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去海法。老陈问我意见, 我说:“越快越好。”
14.从拉纳卡到本一古里安
速度可以弥补任何弱点。
——摩西·达扬
中国驻塞浦路斯林大使是我北大老学长,经参处二秘小陆是我北大师兄,他开着使馆的 奔驰—260一直把我送到拉纳卡机场。新华社分社的老陈夫妇像嘱咐三岁的孩子,关照个没 完没了。
我早就读到过六日战争期间,以色列国防部长摩西·达扬的一段话:“速度可以弥补任 何弱点。”这与我的“闪击”哲学不谋而合。在候机厅问询处旁的长沙发上,我们终于找到 那家搞私人飞行的Sunnit公司的代表。这位西装革履的瘦高男子建议我们先去咖啡厅坐 坐,一会儿他会找到我的。
20分钟后,瘦高男子鬼鬼祟祟地进了咖啡厅,像接头的地下工作者一样示意我跟他 去。在候机厅厕所旁,已聚集起十来个旅客,两位便装的犹太男女逐一检查旅客们的行李。 一位戴眼镜的秃顶犹太男子正用一箱仪器探试旅客们的行李。一位大胡子阿拉伯旅客的箱子 的夹层被撕开,东西散落一地。一位要到特拉维夫当保姆的波兰女人正被女警察盘问。
轮到我,那位秃顶戴眼镜的犹太人并不动手检查我的行李,只是说他是警官,为了我和 大家的安全必须配合他一下。他先问我从哪里来,在巴格达干什么,在约旦去了哪里,住在 尼科西亚什么地方。这些行李是不是全是我自己的,有没有什么陌生人碰过我的行李,是否 有人送我电子玩具和巧克力。当他听说我是乘中国大使馆的车到机场的并从未与任何陌生人 接触之后,表示没有问题,感谢我的合作。我端起莱卡想要拍一张安检的场面,这位秃顶犹 太人立即制止了我,让我为他和大家的安全考虑一下。
一刻钟后,那位漂亮得像《三个侦探》中的波蒂的女便衣走到我面前:“我是警察,为 了你和大家的安全请回答我的问题。”接着,把刚才的提问几乎重复一遍。提问过程中,美 丽的大眼睛直逼我,一眨不眨,犹如尼康照相机幽深的微距镜头。回答完问题,我早已出了 一头冷汗。女便衣说感谢合作,之后掏出一卷不干胶纸,撕下几片一厘米见方的小黄纸,在 上面用记号笔画上个希伯来符号,逐一贴在我的五件行李上。整个安检结束,既未开包也未 用探测器。
直耗到晚上七点多飞机才起飞,据说这种不定时的改变时间也是为了对付恐怖分子。几 十年来,数不清的针对以色列的劫机犯罪令人不寒而栗。飞机是老式的螺旋桨飞机,像二次 世界大战时的B—17轰炸机。机内很简陋,算上安检人员、两个驾驶员、旅客和我共有14 人。飞机滑跑时震耳欲聋,我就坐在驾驶员背后。越过他的肩膀,可以看到发着绿色荧光的 仪表板。地中海上空细雨蒙蒙,小飞机在风雨中上下颠簸,窗外漆黑如墨,只能看到雨滴打 在我左侧舷窗上划出的直线和前排驾驶员膝盖旁雷达屏幕上飞转的绿色影像。我感到我像秋 雨中的落叶,飘飘摇摇。
飞行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左前方45°天际出现一线金光,驾驶员说那是海法。举目望 去,以色列笼罩在一团桔黄色的灯光之中,若隐若现,神秘安静。
特拉维夫是以色列经济、交通和文化中心,也是以色列最大的城市人口聚集点。它位于 巴勒斯坦西岸中部,大致北起雅尔贡河下游,南到雅法湾,面积在50平方公里以上。
差一刻九点,我们的破飞机吼叫着在本—古里安机场大雨淋过的跑道上着陆。当飞机起 落架平稳地接触地面,机上旅客齐声鼓掌。大胡子的驾驶员扭过头问我:“飞得怎么样?” 我问:“你是问驾驶技术还是问飞机?”“两者。”“飞绝了!”我竖起大拇指,“可美国 飞机造的也不错。”没想到,这家伙竟大为不满:“嘿!这飞机可是我们自己造的,型号叫 ‘阿尔法’。”
偌大的机场内静悄悄空无一人,刚才的旅客眨眼间如水银泻地不见踪迹。循着英、阿、 希伯来文路标,我扛着被雨水弄得湿淋淋的行李爬上二楼敲开移民局办公室的大门。一位着 土黄军裤瘦得像眼镜蛇似的中年汉子开门发给我一个防毒面具、一支注射器和一小瓶棕色药 粉,挥动着肥厚的大毛手,教我如何躲避飞毛腿,中毒后如何自我注射,如何将药粉涂到被 糜烂型化学武器弄伤的皮肤上。
