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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务,当然这其中也可以给他自己更多的时间,陪赵姬游玩。
嬴子楚是个多情帝王,所以这注定了他的失败。
现在依旧是半夜,可是一旦从午夜惊醒了,之后便是继续不了睡眠的。
案上的竹简积了一堆,即使深夜不睡,第二天也不见完成的了。父皇是不指望的,他只知道逗鸟和游玩,再不济就是和母亲欢乐。想起那个明明该叫母亲却让他厌恶的女人,嬴政的脸色更冰。
父母对孩子的苦心,大多孩子是感受不到的。嬴政也是如此。
一旁的太监也不敢上去半步,唯恐这位殿下一个不高兴,自己便是人头落地。
阿姊中的那一箭,她也有参与吗?嬴政搁下笔,“退下。”
“诺。”
殿堂一空,嬴政开始叫一直在暗处的人出来。
“公子政。”
那人一身黑衣,蒙着脸,一看就会将他与刺客联系到一起。事实上他也真是从事这方面事情的,每个国家都会在别国放一些收集情报的人。嬴政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秦国放在燕国的眼线。他恭敬的单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
“消息。”
“启禀公子政,尚无消息。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但是,有消息是说蒙家的十三鹰最近见过她。”
嬴政没有急着答话,略一沉吟,想到坊间传说,开口问的是蒙恬的情况。
“蒙将军何事?”
“遇刺,九死一生。”
嬴政眉头一挑,摆摆手,“继续查。”
那人跪地一拜,转身跳上房梁,一个呼吸间已经失去了踪影。
阿姊,是你吗?
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到谁还能近身伤得了我大秦第一将军。可是,如果真是你,却又不太可能。
因为,你如此深爱蒙恬,又,又怎么会伤害他。
我,是不是可以奢望,你已经不再爱他,那是不是说明,你会喜欢我?
嬴政纵使心里万般波澜,也不会有人能在他的表情之下看出什么。他总是冷着一张脸的,以前有夏初逗他笑,现在,那人已经不在,又笑给谁看。
这是帝王家的可悲,你谁也不能相信,因为你不确定你相信的人会不会其实是最想杀了你的人。嬴政抿抿薄唇,双手摊开一幅画来。
画上的是个女子,那女子一袭青衣,面目秀丽。只是脸上沾染的血迹顺着青色的鳞纹掉下来,画面看起来是异常的狰狞和恐怖。那画面定格的瞬间,女子就像是从地狱的深渊爬出来的恶魔或者排除在轮回之外的恶鬼修罗。
嬴政的手指一寸寸的描摹画中女子的身体、面容。停在她脸上的鳞片的时候,他无波动的眼神闪过心疼。阿姊,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有聂云深要求放回燕国内德燕丹,虽然本来就没有想禁锢的意思,只是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提出这样的要求真是令人有点措手不及。
“阿奴,你回去也好,在秦国始终是低人一等,忍气吞声。可是阿姊的消失呢?”嬴政的瞳孔深缩,“阿奴,到底有没有你。”
突然从一旁的瑞兽香炉里传出一阵奇异的香味,既甜腻,又清香。可是这阵香味却让嬴政大感不妙。有人在这里,而且对他下了迷香。
嬴政稳住心神,想驱逐体内开始发作的药性。没等他运功,就觉得更浓的香味涌上鼻头。身体开始发软,使不上力。嬴政单手支着书桌,一边开始强撑着眼皮打量四周。
自然是抵不过药性的凶猛。没等看清来人是谁,身体一歪便直直的朝地上倒去。
鬼魅的身影出现在他身旁,我连忙扶住倒下去的阿政。他的眼皮还是想睁开的,在微微的跳动。但魂香的药性即使是神仙也是要入睡的,阿政你何不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你刚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关于用药这点,我表示很感激我那个师父。要不是他跟我说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药。我也不会肯学这炼药的本事。
阿政的身体不轻,所以我是搀扶着他到床上去的。
其实是不想见阿政的,怕见了伤心,也怕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会吓着他。我见着他会激动,一激动蛇纹就跑出来了,这是个恶性循环啊。何况阿政还小,我还不想给他普及关于变异这一类的知识,要是一个没弄对,本来他就是暴君了,留下了心理阴影,更不知会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又耐不住思念,我就在咸阳,与他不过高墙一隔,再加上我已不是当初的夏初,战国的高墙对我来说是想爬就爬。看看淼怜家,这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多久没见了呢?自是记得不清楚了。但梦中总会与这少年重逢。纵使场景不一样,但内容大抵没什么出入。少年别致的温柔依旧让我心疼。
将阿政放到床上。现在的他不过是个木偶任我操控。说来也好笑,即使不是现在这副昏睡的模样,睁开眼的他也是个小冰山。
小冰山,你在梦里说你很想我。小冰山,你有多想我?阿政的脸不同于前日被我刺伤的那白痴的脸温润,可是冷漠中有着动人的情怀。我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戳他的脸,阿政皱皱眉头,然后低喃,“阿姊,别闹。”
我的呼吸都快要因为他的话语而停止。一瞬间我低垂下眼,不敢正视他的脸,因为我觉得他就要醒来,然后用我不能接受的目光打量我这个已经变了样子的阿姊。那般丑恶扭曲的面容,布满着人类不会有的青鳞。
他没有醒。这是意料之中的事,魂香的昏迷效果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慢慢弥漫起哀伤,他看不到我。他所驻足的永远是他记忆中的阿姊,而我已不是。
我突然觉得有些气恼,可是又觉得自己可笑。本来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我想要的方向发展,我到底在不满意什么?
