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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夕舞烟波流转:“夕舞愿闻其详。”
不觉时已近黄昏。
凤夕舞将萧东楼带下山来。
绵延横陈于西湖南岸的南屏山,山高不过百米,山体延伸却长达千余米。山上
怪石耸秀,绿树惬眼。
云烟遮遮掩掩,山峦好象翩然起舞,飘渺空灵,若即若离。
佛寺晚钟敲响,悠扬不已。
山下一片绿竹掩映,曲径通幽,是一座雅致的庄园。
凤夕舞回头道:“我们凤凰山庄距此尚有距离,此处是我们的一座别院,专为
待客之用。萧大哥远来是客,又对我凤家有恩,今日到此,我尽一点地主之宜,还
请萧大哥你不要客气才好。”
萧东楼含笑答谢:“姑娘言重,若说恩情,似乎还是我欠你多了一点。”
俩人一路说话,到了一处合院。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凤夕舞命人掌起灯笼。
头顶似乎乌云已经散去,似乎明月探探地想要露出头来。
当月亮已经定定的挂在天上时,酒菜已经摆好。
俩人就坐在院子当中,四目相投。
西湖醋鱼摆在桌子的最中央。
凤夕舞笑道:“‘醉凡尘’和‘楼外楼’的大师傅都是我们凤家的子弟,萧大
哥不妨尝尝这道菜比之这两家的味道如何。”
萧东楼举筷一试:“鱼肉鲜嫩,仿如蟹肉。”
凤夕舞轻笑道:“西湖醋鱼要选体态适中的鲩鱼,先在清水中养一段时间,不
喂不食。活杀后,入沸水氽熟,然后淋上糖醋芡汁,”她停了一下,又柔声道,
“这道菜是小女子亲手烹制,还希望萧大哥你真的喜欢。”
萧东楼手中筷子轻颤:“凤姑娘如此抬爱,萧某又如何敢当。”
席上还有鱼羹,鲜嫩的桂鱼佐以火腿、竹笋、香菇、鸡汤。
酥而不碎,糯而不腻的东坡肉。
酥不粘骨,食不嵌齿的叫化鸡。
洁莹如玉,茶时绿如翡翠的龙井虾仁。
当然,还有酒。
酒当然是好酒。
灯火阑珊。
曲终人须散,灯火已阑珊。
萧东楼披衣独立窗前,望着不远处凤夕舞的房间,那灯火似乎仍未熄去。
此刻的凤夕舞也痴痴地坐在灯前,眼前还浮动着断桥上相见的一幕。
不远处,萧东楼的灯,还亮着。
第七章 一船风月
月夜。
唐方、温柔、司空摘花三人坐在院中浅酌。
温柔笑嘻嘻道:“你说哥会不会先去凤凰山庄见凤姑娘呢?”
唐方微笑道:“萧大知书明理,自然会去表示谢意。”
摘花喝了口酒:“他奶奶的,你们觉得他是为了道谢才去的吗?”
唐方笑而不答。
温柔笑眯眯地摇着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三人说到这里,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天上的月亮,一时竟感慨无语。
龙尾站在窗前,看着无边的月色,轻啜了一口手中的酒杯。
稍顷,他坐下写了点什么,忽又揉碎,放在灯前燃掉,喟然长叹。
院中的树影婆娑。
三人说笑着,忽听有翅膀震动之声,抬眼望去,原来是一只白鸽。
那白鸽无声地滑落在桌旁。
温柔将白鸽捧在手中,小心地将它脚上的竹筒解将下来,然后松手将它放飞。
“哥要的信送来了。”
唐方嘬唇轻啸,一只黑色的鸽子从不远处飞来。那鸽子通体乌黑,在夜色中几
乎不易辨认。
那黑鸽子落在唐方手中,唐方爱惜地抚摸了几下它,从温柔手中接过竹筒,将
之仔细地绑在黑鸽子的脚上,并从怀里掏出一个淡蓝色的竹牌给鸽子看。
然后,黑鸽子扑楞了几下翅膀,飞上了夜空。
萧东楼按出一根洞箫,凝神定气,一阵清扬、悱恻的箫声丝丝入扣,直划人心
扉。
那箫声似在倾诉,似在吞吐,似在辗转,似在徘徊;时而热烈,时而低回,时
而缠绵,时而哀怨。
正是一首《凤求凰》。
凤夕舞听着这箫声,面上神情复杂,有着犹豫,有着渴望,有着希翼,有着隐
藏。
片刻,她修长的手指抚过案上的古琴,划出长长的一阵琴声。
转而慢将下来,如流水淙淙,挥刀难断。
却是一首《诉衷肠》。
箫瑟相和。却是一片萧瑟。
琴声起,琴声落。
良久。
月很亮。风很凉。
夜无声。人无声。
萧东楼步出西厢。
抬头,却见一身淡紫的凤夕舞也在东厢的门口。
四目相投。
直可惊起一滩鸥鹭。
两人相对无语。
萧东楼轻咳一声,打破沉默:“听人说西湖夜色,风月无边。不知道凤姑娘可
否陪萧某一游?”
