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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启七年,皇太极攻朝鲜,朝鲜国王李倧向明廷求助,天启命毛文龙援朝,三战三捷,迫金军撤兵。
第六章 魏忠贤遭弹劾,崇祯趁机打压
皇嫂定计
魏忠贤心内堵闷,这娃娃皇帝竟是了得,行事说话老辣,撤监军、遣内官之举,尤显其果断和老到。以其年纪,难有如此手段,难道是有了谋士襄赞,权臣辅佐?魏忠贤心寒了,想到手下的一班人竟都是全无主意,又想到经小皇上一番绵里藏针的戳点,便就要有那卖同党求自保的了,看来自己已是动弹不得了,便觉着胃里像灌了银锭子,扯拽得五脏六腑往下坠,涌起一腔怒气,却又灰暗了心。
更想到客氏被赶了去,再不得见了,不免益发神伤,便直想到客氏那雪白的身子,不由得火燥起来,心内的窝火也要找一去处发泄了,便就要去,又是再不敢招摇着来去了,直挨到天黑尽了,才悄悄出了门。
客氏宅邸院子里一团狼藉,到处堆着大箱小笼,女人们里外忙活着。魏忠贤进了内室,见客氏独坐床边,手中捧着一黄龙包袱垂泪,见魏忠贤进来,那溪流便换作了大雨。
客氏本就是个美人儿,虽是徐娘半老,却并未发福,又善保养,依旧是风摆荷叶,杏靥桃腮。魏忠贤见她嘤嘤而泣,梨花带雨,更觉爱怜,本就火烧着,遂揽入怀中,松开罗衣,酥胸半露,一阵揉搓,女人却没有反应,依旧是凄凄惨惨戚戚。魏忠贤便觉无趣,放了手,取过包袱,在床上摊开,里面是一小函,开启一看,竟是些头发牙齿指甲,便心里一阵呕:“怎存得这些腌臜物!”
“莫乱说,这都是先帝身上之物,乳牙、胎发都不曾失……”客氏睹物生情,更哭得软了身子。
“原来是先帝圣体遗物。”魏忠贤重新包裹了,起身背了手踱着,道:“当今皇上强过神、光、熹三帝多多!唉,万想不到,先帝竟走在了你我前面,使咱家措手不及。”
客氏虽是妇人,心计却不在魏忠贤之下,矫诏杀忠贤前任大太监王安,赐光宗选侍赵氏死,谮杀熹宗张裕妃、冯贵人,革李成妃封,堕张皇后胎,都是客氏主意。
她已听侯国兴说了今日之事,恨得差点咬破自己的腮帮子,魏忠贤一句话惹得客氏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啐道:“也是看小了这髫龄子,毕竟生于帝王家,全不是少年心性,竟使得这把手段!一拳一脚都是高招,别看肌肤不伤,其实脏腑尽毁!
“你看那满朝文武谁个敢出口大气儿,都做了缩头乌龟!你那些‘孩儿’,都是趋炎附势、蝇营狗苟之辈,非但全不中用,缓急之时先自卖了,白养了他们!今儿撵了我和李朝钦,明儿个就罢了你那‘虎’‘彪’‘狗’,后儿就轮着了你!”
魏忠贤知是女人心性,爱把事往狠处想。皇上虽有猜忌,毕竟乳臭未干,丧气了我也就罢了,眼面前儿尚未坐稳根基,还不敢就指了我魏忠贤。再说皇上很念着先皇手足之情,不好就违了遗诏。他若确是个真命天子,今后服帖着哄掇着就是了,便道:“哼!万历以来,三代昏昧,当出英主,今后小心了便是。待诸事随顺了,咱家再接你回来。”
“他是英主,你我便没日子了!你以为那皇子之事他会轻易放过了?”客氏轻叹一声。这事也一直是魏忠贤的一块心病,想起就焦躁难安,却也无计可施,见客氏撅了嘴不说话,一副受了窝囊气的样子,魏忠贤浑身就燥热起来,就去抱了客氏。客氏发泄过了,心下便好过了些,偎在忠贤怀里:“只今日别过,再无那富贵温柔了。”
魏忠贤顿觉着喉中一股酸涩直下丹田,那火就又烧起,对上嘴去吮客氏那舌上香津,一面去解妇人罗带。也是这一阵二人有所忌惮,未尝相见,客氏孤寂久了,又想到怕是最后一次了,又经他一番摩挲,便也烧将起来,将身子迎上,胸前双峰鼓胀起来,便自扯开裙带,一对白皙的丰乳露出,煞是醒目可人,又猴急着去替忠贤宽衣。
看着这肥美的双乳,魏忠贤不由得感叹起来。
就是这对润腻丰盈的奶子,奠定了客氏安身立命、锦衣玉食、八面威风、后妃不敌的基础,成就了他魏忠贤权倾朝野、名震中外、生杀在握、一手遮天的一代枭雄!再是忍不住,捧起来一通揉搓,当下推青山,倒玉柱,俩人滚作一处。魏忠贤将那恼啊恨啊伤啊情啊一股脑施在妇人身上。
待客氏懈了劲儿,魏忠贤便起身穿戴了,又拥着说了些宽慰话。客氏缓过劲儿来,突然蹦出一句:“厂公何不在徐应元身上费些心思?”
