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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毕,内侍们端来了法酒。所谓法酒,便是行礼仪时饮的酒,要按规矩法度饮用,不能饮之烂醉。
这时,群臣都侍坐在殿上,要低着头、俯着身,以示在皇帝前的卑微。然后在钟磬鼓乐声中,大臣们一个个按照地位的尊卑依次向皇上敬酒上寿。酒过九巡,司仪官高喊一声:“罢酒!”就没一个人再敢喝了。于是鼓乐声再起,朝贺的仪式就结束了,大臣们都要匍匐在地送皇上起驾登辇。
在整个朝贺过程中,谁的动作不合规矩,谁举止失仪,在旁监察的御史马上会让侍卫将他带出大殿。因此,从行朝礼开始到礼毕,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喧哗,没一个人敢举止失仪。在整个环境气氛的渲染烘托下,皇帝刘邦无形中变得崇高了,他的身影在鼓乐声中、在众臣们一遍遍的跪拜与称颂中,一层层上升,渐渐地抵达了神的境界,与殿上匍匐着的众臣成了隔得十分遥远的两个世界。他真成了天子,成了人主。而那些诸侯们、大臣们,一个个都俯首帖耳,诚惶诚恐,变得极其驯良,以往那种桀骜不驯,那种不分尊卑的说笑打闹荡然无存。端坐在龙床上的刘邦感到一种难以言表的痛快,一种无法抑止的兴奋,一种涌上心头的自豪与自信。他不自觉地嘟哝了一句:“到今天,朕才知当皇帝的尊贵。”
于是,他大大地奖励了这出大戏的总导演叔孙通,封他为掌管宗庙礼仪的太常,位居九卿。还赐给叔孙通与他的弟子黄金五百斤。叔孙通因此成为刘汉王朝的一代名臣。
朝贺大礼结束了,朝仪也定了下来,办完了这件大事,就该出兵讨伐韩王信与匈奴了。
各路大军已先行出发,各诸侯国也都接到了调兵的命令,巨大的战争机器又转动起来了。刘邦是个劳碌的君王,没舒几天筋骨,又得风餐露宿地率军上阵了。
这次出兵他不打算带戚夫人母子走,长乐宫建成了,后宫诸位夫人都有了安居之地,不像前几年,自己南征北战,居无定所,她们只得跟随着自己颠沛流离,或者寄居某地。再说,这次出兵,估计也只两三个月时间,行军打仗总是件辛苦事,就让戚姬她娘俩在家守候吧。
当他来到戚夫人的宫室时,戚夫人正与宫女们兴头十足地忙着收拾行装,准备跟着丈夫出征。这也难怪,这些年她一直与刘邦相随相伴,行军打仗已成平常事。再说,丈夫在寂寞漫长的行军途中也需要她来照顾、抚慰。即使在战场上,她也能排解他焦躁紧张的情绪,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当时军中都盛传一首顺口溜:“项王帐前舞虞姬,刘郎灯下歌戚姬。君王自有姝丽伴,百万军中风景异。”虞姬与她是两军中的瑰宝。后来虞姬自刎了,她有几分伤感;然而又觉得那是虞姬一个不错的归宿,她真正做到了与相爱的男子生死相伴。她想如果这个情景落到自己跟前,自己也能这样做的。她也早已将生死托付给自己的那个刘郎了,眼下唯一的牵挂便是儿子如意。如意是她与丈夫的心肝宝贝,也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这是她常常为之忧虑的。这次听刘邦说办完朝贺大礼就要出征,这两天她理所当然地要准备上路了。
刘郎见此情景,有意问道:“夫人,你在忙些什么啊,要出门?”
戚夫人听罢一笑,丈夫明知故问,又在跟自己逗趣,便也戏谑地答道:“是啊,出门,跟野汉子走了。”
“野汉子,好啊,胆子不小,快告诉朕,野汉子是谁,朕马上把他抓起来。”说着,他冷不防地双臂一搂,把戚姬抱了个满怀。
戚姬“啊”地一声,说道:“皇上好大的劲儿,把臣妾弄疼了。”说着,顺势依偎在刘邦怀里,撒起了娇,那纤细的指尖轻轻地点着刘邦的鼻尖,悄声说道:“你呀,你就是我的野汉子,野汉子就是你。”
两人取笑了一番,刘邦正式对戚夫人说:“夫人,这次征讨逆贼韩信与匈奴蛮夷,你就别跟我去了,留在宫里吧。”
戚夫人一听,双眉一扬,十分惊异地问:“这是为什么呀,出了什么事,臣妾出了什么错?”