凤夕舞柔声道:“萧大哥可以给我一个一定要陪你去的理由吗?”
萧东楼沉默了片刻,道:“我没有。”
西湖。
轻舟。
一船风月。
皓月当空,湖天一碧,微风送爽,水月相溶,不知今夕何夕。
穿牖而来夏日清风冬日日,卷帘相见前山明月后山山。
三座瓶形小石塔鼎足而立,塔顶如葫芦状,水天相映,塔中燃着灯烛,与明月
上下争辉。
木桨划过,搅动满湖银辉,天月,水月,塔月,悠悠东楼月。
小舟划至湖心,清风微拂,几缕发丝掠过萧东楼的面颊,那熟悉的香气近在咫
尺。
萧东楼不觉心神一荡,忍不住伸手揽住凤夕舞的纤腰。
凤夕舞身子轻轻一颤,整个人已被萧东楼揽入怀中。
此刻的西湖,静得水波不兴。
只有天上的月亮睁大了眼睛,看着这船上的一对男女,似乎也在默默的祝福着
他们。
此刻的船上,居然没有酒。
可是此刻的萧东楼,却早已经,醉了。
萧东楼只觉怀中的凤夕舞柔若无骨,脸上红晕难消,哪里还是那个名满天下的
凤凰山庄的掌门人,只觉得是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正沉浸在幸福和快乐里。
萧东楼轻声问道:“凤姑娘,你身上的香气可是郁金香?”
凤夕舞柔声道:“萧大哥你觉得呢?”
萧东楼道:“似乎是,但似乎又不同。”
凤夕舞道:“我自幼身上便有这种似有似无的香气,所以衣襟上常别着郁金香,
两者混合,便是了现在这种味道。”
说完扯了衣襟给萧东楼看,果然有朵白色的郁金香。
萧东楼微笑不语。
凤夕舞仰脸道:“萧大哥你喜不喜欢郁金香?”
萧东楼道:“喜欢。不过我却嫌它太过贵族气。”
凤夕舞奇道:“哦?”
萧东楼笑道:“我只不过是一介布衣,更喜欢平平淡淡的东西。”
凤夕舞道:“那萧大哥喜欢什么花?”
萧东楼道:“茉莉花。”
两人一时又再无语。
不知何时,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萧东楼只觉此时此刻竟是无比的幸福,不觉又将怀中的人抱的紧了一点。
萧东楼柔声道:“你知道吗?刚才拥你入怀的一瞬间,我就告诉自己,或者说,
我就答应了自己…………”
凤夕舞轻声道:“答应了自己什么?”
萧东楼道:“我告诉自己,这个女孩子是需要我用一生一世去疼、去宠、去爱、
去呵护的。”
他的声音轻柔却无比的坚定。
凤夕舞抬眼凝视着萧东楼:“这是誓言吗?”
萧东楼微笑道:“当然是。如果你愿意,我就是今天断桥上你手里的那把伞,
为你挡住世上所有的风风雨雨。”
凤夕舞看着他,眼中忽然盈满了泪水:“萧大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
觉得自己在做梦……”
萧东楼道:“你当然不是在做梦,我也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知道吗,我
从你的眼中看到了你的心里有太多的疲惫和太多的不快乐。”
凤夕舞无言的看着萧东楼,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滴落。
片刻,她低声道:“萧大哥,我本薄福薄命,实在不曾奢望过这样的誓言和幸
福,我想,也许这样的东西是不应该属于我的。”
天空已开始出现鱼肚白。
凤夕舞看着已经睡去的萧东楼,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和额头。
熟睡中的萧东楼脸上竟有着孩子般的神态。
凤夕舞看着他,泪水忍不住再一次滑落下来,她颤声道:“天亮了,梦,也该
醒了。”
萧东楼是被一只水鸟的翅膀打在脸上打醒的。
小舟已在一个僻静的偏岸停泊,凤夕舞已不在身边。
如果不是身上还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