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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度过了两三年,同样的话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实在无话可说了
有一次我自己提出问题,我说;〃我们已经谈了很多,谈了很长时间,但一直未触及我在苏联的十五年,如果你们对这方面有什么问题,请提出来,我愿意澄清。〃此人不敢表态,立即跑到楼下去打电话请示,一去两个多小时,转回来时则说:〃今天没时间了,下次再谈吧!〃
我明白了,他们同我谈话的范围是康生划定的,他们绝不敢越雷池一步,而康生对在苏联的一段是忌讳的(其原因见〃披着人皮的魔鬼〃一书) 。
过了若干天,一个上午,此人又来了。显然我要谈的问题,对康生是个威胁,他自已做贼心虚,不敢让我谈。经过策划、重新限定了范围,再把他派来。而来者却以为他掌握了新武器,神气十足地来同我博斗了。可惜他只个过是主子的传声简,他提的问题是:要我交代毛泽东同斯大林的来往关系。我问道:〃是谈毛泽东和斯大林个人之间的关系?两党之间的关系?还是两国政府之间的关系〃而且是涉及到哪些问题和哪个时期的事: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前,还是我国新政权成立之后?〃他不能问答,只是含糊地说:〃关于毛主席这方面的情况。〃我又问他:
〃是谁提出、谁委托你们谈这个问题的?〃他狂妄回答说:〃审查干部对谁都一样,对谁的问题都可以查问的。〃我说:〃你错了。不是对任何人、任何事你们都有权力、合资格审查的。〃这话激怒了他,他跳起来.恶狠狠地说:〃我们有权审查任何人!〃于是我要求他拿出中央的特别决定,而决定必须明确写清:〃中央责成师哲彻底交代毛泽东同斯大林、苏联之间的关系问题〃。我说:〃只要中央正式作出这样的决定,我自然交代一切。〃于是他们骂我〃狂妄自大〃、〃目空一切〃、〃不听从上级〃等等。我也毫不示弱.便同他们对骂起来,骂累了,他们走了。
他们用的是神经战,而我取得了主动权。对骂之后他们一连五天不照面。我也只好等待,并准备着对付可能来自任何一个方而的攻击。
那两位终于又露面了,他们出现在我的面前时,一改过去那种凶神恶煞的狰狞面目,而是笑嘻嘻地向我问好,问我的健康、饮食、起居等情况,闭口不谈实质性的问题。难道我需要这些虚情假意吗〃我需要的是解决问题!所以我实在忍个住了,便主动提出要谈。他们问我要谈什么?我已经意识到了上次的搏斗,我取得了胜利,索性再将他一军。于是我说:〃就谈你们上次提出的:毛主席在外事方面的事情!〃他们连忙声明:〃不谈那个问题了,此后再也不谈涉及到那方面的事情了。〃
我心里又好笑,又悲哀:可怜的无知的人啊,你们只能盲目地允当别人的棍棒! 高墙之内形形色色
1966年初,我被转移到太安候街二十几号,此处世是一个独院。在这里,他们只来过一次,而是仅仅是来看看我,问我有什么要求,健康状况如何等等。
在这里住了不到半年,又把我转送到学院胡同,这里是公安部一位干部住家的后院、前后相通。在这里住了不到两个月(即1966年下半年,〃文革〃席卷全国之际。不过当时我什么也不知道),便被送进了秦城监狱。后来听说这是当时任公安部部长的谢富治的决定。
在秦城,我的编号是6601(即1966年第1号犯人)。这时,监狱里关押的人确实很少,许多楼房部空着。安排我的那栋大楼里空荡荡的,大约连我只有三名犯人。房间里的窗子离地而一人多高,这就是从远处看到的一排排小洞洞中的一个。
我从被软禁到关进监狱以后的一段时间内,除了精神上的摧残和压抑以外,生活上的标准仍相当高,饮食很丰富。
在这里看管我的只有一个人,此人看来是老工作人员,有经验,很老练。每天都要来几次,一会儿要我出去散步,一会儿要我去做轻微的劳动,当我做不动时,他就来帮我,人很和气,说话做事也近乎人情,有时还同我闲谈聊天。我生活上的一切要求,他大部满足了我。如我要的一个小木桌、纸张、笔组、砚台以及脸盆等用具.他都一一弄到了。有一天,在闲聊中我问他:你们这里关押的当然都是有罪的犯人,但把无辜、无罪人管在这里,这合适吗?〃他回答得非常妙:〃这是国家的需要〃(!!!!)又以安慰口气说:〃你来了,就安心地呆着吧,注意保护自己的健康。有什么要求,告诉我,凡能做到的事,我都尽力而为。
〃他的话对不幸者确实是点慰藉。
但是好景不长。大约1967年11月间,来了部队,实行军管,陆陆续续接替了原来的全部管理人员。进入1968年,听说原来的瞥理人员已经全部进了〃学习班〃。
秦城监狱虽然〃掌握〃在部队一些人手里,但是他们既不会管教.也不会安排工作,而只会做一件事,就是折磨人、污辱人、骂人、搞点小动作之类。他们对所有的在押人员只会说一句话;〃你是反革命〃或
〃你是反党分子〃。若是反驳他一句,他立即反问:〃不是反革命,为什么把你关在这里?!想出去,没门!〃是啊,多么简单的〃真理〃!又是多么容易的颠倒!