魏忠贤心中咯噔一下,但不知应元能否着道儿,也就没接茬儿。直挨到丑时,却是再不敢过夜,急急走了。
客氏洗了身子,盛装打扮了,熏过香,再罩上缞服,将那包裹抱了,便奔了熹宗灵庙,跪倒灵前,把那熹宗的毛发乳牙指甲一一检出焚化了,又止不住哭出了音儿,却是不敢高声,掩了口,憋得浑身乱颤。
都察院佥都御史李蕃,远远看见崔呈秀进了都察院大门,叫一声“不好!”孙杰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心跳就加快了,顾不得多想,说一声“快走!”二人就欲夺门而出。
崔呈秀本就是奔他二人来的,眼睛一直盯着这边,怎躲得过?“都给我站住!”听到这一声喝,二人就老实停住了。
进了屋,二人垂手悚立,崔呈秀正中坐了,眼中凶光射向二人好一阵,直烧得二人肝胆成灰才道:“李蕃,你现今的位置从何处得来?”
李蕃赶忙拱手:“全是大人提携。”
“那你的命又是从何得来?”
这不是废话么,娘老子给的,可话却不敢如此说,李蕃只好讪讪道:“全在大人手里握着。”
“既知道,又攻我,便是自认是恩将仇报的乱臣贼子了?”
这话不伦不类,你崔呈秀又不是皇上,攻你怎就是乱臣了?说重了,这话有僭越之嫌,也是大罪一条。虽是如此想,却是不敢接茬。
崔呈秀转向孙杰:“你们以为把屎尿泼在我身上,你们便不曾趟过污水了?你经管钱粮,就是干净的么?你道我查不出来?”
这话就让孙杰冒汗了:“大人有何吩咐,下官尽力去办。”
“尽力?哼!”崔呈秀一拍案角,腾地立起,“再尽力就把你家崔爷爷送进大牢了!”他大步遛起来,“你当我猜不透你们那烂肠子?本官好意给杨所修迁官晋秩,升他为南京通政使,他不但不谢我反倒弹劾我!他是嫌南京官是个闲差,实惠少了许多,故不愿去陪都,又见当今皇上不似先帝宠信老臣,以为我等必去,便以攻我而取宠!而劾应秋,便是由你取而代之,一切策划都是尔等还有陈尔翼共谋,是也不是?”
尽被崔呈秀说中了,二人明白行迹尽在监视中,哪里还敢争辩?
孙杰看了眼李蕃,道:“大人教训的是。所修要我二人和陈尔翼继他之后再疏劾大人,我二人并未去做。只是如今如何善后?”
“并未去做是尚未来得及去做!因为皇上还未批出杨所修的本子,你们不明圣意,不敢妄动!”崔呈秀知道这几个叛逆不敢乱来,便收缩了疾言厉色,“必令尔翼出驳所修,或可搁过,不然,绝无可贷!”
按照大明不成文的规矩,受劾官员须以递交辞呈作出表示,无论真情还是假意。这也是酸腐之风有明最盛的官场表现。
再者说,谁知道皇上是何心思?辞职即使准了,也还落个衣锦还乡,若被革职,就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了!所以崔呈秀虽是恨得五脏迸裂,也不敢不再进辞任疏。
月光如洗,万籁无声,已是一更时分,崇祯踱出文华殿,深吸了一口清凉空气。刚抻了胳膊舒展身子,一队巡逻亲军从日精门外过,崇祯忙收了架势,扫了眼院内的几名跟身儿内卫,慢慢溜达回殿内,拿起案上的三份折子。
前几日接到副都御史杨所修劾崔呈秀的折子,并劾工部尚书李养德、太仆寺少卿陈殷、延绥巡抚朱童蒙,并指责吏部尚书周应秋贪墨,漫无主持,有负圣恩。
崇祯批道:“崔呈秀国家栋梁,朕多有依靠,杨所修不得轻诋。”把它上了邸报。现在手中捏着的折子,一份是吏科都给事中陈尔翼的,是为崔呈秀辩护,“杨所修拨弄多端,葛藤不断,定是人用为枪。近日东林余孽死灰复燃,遍布长安,欲用陛下仁慈之心,因事生风,忧不在小。乞敕厂、卫、五城严加缉访,勿使东林再乱我朝。”
一份是云南道御史杨维垣再劾崔呈秀:“呈秀立志卑污,居身秽浊,内谀厂臣,外擅朝政,指缺议价,悬枰卖官,唯知恃权纳贿,其状可胜道乎?恳陛下急正