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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同时罹患了高血压和心肌障碍等疾病,因此,呼吸循环机能的医治是决定手术成败的关键。事实上,柳原运用了以往的经验,使许多原本难以接受手术的病例成功地接受了手术,也拯救了不少在手术后陷入危险的病人。
但在实际写成论文时,就变成了一大堆的病例介绍,无法导出可以贯穿整篇论文的论点。而且,虽然呼吸循环机能的管理十分重要,却又无法找出令人耳目一新的事实根据。柳原看着美国文献上相关的论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学位论文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自从资深助理被调去当财前教授参加学术会议选举的辅选人员后,像柳原这种个性刻板、不够机灵的助理就必须去填补他们门诊和病房会诊的缺,还要帮教授准备上课的资料,只剩下星期六的下午和星期天才有时间好好准备论文。目前正是自己写学位论文的重要时刻,却刚好撞上财前教授学术会议会员选举的时期,柳原为此感到不安。但他想起两个月前,财前教授把他叫到教授室,对他说“既然已经写好副论文了,就赶快写主论文吧”的情景,又燃起了希望。因为,他很清楚,教授叫他赶快写主论文的意思,就是只要他交了论文,就会让他通过。
突然传来一声书本掉落的声音。他抬眼望去,透过书堆之间的昏暗灯光看到病理学研究室的大河内教授。大河内教授弯下鹤一般瘦骨嶙岣的身体,准备拾起地上掉落的书本。柳原见状跑了过去,帮他把书捡了起来,那是一本很厚的原文医学索引录。
“谢谢。我刚好在找德围的威乔晚年的研究成果,你应该知道威乔吧? 他是病理学的鼻祖,是他确立了细胞病理学,在社会医学和公共卫生学方面也有卓越的成就,足当之无愧的伟大人物。”
大河内说完,透过老花眼镜看着柳原。
“你是第一外科的柳原吧? 这么晚,还在查资料吗? ”
“对,我在找学位论文的参考文献。”柳原僵直着身体回答道。
“学位论文吗? 对了,那件官司上诉审的证人讯问是什么时候? ”
柳原垂着眼睛,支支吾吾地说:“我忙着写学位论文,没有注意上诉审的事……”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大河内教授锐利的眼神便朝他射过来。
“写学位论文固然重要。但做出不违背医生良心的证词更重要。如果一个医生对病人的死做出有违良心的证词,将在往后的人生留下极大的悔恨,很可能终身为此懊恼。我听里见说,你和财前教授不一样,是个年轻、真诚的医生。”
大河内说完便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开始翻阅柳原帮忙拾起的那本医学索引书。
柳原朝大河内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去。他借了那4 本文献,离开了图书馆。外面仍然下着绵绵细雨,穿过中庭,走向医院医局时,柳原的肩膀都淋湿了。大河内教授方才的一番话深深地刺进他的心,前一刻,他还打算为了拿到学位,要努力忘记佐佐木庸平上诉审的事。如今,他的心感到一阵锐利的刺痛。
走到医院正门,看到钟楼上的时间已经过了6 点,柳原立刻慌了手脚。他必须在7 点将为了这次学术会议选举而出版的著作校稿送到财前教授家。
柳原快步走向医局,把放在储物柜内的校稿放进包,冒着雨疾步前往梅田。回想起大河内教授的话,脚步不禁沉重起来;但想到在九州老家的邮局当局长的老父亲.从自己读大学到升上有薪助理的13年期间都持续寄钱供养自己,并在家中引颈期盼自己可以成为独挡一面的医生,柳原就觉得应该利用这个机会博取财前教授的信任,早日拿到学位。
他在阪急沿线的夙川站下了车,到达位于山边的财前家时已经是7 点20分了。
他一按门铃,年轻的女佣便来应门。柳原在门口打了声招呼,女佣告诉他教授事先交代过他要来的事,便带他去客厅。
他.坐在客厅角落的椅子上等了约半小时,身穿和服的财前现身了。
“下雨天还麻烦你过来,辛苦你了,过来这里坐吧。”
