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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就算他留在长安,就算他刻意遗忘那些久远以前的记忆,就算他能够继续当他的大将军,炎儿在他心口留下的空洞仍在。
在他决定离开的那一天,他就知道他没找到她就不可能再继续生活下去。他试过了,那一年半,他如行尸走肉一般,伤害了所有关心他的人。
他需要找到她,他需要弄清楚,需要将所有的事情弄得明明白白,需要听到她亲口告诉他。找到了她、弄明白一切,他才有办法继续下去,无论是他的人生,或是其它……
现在,他知道娘过得很好,知道家里的人过得很好,那就够了。
黑蛟
翠山、绿野。
起伏的山岭,随风飞扬的粉色花蕾。
中原,依然如同以往般,如诗、如画、如乐。
黑夜里,远处的大城灯火依然辉煌,那片灿烂几可比拟夜空屋子。
多年前,他曾到过此地,为了拿回七样神器中的其中一样。
在更久远以前,他在这里打过仗、在这地方唱过歌、在这地方胜利过、在这地方失败过……
之后,他退回南方,不肯罢休地和敌人纠缠千年,直至他们几乎死尽死绝、直至最终连那些曾经信仰过他的人都否定了他的存在、直至他被敌人陷害下蛊追杀
他身受重伤逃至大漠,以为自己将死,却遇见了她,遇见了那应是敌人却又不是敌人的女人。
炎儿,那是她的名,他的给拜兄弟替她取的名。
她救了他,给了他新的名字,只因他不敢告诉她,他的真实身分。
玄明,那是他的名,她说他有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
千年过去,命运让被拆散的人重聚,却未解开那道死结,她解开了未炼化的封印,只求他兄弟的谅解,一切却未改变。
她昏睡过去,他为保全她,将她重新封印在水玉里。
十多年来,他不断寻找为她解套的办法,未料最终仍是要回到一切发生的最初原点去。
在山岗上生起了火,他解开缠在手脸上的布条。
他在白日缠着布条绷带已经千年了,每天晚上换药,他都尽量拖到早上才再重新缠上干净的布条,但即使如此,这些白布仍像是成了他第二层皮,他曾经厌恶过它们,却又不得不依赖它们,但当他的皮肤越来越接近痊愈的现在,他反而不急着褪去它们。
他看着远处那座城市,知道那座城叫长安。
长安。
他嗤笑一声,人总是这样子的,向天求、向地求、向鬼神,甚至向一切求,但谁又真能保得住谁能长久平安?
就像多年前蚩允保不住族人,炎儿保不住蚩尤,而他保不住他们两人,也保不住那些曾经相信他的人们。
长安?
不过是一场绝美华丽的梦幻罢了……
黑洁明《蛟郎》 yesta扫描 robin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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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时之间无法知晓积压在胸口的躁郁是什么。
听见她不断不断对自己诉说他兄弟的种种,那股烦闷越积越多。
她是如此忿忿不平,激动得连那张可爱的俏脸都气得通红。
爷这样、爷那样……
她的爷听在他耳中越来越刺耳,当她开始帮那位爷说话,他没有多想,身体已经自主动作,将她的注意力引回自己身上。
那样的行为只引起她的好奇,却吓坏了他。
当时他不敢多想,只是否认、压抑,将一切归咎到所有能归咎。
直至谎言伤了她,直至长剑穿过她的手,直至她昏厥在他怀中再也不醒,一如炎儿。
他,才晓得,不肯承认的,是羡慕,更是
嫉妒。
***
「啊气死我啦」
气呼呼地握紧小拳头,灵儿边走边骂边怪叫,幸而这地方荒郊野岭的,要不可把寻常老百姓给吓坏了。
「怎么了?」
深山野岭的,平空突然冒出一句问候语,灵儿骇了一下,小脸煞白地抚着心口东张西望:「谁?谁谁?」
「我。」
「哇啊」前一刻还没人的前方,一下子冒了个黑影出来,吓得她慌忙往后一跳,大叫一声,跟着才看清来人身影,回神叨念道:「要死了,你做啥老神出鬼没的,多来个几次我迟早给你吓得魂飞魄散。」
「唉唉,算了,其实也没关系啦,反正我也开始习惯了。」镇定下来后,那面对他时一定会冒出来的怪异感受又出现了,教她觉得浑身不对劲,不禁偷偷退了一步将距离拉远了些,不自在地绞着方才在半路上折来挥舞的小树枝。
瞥了他一眼,她有些僵硬的问道:「对了,你怎又会在这?」
「碰巧。」他指指山岗上的火光,「我在上头听见你的声音,所以来看看。你气什么?」