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人同我纠缠了〃,自从这些〃大兵〃来到,就开始了大缘无故、无休无止的无聊折磨。他们不断地故意敲牢房的门,即使人休息的时间,也要唤醒,使人无法安宁、无法休息,饭食也只有窝窝头和咸菜了。
他们似乎把监狱当做〃练兵〃的现场。一天午休后*来了一批人,有穿军衣的,也有穿便衣的,但从面孔上看,并不生疏,都是军人
然而见面却却无话可说。尤其是午龄大的,当军官的话很少,而是小青年冲在前。其中一个很积极,但说不了几句就词穷了,只能不断地重复那几句话,赵不到结束点。时间就是这样被车轱辘话滚过去。
当〃炮打资产阶级司令部〃响彻云霄时,我意识到弹片会落到我的身上。于是我自己争取主功,把我所了解的与刘少奇有关的事,以及我同他的往来,详详细细、清清楚楚写了…篇长长的交代材料。交出去之后,却石沉大海,毫无反应。过了大约两个多月,来了一批人,指责我
〃交代不彻底〃、〃避重就轻〃、〃没有讲到点子上〃等等。我请他们提出具体问题、具体要求。他们无法回答,只是一味地纠缠、加压。我明白了,并不是我争取主动就能立功的,既然存心折磨你,还能让你主动?于是新的一轮又开始了。
根据他们的要求,我把已写过的〃交代〃又重新写了一遍,显然仍是〃交不了卷〃、〃过不了关〃
每天来同我谈话的,全部是军人,海、陆、空、步、骑、炮,各军种各兵种都有。他们历来不提具体问题,实际上也提不出任何具体问题,而只是一个劲地、盲目地催逼、加压、谩骂。他们的意恩集中到…点,就是要我编造:〃如何伙同刘少奇反对毛主席的〃?当我弄清了他们的意图时,我反问道:〃前不久你们花了很长时间、说我伙向高岗反对刘少奇,而现在又说我伙同刘少奇反对毛主席。试问:我到底是反对刘少奇,还是伙同刘少奇呢?〃那位操着胶东口音的校级军官竟理直气壮地回答说:〃这并不予盾!〃真使人啼笑皆非,还能同他们说清楚一句明白话吗?
继而追问刘少奇同斯大林的〃特务关系〃,我反问道:〃是斯大林要收买刘少奇做特务工作吗'〃回答说:〃当然不是斯大林自己,而是他的特务机关这样做的〃,我说:〃如果你们不了解苏联,那么也可以根据我们中国的国家领导和各部委的关系做出点椎理。想一想,斯大林作为党的领袖、国家的最高领导。会亲自去做收买特务的事情吗?他们的政府官员以及其他任何人,谁敢触动斯大林的客人?!〃他们茫然了。
但是,这些可怜的人,作为他人的工具,不由他不拼命地、厚颜无耻地蛮干。车轮战没有停,只是再也不敢提问题,一昧地压、逼、催。就这样持续了两个夏天。到了第二个夏天(1968年),他们日夜突击,轮番威逼,一刻不让休息。
我被关在一间小屋子里,门窗紧闭,屋内闷热,温度高达40度以上。他们打开电风扇,只对着他们自己吹,把我置于墙角,并面墙站立,不准动。这样持续了二十余天,我的两腿两脚红肿,血液下沉淤积,血管膨胀以至坏死,脚面裂开血口,然后化脓。但恶狼般的嚎叫仍不绝于耳,既不让休息,叶不让就医。这时有从〃学刁班〃返回来的督理人员看到我的伤势严重.请来了医生。〃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