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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哼”地跺了一跺脚,不情不愿地跟上了姊姊。
她二人终于离去,我心上的大石头亦随之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过去当不忆(2)
来路上我已听了好多人言说,这位未来王妃是妖界第一美人,长得比仙子还要美上三分。故而,我对于此番嫁过来的连痕公主颇为好奇。
一来,我从未曾见识过什么了不得的美女,连去了前一个字的女性朋友都少见几个,无非是殿下殿里头的三两侍女,且个个摆出一副瞥我一眼就能掉脑袋的模样,甚无趣。彼时我还不晓得她们果真是瞥我一眼就能掉脑袋的。二来,我未曾见过仙子。若趁此时机睹一睹这位比仙子还美的公主,岂不是既见了美女,又算是见了仙子?我觉着这盘算盘,打得十分合算。
喧闹声赫然升了一倍,吆喝声与起哄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揉了揉耳朵,定是新娘子到来了罢。我定了定神,偷偷探出一点身子,向外头打量去。
第一眼,我便瞧见了那冠有妖界第一美人的连痕公主。
她着一袭红彤彤的喜服,左鬓别了一朵尚未浇灌人血的摩诃曼珠沙华,双眸含春,柳腰莲脸,看来这“妖界第一美人”乃是个实打实的封号,参不得半滴水。脚下的步子踱得婀娜,看得底下的一派魔君眼底大热,皆沸腾了起来,一口一个王妃地叫唤着。
说实在的,我并不是很中意魔界中人的粗鲁做派,因他们的呼喝声未免忒大了些,令我不光是耳朵轰鸣,连灵台都不清明了起来。心里焦急更胜,如此势态,叫我怎样逃得出去?
好一阵纠结后,我灵机一动,默念咒语,变幻成一只兔身讹兽蹦跶出来。随意抓了一位魔君便恭恭敬敬地作一个揖,道:“问魔君大人好。”
那魔君适才许是刚方便回来,还未坐定,被我叨扰一番,神色略微不爽,低头看我:“你是哪个?”端量我几许,又道:“我之前怎未见过你?”
我这才看清这位不幸被我选中的缁衣魔君的形容,乃是个分毫也不输给少主的。纵是坐着,也高出如今身为一只兔子大的讹兽的我不少出去。唔,这身量,估计亦得高出少主几分。魔君的眉宇间却带着些不耐,许是个高贵的主。我偷偷吐了吐舌头,看来这对象选得不是十分明智。
冲他眨巴眨巴眼睛,尽量做出一番天真可爱的模样,奈何他实在是高大过了头,我的脖子仰得都有些吃酸:“回大人的话,小的乃是缙川殿下豢着的宠物,名唤小萝卜头。听闻殿下大婚,妄求一见那新娘子何等姿容,以至夜不能寐。然殿下却不准我前来,小的只得偷偷溜了进来。”
“哦?”那魔君似乎被我勾起些兴趣,以右手支了下巴眯着眼睛瞧我,慢条斯理道:“他既豢着你,想必亦是十分疼你,又为何不许你前来?”
一双兔眼里霎时包了一圈泪,做出一副透骨酸心的形容,惨淡道:“大人,实不相瞒,从前殿下确实是十分疼爱小的的,时常亲自为小的沐浴,陪小的玩耍,真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犹记得去年冬天,小的突发奇想,馋那冬寒菜,殿下便命人上符禺山采下第一批嫩芽,亲自做羹与我吃,虽然他做得很难吃,但撇开这一点不谈,殿下于小的我,乃是十分隆宠的。”
摸了摸鼻子,虽然编造出“少主亲自为我沐浴”这种难以启齿的诳言,委实令我无地自厝,然若非这样说,便万万无法取得这魔君的信任。如此,且委屈一回少主吧。
无论如何,少主待我好,陪伴我,为我做冬寒菜这些个事儿,都是些比珍珠还真的真事。
讹兽的嗓音听着尖,此时做出一派低沉不免有些为难,我磨了磨嗓子,巴巴地道:“如今殿下娶了正室王妃,便冷落了小的。小的可谓黯然神伤,黯然神伤。”言罢,又抹一抹眼角。
缁衣魔君认真地听我诉了,神色讶了一讶,随即笑开,道:“嚯,缙川侄儿什么时候也玩起来这等花样。”再瞧向我:“我听你声音雌雄难辨,先前还迟疑了一番。你既自称‘小的’,而非‘奴家’什么的……盖是只公的吧?”
