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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头没脑地来了句:“……自然什么?”话音刚落,自己先沉默了。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神魔之后的能力。我撇了撇嘴,道:“别说是我,就连他儿子缙川,也比他老子厉害上不少出去了。”
“怎么可能?”后卿冷冷一哼,不悦地将头撇向一遍:“我当初做魔界小霸王的时候,谁都打不过我,只有魔祖一个人制得住我,我唯一服的人就是他了。缙川他才多大,他不过是……”他忽然顿住了,接着,便是一阵骇人的沉默。
不错,缙川他不过是于四万四千岁上破了魔祖亲自设在藏经阁的结界,不过是砍了一整个魔渊中几十万年来幻化而生的、任哪一头拿出来都是可摧山搅海的千万凶兽。他的确没做什么。
手中注力做阵,口中咒语无声翻飞,一来二去忙个不停,却还是抽空瞧了一眼身旁那人落寞的神色。那份落寞中,还带了丝难以置信。
自然晓得,若想让他接受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孩提的缙川之实力已是滔天的这个事实,定须耗上一段时间。他在魔渊关了几十万年,纵使没事就能寻颗有乐子的心来瞧瞧,顺道了解了解时事,可效果终与那亲身经历的不同。人啊,总得服老,也得服心。
后卿还在我旁边黯然神伤,许是在回忆缙川的种种作为,细细思量间,煞白了一张小脸。我摇摇头怜悯道:“莫想了,伤神。”
他忧伤道:“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缙川那娃子,果真……哎,果真出息得很。”也不知是否是耳朵出了什么问题,总觉得他那句“出息得很”说得咬牙切齿。
“君上,”我顿了顿,一开口便唤的他一愣,半晌听他道:“……唔,可是有一段时间没人这样唤我了。”
结了手中的阵,寒光盈盈间,我蓦然开口:“君上,请您交出手中的凶兽之心罢。”
他一愣:“你说……什么?”
我微微一笑,道:“君上可知为何会身形变小?想必君上自己也晓得,因君上食了峩亥的肉。魔渊中无法排出浊气,即便君上每日吸取天地灵气,也无法将身形复原。若君上逃出魔渊,可使用法力之后,自然能解开这道毒。”
他未接话,只静静地望着我。
我心平气和续道:“故而,若君上想恢复原身的话,只有靠我这个神魔之后的血。若是君上想从魔渊出去的话,眼下势必交出凶兽之心了。”
“可以。”他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半点平日里小孩子天真烂漫的形容,反而一派镇静缜密,此刻饶有兴趣地望着我:“不过,你是如何晓得我手中有凶兽之心的?”
我维持着打坐的姿势,抬头只看着他的眸子不做声。
对视半晌后,他摸了摸鼻子:“好罢,我晓得了。给你就是了。”一面费力地从拖沓的衣襟中掏东西,一面补充道:“你还是莫要再唤我君上,听着已不大习惯了。”
我接过他手中黑阴阴的罐子,深吸一口气,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盖子上。继而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地,缓缓揭开了盖子。
手中的罐子霎时疯狂地摇晃起来,我险些控制不住,只得闭上眼睛施加念力。可罐中魔性太大,我抵抗不过,终于“当啷”一声,罐子滚落到地面,从中冲天而起一团嘶声尖叫着的浓浊黑气,原本封存在罐中的千万颗凶兽之心已于积年累月间汇聚成一股魔魂,其威力可谓山摇地动,拉枯折朽,刮带起漫天风沙。
我与后卿皆未料及此,一时均微微着慌。
“如今我们该怎么做?”
掀天旋风将后卿的喊声吹得破碎而飘渺,我的耳朵费劲千辛万苦才捡起几个丢在风中的字,勉勉强强凑成一句完整的话。想大喊着回答他,才发现一开口便是一嘴沙子,着实佩服后卿他老人家这个时候还能喊句话出口。我拿出刀子,毫不犹豫地割破了手腕,引得魔魂惨叫声更加凄厉,腥甜的血腥气激起了无数凶兽心中的欲望,不容我犹豫,猛地抓过后卿,带血的手腕便覆上了他的唇,心中与他道:“喝了血恢复原身,压它入阵,你我二人合力冲出魔渊,快!”