机场问询处的小姐听说来了个中国人,一声尖叫又招呼出一大帮人围着我看新鲜,刨根 问底地研究中国人与日本人、朝鲜人的区别。我只得把先前的理论重又兜售一遍:凡是像我 这样一米八几的大汉一般都是中国人,其他各国一个比一个矮。
深夜,在我落脚的特拉维夫希尔顿饭店一楼,我湿淋淋地赶到以色列新闻部办公室。一 位官员正在锁门:“你是苏联人?”他指了指我摄影背心左上角的五星红旗。“不,中国, 北京。”他“哦”了一声再次打量了我半天:“对不起,我从未见过北京来的中国人。我马 上就给你办采访证。你打算呆多久,10天?我先给你开15天,如果不够,我再给你延 期。”
是夜(2月1日),特拉维夫没有遭到伊拉克“飞毛腿”导弹的袭击。
在刚刚过去的一天里,仅有一架小型私人飞机载着14人在特拉维夫降落。所有航班早 已因海湾战争而中止了到以色列的飞行。
15.生活在面具后面的以色列
人们一思索,上帝就发笑。
——犹太谚语
今天以色列、巴勒斯坦两国所在的巴勒斯坦地区,古称迦南(Canaan)。迦南是《圣 经》上的国家,在《圣经》中它是一块辽阔无垠的土地,所有读过《圣经》的人都不自觉地 接受这一观点。而现实中的迦南即巴勒斯坦地区并不比海南岛大。它的最北端是黎巴嫩冰雪 覆盖的赫门雪山(Herman)脚下的旦城(Dan),南端以“南地”内格夫(Nevgv)为限,西 为地中海,东是约旦河谷地。现在以色列国都的特拉维夫坐落在这块土地西沿中段的地中海 滨。
2月2日早晨,特拉维夫阳光明媚,西临碧波万顷的地中海,气候温湿。也许由于是周 末安息日,所有的商店都关了门。我怎么也找不着饭吃,我住的特拉维夫希尔顿饭店的法国 大菜贵且不说,我连菜单都看不懂。指挥我的摄影部让我饿了上街找小饭铺,渴了喝卫生间 里的水。摄影部副主任林川说,欧洲自来水符合卫生标准,要我省出美元用在刀刃上。看着 往来脑满肠肥、西装领带、眼镜背头的大胖子矜持庄重地迈动锃亮的皮鞋,我觉得自己既不 幸又坚强。
位于市中心的华人餐馆Tenli chow的主人因为怕轰炸不知去向。一位名叫Hayarkon的 出生于巴格达的犹太人自告奋勇地推荐我去他朋友开的小馆子Avazin吃“希希立克”(一种 烤鸡块),好歹填饱了肚子。
街头,行人很少。特拉维夫的王府井——阿兰布大街也没有什么人。到处是“请随身携 带防毒面具”的提示。在Ramate Gan,一群身背防毒面具的市民正围着一处前一天被“飞 毛腿”导弹炸毁的民宅发呆。出租车司机说:“到目前为止,已有14人死亡,192人受伤。” 废墟上插了一面六角形的“大卫星旗”,旁边竖立起一块高4米、长10余米的蓝色巨型木牌, 上用白油漆书写着该区区长的一句话:Ramate Gan Stands firmly behind its citi… zens(“拉马特冈在公民们的支持下坚强挺立”)。废墟旁,一台推土机正在平整土地,计 划重建一座新屋。
豪华的希尔顿饭店的第六层修建了防毒室。住在这里的宾客被告知,一旦有空袭警报, 应立即进入六楼防毒室。我的好朋友、日本《新闻周刊》摄影记者村田信一由于忘带防毒面 具而不许回希尔顿饭店。
犹太出租车司机Haime的车里也放了防毒面具。望着明亮的蓝天,他自言自语道:“但 愿今夜平安无事。”
当晚,我和加拿大记者乔正漫步德里希沙龙大街,突然响起了空袭警报,鬼哭似的警报 声在四周呜咽,犹如魔鬼耶利哥的喇叭。抬头仰望,只有高楼丛中一线青天,家住该街99 —6—9号的小伙子嘉迪连拉带拽地把我俩弄上他家的二楼。这是一间大约只有10平方米的 空屋,门窗缝上贴满了塑料密封胶条。小伙子最后一个进屋,手忙脚乱地用胶带纸封死身后 的大木门。接着他命令我们戴上防毒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