我深沉地点了点头:“大人有前途。”
他亦点了点头:“你小子亦有前途。”
“如此,”我满是希冀地抬头望他:“大人可知我们殿下与那公主喝合卺酒的具体时辰?”
魔族成婚没什么大名堂,只是在这合卺酒上有些讲究。需得是男方于百天前的子时和食指血种下一株魔花,这株花便要女方于成婚当日戴在头上。而喝合卺酒时,魔花便当作酒盅,男女双方于吉时共同将酒饮下。
我思来想去,总觉得以一朵花当酒盅喝酒这个事儿委实不大容易,此等高难的动作,实非我等小辈弱流所能做到的啊。然,以魔族中人的做派,新郎新娘共饮合卺酒这一环节,必定是最为群情鼎沸的一环。
且也是最适合我逃跑的时刻。
那魔君回答地干脆:“不知。”低头为自己斟满。
我叹了一口气,委实后悔方才与他说道了这样多,到头来不仅徒劳,还浪费了这些许时候。耷拉了耳朵便欲走,却被他出声唤住了:“那兔崽子,留步。”
我顿下步子,却未曾转过身来,只惆怅地晃了晃耳朵,勉勉强强地示意自己听见了。
“我呢,不甚习惯这等的觥筹交错。适才于外面走动一圈,举目皆红,触目惊心,实在难受。”
唔,想来他之前不是去方便,而是嫌坐不住出去溜达了一圈。没曾想这看起来寡淡的漂亮魔君居然也是个说话找不到中心思想的话痨,我忽而有些怜悯,复又摆了摆耳朵,便继续费力向前蹦跶。
他不紧不慢地续道:“……边难受边听得几个小婢女言说,合卺酒得掐着三刻那一刻喝,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可。”
我“噌”地转过身来眼巴巴地望着他。
他换了个手支下巴,空出来的手修长有力,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神色霎时飞扬:“今日这蓝尾,酿得着实不错。”
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蹦到他脚边,仰头狗腿道:“大人英明神武,风流倜傥!……大人可知,那三刻,是几时的三刻,可是此时的三刻?”
他自顾自又倒一杯饮了,神情餍足,这才闲下嘴来回复我:“约莫是的。”
现下不就是三刻了么?
我连想都未想,嗖嗖与嗖嗖掉头窜进花瓶后头,刚藏齐整,才十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连谢也忘了道一声,更忘了拜一个礼数周全的别。无怪乎背后若有若无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罢了,是我无礼在先,也幸亏没有让哪个好事的魔君瞧见,他们的目光,早就被此刻共饮合卺酒的二位绝色吸引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过去当不忆(3)
高大的石台上,华服美人正与少主同饮一盅合卺三味春。
我这才晓得原来并不是什么事都同我所预想的一样,且往往我按自己顶顶贫瘠的常识所认知的,鲜少是对的。
比如先前我打心眼儿里认定,二人共饮一朵花中的合卺酒是个高难度动作,少主与他的王妃定无法将这个动作圆满地完成。但是我错了,他们并没有同我想象中一样各执一半花盏,下巴相对,因为不知如何下口而不知所措。
台上的二人比肩而立,少主体贴地凝出一个花托,淡金色的气流流云似雾地萦纡于花盅下,上等的摩诃曼珠沙华得了魔力使然,霎时绽出一倍大,金光熠熠,秾艳万方。少主一手扶住大半花朵,一手揽过美人盈盈一握的柳腰,与她共饮这一盅只有魔王魔妃成婚时才够格饮下的十味春。
因少主终有一日会顶替如今空闲着的二魔王之位,缺少的不过是时间,或是一个契机。故而此番行的用的排场,走的皆是魔王的级别,而非少主。魔界之人素来洒脱,从不计较这些有无之事。
少主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我望着他俊美的侧颜,忽然漫上了莫名的情绪。这同我先前想象中的全然不同。可能是因为这二位新人共饮合卺酒的方式与我想象中的反差太大,从而感到失落了吧。
一定只是这样。
他们二人那般和谐,那般耀眼,且那般遥远。
“好!”
我眯了眯眼睛,瞧见是甫才宣称自己不爱热闹的那位魔君带头叫的一声好,他的这一声高呼引来无数回应,一时间,叫好声连绵不断,场面空前繁盛。
北海的何因仙君特地为庆贺少主与王妃大喜之日而送来的夜明珠实属上品,华光夺目,我在一片明泽与红艳的花哨映照中,瞥见少主四处找寻无果,继而失落的脸。
想来少主是喝醉了罢?
与先前同我扯话的那位缁衣魔君一双狭长鹰眸相遇的一瞬,我不禁心肝一颤,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