涮唰挥了两下手中小树枝,灵儿一想到爷那龟毛个性就气,嘟着嘴道:「还不是那个爷,真是让我气死了,也不晓得他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怎么回事?」他边问边带着她朝山岗上的火堆走去。
「我们今天被人追啊,他为了躲人躲到一户大宅院去,结果后来我才知那是爷的家,可他竟然不愿意见他娘,连回个头都不肯!我就不懂,我要是有娘有家,高兴都来不及了,可爷却龟毛的连他娘给的玉佩都不肯拿。」
「也许他不是不愿意,只是不可以。」玄明有所感触的说:「有时候事情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或许他是有苦衷的。」
「哇!」她嗤了一口气,擦腰辩道:「好,就算是这样,那他为啥还骗我说他没名字?人怎么可能没名字呢?是吧?他明明就有名字的嘛,还骗我说他没名字!虽然说我的确不懂人这种动物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我也是好心才会说说他,结果呢?他竟然叫我开嘴,还说我」她挥舞着树枝,涨红了脸,气愤的道:「说我螫脚!真是好心被雷亲,哼!」
瞧她气的,他扯扯嘴角,笑了笑。
「你是气他不听你的话,还是气他说你蹩脚?」
「喂」她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
他只是笑,低沉沙哑的笑声在黑夜中回荡。
「哼,反正我就是没有用的小金蛇啦!」她一跺脚,自暴自弃的转过头,闷闷不乐的踢着小石子道:「我知道我笨,虽然我没真的想过要得道成仙,当初会跟着红姊修炼也只是因为怕死想活久一点,不过我也是有很认真的在修行啊!可变成人形两百年了,我跟着爷也已三年之久、,但是人家就是搞不懂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嘛!什么喜怒哀乐爱恶欲、什么忠孝仁爱情义和平,谁知道那些到底什么是什么呀!好了,等我好不容易搞懂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与书上讲的大道理一点也不一样,红姐以前虽然也解释过,可她说的东西十之八九我都搞不懂,啊真是烦死了为什么做人这么难啊?」
「人本来就是很复杂的动物,你不用急着弄明白。」看她一脸焦躁,玄明苦笑道:
「等时间到了,将来你自然会懂的,届时就算你不想懂也忘不掉……」
她不满地闪哼一声:「那是你的经验之谈吗?」
他有些感叹地看着渐被乌云遮住的新月,道:「算是吧。」
她咕哝:「好烦。」
「我知道。」他回以同情的微笑。
瞄了他一眼,灵儿忍不住开口:「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嗯?」
「我……呃……」她张了张嘴,又闭上,眼珠子晃啊晃的,无法决定该不该将心底的疑问问出口。
「怎样?」
她绞着小手,蹙颦着秀眉,看看旁边,又瞄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那个……你活得比较久嘛,对不对?」
「应该是。」他扬扬眉。
「那你知道很多事嘛,对不对?」
「嗯。」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有没有……呃……有没有什么方法……我是说……那个……其实是……」她给结巴巴吞吞吐吐了老半天,最后终于心一横,深吸了口气,可磷兮兮地抬起头看着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一看到你就觉得全身发热,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直跳,有时候牙还会冒出来不过我其实不是真的想要吃了你,我已经戒荤八百年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看到你,我就好想吃你喔……」
她像做错事的小孩越说越小声,头也越来越低,但跟着又急急忙忙的抬头补充道:「不过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这样。我以为自己修行不够,才会退化,但是我并不会想吃其它人啊……」
灵儿话说到一半,发现玄明脸色越来越怪异,她担心地停了一停,小小声的问:「你没事吧?」
玄明僵站着,尴尬地吐了个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