继续戳他的脸,我朝他吐苦水:“你就喜欢你以前的阿姊去吧,不必要我。”
说着说着就话里带哭腔了,我拧了一把鼻涕擦到阿政的袍子上,“没心没肺,就算我是夏青衣,就算我变了样子,你也不能这样吧。”
床上的阿政依旧沉睡,可是我拼命挤出来的泪水掉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弯而长的睫毛,羽翼似的抖动了几下。
我疯个什么劲?没见过自己吃自己醋的人,与其说他依赖我,不如说我依赖他更多。罢了罢了,再说要泼阿政也不会醒过来,像往常一样无奈而宠溺的说:“我会一直在阿姊身边的。”
不能再计较了,比较下去,疼得要命。
我跟自己说,再看一会,再看一会咱就走。从此不踏入这殿内,见这左右我情绪的人。等到千秋万载的功业可成,再来见他,再来听他一声阿姊。
可是那个时候,我还是他的阿姊么?或许,那时我也不配站在他身旁,享受他独一份的温柔。
我是魔,怎么能拖阿政一起下地狱?
这样算什么呢?我自是知道阿政在我周围设有眼线。赵姬都知道,没可能,心性智商高人一等的阿政会不知道。不来见我,自然是不想见了。
我动了动嘴唇,将最后想说的话收进肚子里烂掉。要不给他留些什么建议?虽然我不会写,但是会看,知道哪些建议是对的是错的,所以可以画对勾和叉。相信阿政是看得懂的。这样想着我转身走到他处理文书的桌前。刚才没来得及打量的画卷呈现在我眼前。
青色,满目的青色。那生命的颜色,此刻绚烂的是我眼里蓄满的泪水。我知道阿政是知道我活着的,可是我不知道,我原本抗拒被他了解的东西他也知道。你的阿姊变得像妖怪一般,你也不介意么?为什么在一旁题上“吾爱阿姊”,你不知道我最容易受感动最抑制不住泪水的么?
看来批阅是不可能的了,我再走到阿政的床前。少年脸上每一处都令我痴迷,爱不释手。阿政的脸透出清瘦,我还是他保姆那段时期,我肯定会一边戳他的脸,一边催促他吃东西。
将阿政往外面挪了挪,我一撩衣服,躺到里面去了。和他一起躺在床上我扒开他胸膛盖好的被子,将头放在他的胸口处。心跳声很有力,不同于表情冰冷的温热体温让我格外痴迷。拉过阿政掉在外面的手,握住。然后闭上眼睛享受短暂却温馨的黑夜。
再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心意,我却不觉得有多想反驳自己。这样的温柔,那沉溺一秒便是一秒吧,一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两个人的温度,睡起来特别安心。可是天空微微泛白的时候,我便睁开了眼睛。在还沉浸在睡眠中的阿政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替他拉好了被子,就闪身离开。
天色透着迷蒙,我几个跳跃便离开了这咸阳宫殿。再转头看一眼那高墙,阿政,我自是不会再如此。我不能再继续暴露行踪,这样对你我都不利。若是没有站在那最高的地方,我们便不要相见吧。
我在世界的角落仰望你。
大秦帝歌 【卷三】 一路江湖万里遥 第三十二章 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