的当地人,都是和陈老师一样,名牌大学毕业后,被安排去教小学,在那些最偏僻的地方一去好多年,不在那里生根开花,就不能生存下去。生根开花就要娶当地人做老婆。运气好的,还能娶到个贤惠的女人,运气不好的,就只能娶个马翠花之类的“河东狮”做个受气包子了。他们后来命运得到一定的改变,也就是社会在重视教育的时候,这些有水平的教师统统被调到县城教高中。丈夫的身价涨了,那些老婆在改变环境的同时,如果也能同时改变自己,可能家庭还是幸福的,就怕象马翠花这样的人,老想把别人改造成她那样的人,可怜又嫌。
李丽静静地听我在说,这时突然接口说,嘿嘿,我早就听说了几句打油诗,可能正好符合老陈们的婚姻:老天爷瞎了眼珠子,错配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