他呆愣的眸子睁得大大的,似乎还未从突生的变故中反应过来。我眉头一皱,劈手砍上他的穴道,鲜血汩汩地流入他的口中。他的眸子仍瞪得溜圆,身体却在一寸一寸地长大:身高有如拔地而起,直从地蹦子一样的小娃娃窜上了天;乳臭未干的模样一点点褪去,眉目渐渐变得硬朗好看起来;此前那身不合衬的衣衫犹如一点一点变小一般,直到与他的身子完全契合,服帖地穿在他的身上。
我望着面前遽然完全变了个样的高大男子,惊得连胳膊都忘了抽回。
说实话,这个样子的他,倒叫我寻到了一丝熟悉的意味。怎么说我从前囚在藏经阁中也不是个不求上进的囚犯,反而身怀八斗之才,闲着也是闲着,万年来从不曾放弃读书。什么书能有史书有意思,因而一整套的魔史,被我翻了个遍。当中自然记载着一笔这位大名鼎鼎的魔星后卿的风流韵事,而书里头摹的那张小像,与面前的这个妖孽男子的形容,分毫不差。我与他相处了近三年,终于将他与我心目中的那个魔星后卿对上了号,由此,不禁热泪盈眶。
后卿见我呆愣,不禁得意洋洋且自恋无比地甩了甩头发,同时将嘴边我的手腕摘下来扔了回去,幻音道:“怎样,见着小爷年轻貌美的模样,禁不住心动了罢?”甩够了头发见我泪眼汪汪的模样,不由慌了神,手忙脚乱地蹲下身子抹我的泪:“哎你哭什么,别哭呀,是不是我吸了你太多的血把你弄疼了,不哭不哭,小爷我最怕女孩子哭了。”挠了挠头,又问道:“你究竟为个什么事哭?”
我摆了摆手,眯着眼睛道:“我没哭,沙子太多,迷眼睛了……”
后卿愤怒地站了起来。
做一个阵委实费了我不少时力,直直麻了两条腿。我踹踹他的脚,又冲他伸出一只手,示意他拉我起来。他傲娇地瞧了一眼,冷哼了一声,还是伸出了手。我站定在他身侧,冷静地在心中与他道:“后卿,你扰乱凶兽之心,我可使出法力,便由我来压它入阵。”
他偏过头深深地且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继而,“当心”二字窜入脑海,我冲他安慰一笑,闭上眼睛发动咒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昼夜不舍之(3)
我觉着,那天的出场,可以说是我这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没有之一。
我与后卿成功制住了那道魔魂,封入阵法,继而凭借着滔天的力量,冲出了魔渊。
石破天惊,飞沙走石间,我与他已稳稳站定于魔界的地面上。亲切之感情不自禁从脚底板窜至天灵盖。我执着后卿的手,感动到涕泗横流:“老子终于逃出那个鬼地方了!”
后卿难得没有嫌弃我碰他,反而反握住我的手,嘴上不忘纠正道:“不,我是‘老子’,你是‘老娘’。”
我:“哎。”
后卿:“……”
我们二人合力冲出魔渊所发出的那一番惊天动地的响声将整个魔界撼了三撼,守在魔渊入口处的一众石像受了凶兽之心的召唤,皆冲破石壁,无数亡魂并凶兽之灵齐齐召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几欲划破我的耳膜。
因我肚子里还有一个,所以这具身体不大受得住如此刺激,胸腔一痛,被震得后退一步。后卿虚虚一揽将我的身子稳住,待我不再摇摇欲倒,才松开了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耳上一暖,他的双手将无数可怖声响一并隔绝之外,我抬起头,冲他谢意一笑。
这一瞧不得了,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小子居然,居然这么高!我充满怨气地哼了一声,这一哼更是不得了,空气携着怨灵特有的腐臭之气齐齐冲入我的鼻腔,紧接着胃部一抽,我拂开他,蹲下身子剧烈地干呕起来。
乖乖,我重着身子将近三年,眼看着便要临盆,你居然才给我整孕吐这一出!我纠结之余不觉莞尔,我的孩子这样与人为异,一定是个不一般的、成大器的。
后卿嘴角一抽,见我呕得厉害也未呕出什么,弯腰扶起我,复用双手捂住我的耳朵。但左右一瞧,再也倒不出一只手来捏住我的鼻子,他一瞬无所适从了起来。
我摆了摆手:“无事。”话音未落,只觉胃里微微一荡,还未反应过来,已捉着面前之人的衣襟,吐得排山倒海,七荤八素。
后卿的手还放在我的耳朵上,脸却彻底黑了下来。
我好容易吐了个干净,脑袋已混沌无常,抬眸对上他风起云涌的脸色,极为尴尬地瞅了瞅嘴角:“呵呵……那个……你把衣裳褪下来,我施个小法术帮你清理清理,总归费不了多少时辰,很……”
“来不及了。”他豁然冷了脸色,我感到耳朵一凉,同时肩上一热,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