刘邦拍拍她的手:“不为什么,没出什么事,你也没犯什么错,只是我想,你们刚搬进宫,许多事要办要整理,再说没两个月我就回来了,那行军打仗既辛苦又危险,你与如意就留下吧。”
戚夫人听了,又问道:“那,那你带哪位夫人同行啊?”
刘邦摇摇头,他想,又是女人的小心眼,便说:“不带你,还能带她们?谁也不带,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那,那皇上离得开女人?皇上一定旧病复发,又去找那些野女人了吧?”戚姬悻悻地说。
“放肆!朕贵为天子,能这样随便吗?再说,即使各地官员向朕进献美女,也是臣下对君王的孝心。你多受宠幸,该知道什么是后妃之德,怎能心存嫉妒,又怎能对朕说那样的话呢?”刘邦一下拿出了皇上的架势。
戚夫人见刘邦动了怒,便连忙委屈地跪了下去,一边簌簌地流着泪,一边诉说着:“臣妾该死,臣妾一时情急,言语不慎,冲撞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刘邦最恼火别人私底下说他是酒色之徒,是市井无赖,那都是他不光彩的过去,也是他的政敌们攻击他的言论。刚才戚姬说他离不开女人,还说他“旧病复发”,那些话戳了他心窝,不由得怒气上冲。现在见夫人跪在自己面前认错求饶,又见她那如花似玉的娇羞模样,心头的怒火登时熄灭,倒多了几分怜爱之心。
《白登之围》 汉皇亲征汉皇亲征(5)
他搀着戚姬柔软的小手,说道:“起来吧,起来,别哭了,我宽恕你了。你呀,是我宠坏了你,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知道?也跟着别人胡说八道,伤我的心,真该打你的屁股。”
“臣妾心里着急嘛,臣妾下次不敢了。”
“不敢了就好。来,让他们传膳吧,我都饿了。”刘邦一手搂着戚姬的细腰,一手轻轻地抹着戚姬的眼泪。
用罢膳,刘邦洗漱了一番,准备歇息了。戚姬少言寡语,尽管忙东忙西十分殷勤,但看得出她是强作精神又心不在焉,搞得刘邦心中很不痛快。本来他想就要出征了,今晚好好跟戚姬度一个良宵,没想到为了刚才一句话,搞得彼此心头都很郁闷。
他上了床,心想要不待会儿在床上再宽慰宽慰他那心肝宝贝,戚姬在他的怀里会变得很温顺很热烈的,他实在是很疼爱她的。
戚夫人洗漱罢,卸去了外面的罗衫,对着铜镜修补着晚妆。她又描了描眉,淡淡地抹了些胭脂,扑了扑粉,左顾右盼地照看了一番。今晚她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好侍候要出征的丈夫。
化罢妆,她又摸摸索索了一阵,才走到床前。刘邦一直靠在床头上等待着她,见她过来,便埋怨道:“你在干什么,磨磨蹭蹭的还不上床,外衣都不穿,也不怕冻着。”说着,便拉她进了被窝。
戚夫人挪了挪身,也靠在床头上,对刘邦说道:“刘郎,我还不想睡,咱俩说说话吧。”
“说说话?好啊,你说吧,要对我说些什么?”
“那你……你要答应臣妾一件事,臣妾说错什么,你不要又生气了,让臣妾害怕。”
“行,答应你,不生气。”刘邦一手挽住了戚姬的肩头,一手紧握住她的小手。
戚姬又向丈夫凑了凑,舒服地靠在了丈夫的胸前:“那臣妾说了,臣妾觉得你对臣妾的情意淡了,不像以前那样疼爱臣妾了。”
“这,这从何说起啊,哪些地方怠慢你啦,怎么又对你淡了?”
“刘郎,你别着急,听臣妾慢慢讲。你看啊,这些年你一直把我带在身边,就是在最危险的时刻,像当年项羽围攻荥阳,就要杀进城来时,臣妾还在你身边。臣妾早就做好打算,生死都跟你在一起。那时,虽然很艰难,有时吃不上、喝不上,时时刻刻都有生死之虞,但臣妾心里很塌实,我知道你离不开我,心里有我。臣妾就像你身上的一个物件,岁岁月月与你相伴。可现在,你啊……你随口一句话就把臣妾撂下了。你……你一个人走了,丢下臣妾不管了。”说着,她的眼眶又盛满了泪水。
“你看你,你说的是些什么啊,你……”
“刘郎,我还没说完。刚才臣妾是说错了,怕你带上别位夫人,怕你又去找野女人,那是臣妾小心眼,是臣妾的不是。可是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