柳原别扭地坐在财前面前,说:“教授的《消化道疾病诊断治疗集》中收录的论文校稿我已经校对过了,所以赶快送过来,这样可以吗? ”
他拿出了名为《关于食道癌根治扩大手术的新见解》论文校稿。这是在3 年前日本外科学会中,被指定发表的论文,也是财前较优秀的论文之一。财前迅速地看了一遍后,说:“我想在这篇论文后面,附上几个我经手根治扩大手术的病例,你立刻去帮我准备这3 年中的手术病例。我打算请泷村名誉教授帮我写卷首的推荐文,所以绝对不能马虎。”
“是不是要从您为《消化道外科》杂志撰写的论文中搜集病例? ”
“没错。我还要谈一下对食道癌手术未来的展望,你去和佃讲师商量一下,从最近在手术前、手术后结合放射线治疗法成功的病例中,挑选四五个出来。”
“是,了解了,那我告辞了。”
柳原正要告辞之际,客厅的门打开了,杏子走了进来:“你难得来家里,再多坐一下吧。”
“谢谢,但我……”柳原说着便站起身来,此刻财前又一突然挡在柳原的面前。
“哇,真是稀客,柳原医生,好久不见了。你真是愈来愈能干了! ”他夸张地说着,并用力地拍了拍柳原的肩膀。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我急着要把校稿送过来请教授过目……”
“真不愧是柳原医生,这么年轻就能帮教授的著作校稿了。学会原稿的草稿和论文集的校对很少会请人代劳。看来,柳原医生已经成为财前教授的嫡系人马了。
这值得好好干一杯! 喂,杏子啊,拿酒来! ”又一吩咐杏子备酒。
“不用了,我不会喝酒。”柳原慌忙摇着头。
杏子赶紧说:“别客气,你第一次来家里,怎么好意思让你只喝~杯茶就走人,刚好我爸也在。就别客气了嘛。”
“谢谢。但我真的不会喝酒,而且医院还有病人需要照顾,我就先告辞了。”
柳原怕时间一久,他们就会谈到佐佐木庸平上诉审的事,所以态度十分坚决。
“是吗? 那稍微喝一点吧……”又一拿起端来的酒,倒了一杯,“对了,你有没有女朋友? 你也差不多该结婚了吧,我帮你介绍个好对象。”
又一突然提到了结婚的事,财前五郎也在一旁帮腔:“对啊,你已经33岁了,也差不多该结婚了。我看,这件事就交给我岳丈处理吧。”他露出难得的亲切语气。
“不,在拿到学位之前,我还不敢考虑结婚的事……”柳原刷的一下脸红了。
“不用担心。学位的事交给五郎处理,找媳妇就包在我身上,这么一来,一切都搞定了! ”又一一副通晓人情世故的口气,财前也喝着酒微笑着。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完全按照事先的编排演出。不管柳原愿不愿意,就这么被拉进了财前的阵营。
翌日,虽然是星期天,但财前五郎一大早就规规矩矩地系上领带,穿着深色西装,在御影车站下车后,顺着坡道朝着山的方向走去。他要去拜访外科学界的大家长,也是日本医学会副会长泷村恭辅,向他报告自己将参选学术会议地方性选举一事。
泷村是在东之前的第一外科教授,目前是浪速大学的名誉教授,曾经获颁文化勋章。对泷村来说,财前等于是他的孙弟子或是曾孙弟子。财前十分清楚,为了争取外科学会方面的选票,必须拜访这位和第一外科有深厚渊源的泷村,请他协助整合学会的选票。
走到坡道的尽头,绕过一片松树林,在一道长长的白色围墙中,有一幢京都瓦屋顶、极具浓厚茶屋风格的房子,那里就是泷村的宅邸。财前按了门铃,一位老妇人从正门旁的小门里探出头来。
“我是浪速大学的财前,想在门前向泷村教授打一声招呼。不知道教授在不在家? ”
老妇人立刻去里面通报,不一会儿就回来说:“教授正在茶室,请你直接去那里找他。”财前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他事先已调查清楚,泷村教授年届八十,虽然已经退居二线,但在外科学界仍然有极大的影响力。泷村家平时总是门庭若市,只有星期天早上他会在自家的茶房内喝抹茶。财前在老妇人的指引下穿过铺着踏石的中庭,在茶房门口的石制洗手盘中洗手、漱口后,走进茶房的客用出入口,默默地行了一个礼。正在点抹茶的泷村继续以漂亮的手法击拂完抹茶,将茶柯:放在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